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萧珩单膝跪地请罪道,“我们的人也是才知道主母就在里面。据我们的人来报,今天在城西街,主母的马车和北朝太子的马车撞到了,拉扯之下那群刺客被士兵发现追到了城西街,不过看他们的目标好像是为了刺杀北朝太子,主母应该是不小心被牵连到其中的。”xǐυmь.℃òm
谢云祁一听,神色慢慢沉了下去,眉头紧蹙,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离去。
“主子,这么晚了您要出去吗?”
等他起身追上去,外面早已没了谢云祁的身影。
无忧阁。
解忧刚从江柳院子回来,还没得来及喘口气,就听到外面涟漪的声音,“主子?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才见过吗。
解忧刚抬起头朝外看去谢云祁已经疾步走到了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神情紧张。
“怎么了吗?”解忧不解道。
确认过解忧没有受伤,谢云祁悬着的心才敢放了下来,伸手抱住了解忧,“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我只是回家来了,能有什么事,”解忧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方才才听萧珩说,你来找我的路上被牵连到一场刺杀中,”谢云祁沉声自责道,“阿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你有一点意外,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好了,”解忧伸手顺了顺他的长发,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那群人的目标是慕倾澜,我纯属路过,不要担心了,嗯?再说了有你这个主子在上头压着,涟漪怎么可能会让我受伤。”
“阿忧!”谢云祁认真道,“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你知不知道听到你遇刺的那一刻,我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是吗,那你张嘴让我看看?”解忧打趣道。
“阿忧。”
“好啦好啦,”解忧柔声道,“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那我以后不论大伤小伤都来找你讨关怀行吗?”
“我巴不得呢,”谢云祁舒了一口气,“我还能不了解你,从来就喜欢一个人舔舐伤口,永远留给外人自己坚强的一面。”
“你也说了,那是外人,你是吗?”
解忧狡黠的眨着眼看着他,谢云祁展颜一笑,这件事才算翻了篇。
“不过,说起来还挺奇怪的,”解忧忽然说道,“我觉得在驿站刺杀慕倾澜的那一波刺客和今天的应该不是一伙人。”
谢云祁眼神飘忽,“阿忧是发现了什么吗?”
“今天在城西的那伙刺客明显是下了死手要取慕倾澜的命的,只不过看样子像是一直还没找到动手的机会便先被发现了,今天也是碰巧撞上了慕倾澜。”解忧说道,“而在驿站那晚对那个刺客来说那么好的时机却只是对他下了噤声药,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行刺,我看更像是捉弄捉弄他,给他一点教训。”
见她嘴唇有些干,谢云祁倒了杯茶给她,浅浅一笑,“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解忧喝了一小口茶水,润了润嗓,眉眼一挑,“不会那个给他教训的人是你吧?”
谢云祁勾唇一笑,“还若不是他在南都出意外会给两国带来争端,那晚那么调戏你,不死既残,只是让他安静几日还真是便宜他了。”
“这么好玩啊,”解忧一时来了兴趣,“那药还有吗,借我一点?”
“我的不就是你的,我们之间还用借?回头我让齐矅给你送过来。”
“对了,”解忧起身走去里屋,“说起药,正好你来了,我把菡萏给你。”说着她从药箱里将柳苏木送给她的瓷瓶拿了出来,“师兄将它晾干后磨制成了粉,药效应该都不减,给。”
谢云祁接过瓷瓶放在掌心摩挲,“谢谢阿忧。”
“你确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嘛?”
两人相视一笑。
“说起来,”解忧忽然严肃了起来,“白濯还在京城吗?我能不能再麻烦他一段时间。”
解忧将今天江柳的事简单给谢云祁解释了一下,“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娘现在出不得意外,相府里不知道有多少把‘刀’正对着娘。”
谢云祁神情也正经了起来,“我传信让他回来,在暗中保护江夫人。这么说起来,阿忧你必须要注意一个人了。”
解忧一怔,缓声道,“你说的可是永宁?”
“没错,”谢云祁解释道,“花灯节那天我们遇刺,阿忧心中想必也早有怀疑的人选。”
“嗯嗯,”解忧冷笑道,“整个相府,既有这个财力雇碎星楼的人又这么迫切想除掉我的除了她们母女还能是谁。”
她秋眸一转,“难道你也知道了对我下手的人,所以才会让白濯在相府暗中保护我,因为你知道她们就是相府的人。”
“没错,”谢云祁沉吟道,“永宁身边的孙嬷嬷,还有那日解浅浅脱罪的那个丫鬟,正是她们二人先后找上碎星楼买的我们的命。”
“可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解忧微微一惊,难道谢云祁还和碎星楼的人有联系,可惜前世她对碎星楼了解并不深,也只是知道江湖中有这么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罢了。
“实不相瞒,”谢云祁淡然一笑,“阿忧你以后就是碎星楼的主母了。”
“你是碎星楼楼主?!”
解忧一脸愕然,江湖第一组织竟然是谢云祁的!
“可是,你既然是楼主,”解忧皱眉道,“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接下单子来杀你?”
“我虽然是楼主,可楼中事务都是交给齐矅打理,”谢云祁低声道,“加上除了楼中几位长老并没有人见过我的真容。更何况我曾规定过,碎星楼直接物单,不得和人命沾上联系。可惜管理疏松,楼里出了蛀虫为了一己私利,打着碎星楼的名号私下接单杀人,才有了花灯节那一难。”
“这么说,涟漪,白濯他们都是碎星楼的人了。”
谢云祁点了点头。
她一直以为涟漪只是谢云祁培养的暗卫,毕竟像他们这种人谁还没有自己的暗中势力呢,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碎星楼的楼主,想到谢云祁体内的死殇,解忧猜测道,“碎星楼的势力遍布中州各处,其实是不是也是为了给你寻药?”
“嗯,还有洛无尘洛家的生意遍布中州,其实他们都是在为了我寻药,”谢云祁一声嗤笑,“遇到阿忧之前,我已经是抱着一种死了就解脱了的心态,放弃解毒了,可是他们这些年无论我多么没有生机,都不曾放弃过为我寻药。
后来遇到了阿忧你,我便重新拥有了像活下去的想法,我很感谢他们这些年的坚持,让我活下去的几率又多了几分胜算。”
“以后还会更大,”解忧握住他的手,“我们会一起活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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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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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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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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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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