第二天一早,天一亮林满月就喊醒两个孩子起身,将屋内能带走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她现在手里也没钱,这些能用的东西将就用着,等以后有钱了,再慢慢换新的。

  忙活完了,这才从屋里出来,发现院子里居然悄没声息,目光扫了一眼,发现各处房门都紧闭着。

  陆荷花倒也罢了,家里娇养的小姑子,每天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这会儿没起身,倒也正常。

  但钱氏和赵氏这会儿还没起身,那就不正常了,钱氏是上了年纪觉少,差不多天亮也就起了,也不做什么,就一个劲的指使她干这干哪的,纯属一监工。

  至于赵氏,虽然是好吃懒做,但怎么也嫁了人,做人媳妇的,自然也不可能像小姑子那样睡到日上三杆,但这个点儿,也早该起了。

  心下略一思量,林满月就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这约摸是故意的,知道她今天要搬走,故意给她个难堪。

  轻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见厨房里鸡蛋、面条都还有,她不由微微一笑,动手为自己和两个孩子,做一顿早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她动作麻利,没过多大会儿,就做了三碗香喷喷的鸡蛋面条,当然她的是大碗,两孩子的是小碗,伸手招呼两个孩子,母子三人吃得很满足。

  听到外面门吱吖一声轻响,林满月朝外面看了一眼,见是陆荷花起床了,而正巧,陆荷花的目光也看了过来,随即就发现三个泛着油光的空碗。

  顿时就大叫起来:“好啊,你们母子三个,居然在这里偷吃。”

  她凑过去一看,又嚷嚷着道:“煮了面条,还煮了鸡蛋,家里就这点好东西,全被你们给霍霍了。”

  正躺在床上假寐的钱氏,几乎是翻身而起,那动作叫一个灵活,砰一声打开门,就朝着厨房这边小跑过来。

  心里那叫一个悔啊,昨儿跟老头子闹脾气,就没顾得上收拾一下厨房,早知道就该把这些东西给藏起来。

  “啊啊,我的面条,啊啊啊,我的鸡蛋。”钱氏厨房里转一圈,发现鸡蛋和面条,一点没剩,顿时就火冒三丈。

  “好你个丧门星,真是又馋又懒,家里有点好东西,全都进了你的肚子里,我们陆家真是作孽哦,怎么就娶了你这个杀千刀的妇人,这是要把我们家给霍霍空了啊!”

  陆荷花也气得不轻,家里的鸡蛋、面条,那都是给她养身子的,现在全被林满月母子给吃了,她从来就没把他们母子三瞧进眼里,都是些贱皮子,哪里配吃好东西。

  “都是些贱东西,那天怎么没一棍子敲死你。”陆荷花恶狠狠道。

  瞧见两个小的,就想伸手去拉扯,昨儿在林满月手里吃了亏,肚子上被踹了一脚,这会儿还有些隐隐作痛,就没敢挑她下手,见两个小的没有反抗力,才是最好欺负的,便想动手收拾他们一顿出气。

  眼见她的动作,林满月身体一挡,将两小的护在身后,迎上陆荷花,将她重重往后一推,才吃饱饭有力气,这一推,陆荷花又没防备,被重重推得撞到墙壁上,痛得她叫了一声。

  “哎呦!”

  钱氏一见女儿被打,顿时也飞扑过来:“好你一个丧门星,竟敢打我女儿,我今天饶不了你。”

  陆老头扛了把锄头从外面回来,每天这个时辰该吃早饭了,但今天却没有人去地里叫他,觉得肚子饿,就扛着锄头自己回来了。

  哪知一进门,就听到家里传来的吵闹声,甚至动手要打起来。

  顿时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随即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大清早的,就开始闹个不停,真要闹得家无宁日吗?”

  钱氏也很生气,怒道:“哪里是我要动手,是这个丧门星她动手打荷花,当着我面打我女儿,我能忍?”

  林满月听到这句就笑了,开口道:“你不能忍,难道我就能忍吗,陆荷花她一个做长辈的,居然朝这么小两个孩子动手,还要点脸吗?”

  你不能忍,我就能忍?

  钱氏被咽了一下,在她看来,两个小崽子,打了就打了,那是他们欠揍。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

  陆老头目光狠狠瞪了钱氏一眼:“他们母子三个今天就要搬走,你非要闹得那么难看吗?”

  都已经分家了,何必折腾得最后一点情份都没了。

  “是我折腾吗,分明是她……”钱氏一脸不服气。

  “好了,不要再说了。”陆老头瞪着眼道:“去拿二两银子出来。”

  钱氏一听,脖子一梗:“没钱。”

  “啪”一声脆响,钱氏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这个家是我说了算,赶紧去拿二两银子出来。”昨天当着村长的面儿说好的,现在还能反悔不成,真是个没见识的妇人。

  “长明,将粮仓打开,分粮食。”

  听着他这一声喊,陆长明才懒洋洋开了门,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出来:“知道了,爹。”Χiυmъ.cοΜ

  钱氏挨了一巴掌,没敢再嘴硬,回屋里取了二两银子出来,交到陆老头手里,随后又狠狠瞪了林满月一眼,这才转身回屋里去了。

  陆老头将银子交给林满月:“拿了银子,分了粮,你们就搬出去吧。”

  他们母子再留在家里,家里怕真没有宁日了。

  开了粮仓,林满月分到五百斤粮,这是他们母子三人,一年的口粮,倒也勉强能糊口,不至于饿死。

  陆老头又取出三亩地的地契,交到她手里,少不得又叮嘱了一番:“这地可是说好了给狗蛋的,我会盯着的,到时候你若是改嫁,这地是不能带走的。”

  林满月看了他一眼,这是真觉得他儿子已经死在外面了吗,这倒霉的陆长风,竟摊上这么个爹,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既然大家都觉得他死了,那她也当他死在外面了吧!

  “放心,我说过的话,就肯定能做到,这地是狗蛋的,谁也抢不走。”

  她接过地契,带着两个孩子,转身就走。

  村里几个过来帮她搬家的小伙子,已经陆续将东西都给搬去新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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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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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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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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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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