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对最高掌权者的称呼也没有变,直到政哥一统六国,三皇五帝各选其一诞生了皇帝一词。
不过,也只是对于称谓上的改变,并没有赋予它脱离于人王的概念。
后来政哥觉得,不应该这么干,他应该是天命所归才对,而且所有人都应该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拜他就是拜天。
所以让李斯在和氏璧上镌刻出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这算是第一次赋予了掌权者天命的行径。
在此之前,最高掌权者的称呼终归是停留在‘人王’上面。
到了汉代的时候,刘家人觉得,我们的帝位是上天所赐,正儿八经的天之骄子,天子一词便问世了,这就算告诉所有人,刘家人的帝位跟这传国玉玺可没多大关系,传国玉玺才是附加的。
皇帝就是天子,他的行为是代天而行,所有违背者都是逆天而行的,从这里开始,皇帝算是把自己的名头与传统的封建迷信完美的衔接上了。
当然了,对于敢践踏世间一切的礼法与敬畏的曹操,他是能深刻明白这不过是统治者的治国手段之一,才会如此得心应手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但是他内心还是认同刘家人这种手段的,驾驭一个国家,不能仅靠雷霆手段施压,还需要从思想上去奴役他们。
从这个层面上来讲,如果有另外一套学说成为了百姓的信仰后,天子的公信力是必然会随之下降的。
这就是为什么曹操铁了心不让笮融把佛学在举国范围内推行的原因。
他可以不信天命,但你们不能不信啊。
典默也看出了老曹心里的想法,他才没有答应笮融去求曹操。
这是一种卓绝的政治智慧,拥有这种智慧的是极少数人,显然,笮融就不在其中。
所以就算曹操不允许他推行佛教,这家伙还是会偷偷躲起来开小灶,把一干信众召集到他买的别苑里大放厥词。
他身披红黄袈裟、戴着黄花梨佛珠坐在蒲团上,一手虔诚的礼佛手势,另外一只手敲响着木鱼,嘴里念叨着佛经。
在他的面前,跪拜了五六十名百姓,双手合十,跟着他一并念。
通常,笮融聚众礼佛的流程是让大家先沐浴净手,然后是斋戒,完事才可以开始礼佛。
这一通操作下来,笮融会进行最后的总结性发言,这个时候就不会去谈佛法了,会说一些日常小事,好让高高在上的他更容易与信众们心连心。
“咳咳...”
笮融睁开眼要说话了,所有的信众都屏气凝神,深怕错过了他口吐莲花的机会,“在座的某一个信众,是谁我就不指名道姓了,劝你不要沉迷于四海赌坊,留一点钱给你娘子买件厚实些的衣服。
昨晚她来听我讲佛,兴许是下了雨,看她冻的瑟瑟发抖,我一摸,两个奶都是凉的,你是怎么做人家丈夫的?”
说完,他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
虔诚的信众们面面相觑后,惭愧的低下了头。
教训完这些虔诚的信众,笮融就打发他们快点走,怕是逗留的时间太长被巡防营的知道了估计够他喝一壶。
等所有人都走完的时候,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突然响起了掌声。
笮融循声望去,虎躯一震,吓的手上的佛珠都落了地也不敢捡,赶忙跑了过去,笑的比哭还难看作揖道:
“丕公子啊,你...你...这么巧啊。”
“笮鸿胪不必紧张,我也是来聆听佛音的。”
身穿湛青色锦衣的曹丕笑盈盈的说道:“不错啊,听了你的礼佛,我觉得心里一片宁静。”
见笮融一脸讪笑,曹丕脸色一沉,阴恻恻道:“不过,我父王三令五申不允许你在许昌内礼佛的,今日你自己礼佛就算了,竟然还召集了几十人在这讲佛...
对了,父王好像说过你若再犯,人头落地是吧?
唔...笮鸿胪放心,我会为你在父王面前说说情的,总归要保住你的命。”
闻言,笮融当即被吓的嘴唇都在颤抖,他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曹丕的大腿哽咽道:“公子不要,在下一生命运多舛,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日,公子若将此事禀报魏王,在下...在下就活不了了啊。”
这要是在过去,笮融是不慌的,这种事情别说是典默了,就是曹昂也会拉他一把。
可是现在,曹昂入狱,典默被禁,他在许昌唯二可以仰仗的人都在一日之间失去了。
本来,在典府兵变事件后,他确实想过暂停礼佛一事,可是有些事情是会上瘾的,现在的他一天不礼佛就浑身不自在。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才另外买了一座府苑专门用以礼佛,没想到还是让曹丕抓了个现行。xǐυmь.℃òm
曹丕笑呵呵的蹲下身子,戏谑的看着笮融,这家伙真是戏精啊,眼泪说来就来,“放心吧,我若真有意加害于你,刚才你礼佛的时候就带兵冲进来了。”
笮融立马变脸,攥着曹丕的手眨巴着眼睛试探道:“公子...愿意放在下一条活路?”
“你打算让我这么蹲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曹丕皱着眉头问道。
笮融一愣,随即笑盈盈的站了起来,点头哈腰道:“不敢不敢,来来来,公子有请,里面请,有上等的乌龙茶,小心台阶,小心门槛...”
进屋后,曹丕一屁股坐下,打量着这间房子,还挺奢华的,不过到处都摆放着佛经、木鱼之类的。
笮融一边烧着水,一边谄媚道:“丕公子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魏王的左膀右臂,实不相瞒在下第一次见到公子就看出有一道灵光从你的天灵盖喷出,这便注定了丕公子必为人上人的未来,在下三生有幸能跟你一起喝茶呀。”
曹丕哑然失笑,难怪典默这么喜欢这家伙,听他说话如饮美酒,真是让人享受哇。
“大鸿胪你才智非凡,有一件事我不解,想听听你的意见。”
“请公子示下。”笮融恭敬的低头聆听。
“你说,这未来的世子大位,会花落谁家呢?”曹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种问题,如果是问贾诩,他能给你把话题带偏到西凉最近的天气有点冷上面去。
笮融这种脑瓜子显然是不能跟贾诩比了,不过这么些年,马屁张嘴就来的陆地键仙对于人心的琢磨也算是出类拔萃,对方想听什么样的话,他太清楚不过了,当即一脸严肃的说道:
“魏王这些年一直把大公子带在身边,显然是有意培养他接位的。
可是兵变一事,让魏王的心都寒透了,莫说是大位了,能不能活着离开时天牢还得看魏王的心情。
诸公子中只有丕公子你聪慧过人、坚韧不拔、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我对公子的敬仰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是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曹丕一脸懵逼的看着笮融。
你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略显不耐烦的摆手道:“说重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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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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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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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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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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