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觐见。”
门外,安公公扯着公鸭嗓高喊。
“进。”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秦南锦快速观察了一下御书房里的形势,看到南帝手边形似账簿的本子时心瞬间卡在了嗓子口,他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朝南帝行过礼之后便低下了头。
“起来吧,”南帝沉声道,“煜王,你来的正好。”
南帝将手边的账本扔到了桌子上,“这件案子是你与司卿一起负责的,你过来看看这账本心里有什么看法。”
“谢父皇。”
闻言,秦南锦心落了下来,看样子父皇他们应该是还没有发现账本里的秘密。他走上前恭敬地拿起桌子上的账簿,看到账簿的纸张全都因为被水浸湿粘在了一块儿甚至还粘合在一起出现了破损,心里暗自乐了起来。
“啧,”他细细翻看了一下秦确定账本已经对他造不成威胁之后脸上瞬间挂上了一副可惜的面孔,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儿臣来之前也听司大人派人传的话了,只是可惜了这账本已经获取不到有用的信息,不然通过账本还能顺藤摸瓜查到众多店铺被灭一案的元凶。”xǐυmь.℃òm
随后,他看向司理,问道,“司大人,这账簿真的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吗?”
司理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样岂不是线索又中断了,”秦南锦苦恼道。
“王爷不必忧心,”司理说道,“虽然账本这条线索断了,但是我们还有发现了另一条线索。”
“那可真是太好了啊!”秦南锦十分惊喜,思索之后询问道,“司大人说的另一条线索指的莫非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支金簪?”
“不错,王爷说对了。”
司理面向南帝,他刚与南帝禀报完发现的账本一事秦南锦便到了还没来得及汇报簪子这一证据,于是他继续说道,“陛下,除了这青兰布庄的账本,臣还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支不合时宜的金簪,那簪子染血,臣深感怀疑便让人带回去检验。果然不出臣所料,经大理寺验尸已经确认案发现场出现的金簪就是导致犯人青松致死的凶器。”
说着,他呈上仵作的验尸书,“陛下,这是大理寺出具的验尸书,请过目。”
南帝接过验尸书看过之后把他给了秦南锦,“煜王,你也看看。”
“是。”
“既然如此,那簪子现在在何处?”南帝问道。
“回陛下,臣已经派人快速临摹,准备在京城各个卖簪子和可以打造簪子的店铺去询问,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可是司大人,”秦南锦说道,“先且不算街道上的小摊子,三十京城卖簪子的店铺大大小小也有几十家就有余,且每日买簪子的人不计其数,如果真的要挨家挨户去找,也是一件大工程。”
既然已经确认那簪子的主人是永宁,在他没有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青松身上为何会出现青兰布庄的账本之前,永宁还不能惹上事。
“煜王说的有理,”南帝说道,“再加上百姓们本就对此案十分关注,如果再挨个打听只怕会打草惊蛇。”
“陛下所言言之有理,王爷考虑的也在理,这些臣也考虑过,只是目前我们只有簪子这唯一一条线索,众店铺一案凶手手段太过利落,我们调查多日却始终没有什么线索,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转机着实不易。
陛下,王爷,臣观察过那金簪,簪子做工细致,雕花精刻,利用它精致的做工可以排除掉一些小摊小店,另外此事臣也会尽量低调询问排查。所以,”司理跪了下来,请求道,“臣恳求陛下准允臣调查金簪。”
御书房里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好!”
南帝沉默思索之后,激昂道,“既然司卿一片赤诚,朕,又有何理由不应。司爱卿听旨!”
“臣,在!”
“从即日起,朕将此案全权交予你,无论你想怎么做,如何做,你尽管放手去做,无需在经过朕的首肯,朕,只要最后的一个结果。”
“臣,定不负陛下重望!”
“另外,”南帝看向一旁的秦南锦,“既然这件事一直是煜王和司卿一起负责的,煜王便继续跟进,司卿在办案过程中有任何需求煜王你负责满足。此案如果能侦破,你们二人便是大功臣,朕,定重重有赏。
不过朕只要一个要求,就是在办案过程中不需引起不必要的动乱惊到百姓,你们二人可能做到?”
“儿臣遵旨。”
“臣遵旨。”
*
碎星楼
“主母,您先请坐,”齐矅带着解忧到自己的药房,“我去给您倒杯热茶。”
“等下谢云祁就过来了,我们长话短说,”解忧开门见山道,“我去清州之前给你留了一小瓶血,至今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血可还够用?”
小火炉上的茶壶还热乎着。
听到解忧的话,齐矅手一抖热水迸溅到了手背上去,“主母上次给的血很多,还够的,”他平复好神色才转回了身免得在主母面前露了马脚,“主母,喝茶。”
“谢谢,”解忧问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控制剂量的?谢云祁说现在天天服用你的药他现在的情况已经缓和好多了,可是那么一小瓶,你是如何分配了两个月的剂量还够用的,我的血对谢云祁来说真的这么管用吗?”
“嗯嗯。”
这一刻,齐矅脑袋瓜子都要烧干了,飞速运转着想着还如何把解忧给诓骗过去,毕竟主母也懂医,可不能像一开始哄骗主子那样随意编造借口了。
“主母您有所不知,其实属下一开始也是抱着尝试的想法在给主子的药里添加剂量的,”齐矅说道,“试了几次之后发现原来不在剂量多少,而是只要有您的血这味良药就可以,也因此浪费了不少。后来的属下便把您的血和主子的药一起制成了药丸,每日给主子服下那么一小粒。主子以为是新药管用,其实是因为您的血。”
“那药在哪,方便让我看看吗?”
她已经知道谢云祁服下的药都有什么了,现在知道齐矅制的药丸长什么样,有多大之后她也可以给谢云祁制药,而且她取自己的血也方便。
“药?”
齐矅心里要哭了,他去哪给主母取编造的药啊!
“怎么了,不方便?”
“主母想看怎么会不方便呢,只是,只是,”齐矅心里慌张极了。
“只是什么?”
“主母,药在主子那里,对,药丸在主子身上,我制成药丸之后便把药给了主子,毕竟有时候楼里事物繁多我就忘了提醒主子吃药。”
主子啊,对不住了,您可别怪属下。
解忧看着齐矅,怎么感觉他有些奇怪,齐矅被解忧盯的心里发慌,难道被主母发现了他在说谎吗?
“齐矅,你说的可是真的?”解忧神色不明,问道。
齐矅连忙跪下,自证清白,“主母,此事事关主子安忧,属下怎么敢拿主子的身体健康来欺瞒主母!”
“确定?”
齐矅十分诚挚地点了点头:主母,对不住了。
“叩叩叩,”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是谢云祁,“阿忧,我方便进来吗?”
解忧连忙抬了抬手让齐矅起来,小声说道,“记住,这件事不需让谢云祁知道,他的药丸具体大小你告诉我,以后他的药丸我来制作。”
说完,她便起身去给谢云祁开门。
听到解忧的话,齐矅瞬间满脸愁容,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主母,苍天啊,他该听谁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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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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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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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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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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