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王贲就被他手下的两名都尉扭送至襄平城头。可来到李怜云面前,他却死活都不肯下跪。
紫玄见状,立即上前一步,指着王贲呵斥道:“大胆贼人!见了吾王为何不跪!?”
王贲轻蔑笑道:“哼哼!本将上跪天地君上!下跪父母!却不跪尔等蛮夷!”
一旁的两名飞云卫闻言,立即上前以钢枪重击王贲膝窝。“砰、砰”两声闷响后,王贲瞬间跪倒在地。可紧接着他却又“噌”的一下站立起来,并咬牙切齿地瞪着李怜云。
两名飞云卫见状,再次对王贲施以重击,令其又一次跪倒在地,并抢在他起身之前死死摁住了他的双肩,不让他起身。
王贲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控制,可由于两名飞云卫皆孔武有力,而他自己又有伤在身,所以挣扎许久都未能如愿,于是便怒视着李怜云呵斥道:“李贼!你仗势欺人算什么好汉!?有种解开本将绳索,与本将单打独斗!”
“住口!大胆的贼人,死到临头了竟还对吾王口出狂言!简直找死!”见王贲出言不逊,一旁的米娅是怒火中烧,她怒斥一声后,便亮出皮鞭,想要抽王贲一个大耳刮子。而城头的燕军诸将士和雨燕几人此刻也已是怒不可遏,想将王贲就地正法。
“且慢。”可米娅的皮鞭尚未甩出,却被李怜云制止了。
与身旁震怒的众人不同,此时的李怜云倒是显得颇为从容。他先是挥手示意米娅保持冷静,接着便微微一笑,对左右吩咐道:“他不跪就不跪吧,尔等由得他去,不必勉强。”
两名飞云卫听罢,便退至两旁,不再用强。
王贲如释重负,“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他先是活动了两下筋骨,接着就侧目斜视着李怜云,装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李怜云倒也不生气,他斜靠在椅背上,单手托着下巴,气定神闲地打量着王贲,良久过后,才开口说道:“王贲小儿······”
岂料李怜云话还没说完,王贲却怒声打断道:“李贼!休想劝降本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劝降!?”闻得此言,李怜云不禁有些咂舌,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笑道:“哼哼!你小子怕是误会了吧?早在你兵临柳城之时,本王就已经说过了,那时你若归降,本将尚可免你一死,可你冥顽不灵,非要垂死挣扎,如今即为本王所擒,本王又怎会劝降于你呢!?”
“那你还等什么!?”王贲听罢,立即反问一句,怒道:“赶快动手吧!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嘿嘿,你小子还挺有骨头!”李怜云不禁坏笑着调侃一声,接着又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可能又误会了,本王可不想就这么让你死了。”
王贲心头一紧,皱眉道:“那你想怎样!?”
李怜云听罢,却是笑而不语,用邪恶的眼神盯着王贲打量了起来。m.χIùmЬ.CǒM
王贲就这么被李怜云直勾勾地打量着,不多时便已是浑身颤栗,心中发毛。而李怜云那邪恶的笑容,又瞬间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片刻之后,他终于按耐不住,对李怜云大声质问道:“李贼!你究竟想怎么样!?”
“哼哼!”李怜云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接着便缓缓踱步走到了王贲身前。
王贲见状,立即一个箭步上前,表情狰狞地瞪着李怜云,仿佛要将李怜云生吞了一般。不过,他虽也是身高八尺的壮汉,但在九尺有余的李怜云面前还是矮了一头,所以即便他怒气再大,也只能将下巴磕在李怜云的胸口,向上仰视李怜云,气势自然也是稍逊一筹。
李怜云见状,却也不恼,他下颚微扬,睥睨着王贲道出了心中的想法:“你想慷慨赴死,博得一世英名,可本王偏不让你如愿!实话告诉你!本王要把你押解回京,游街十日,并将你被俘之事昭告天下!”
王贲听罢,瞳孔瞬间放大,怒气冲冲地朝李怜云口吐芬芳道:“李贼!你个王八蛋!本将乃是秦国大将!岂容你这般羞辱!你快杀了本将!现在就杀了本将!”
说话之时,王贲几近失控崩溃,吐沫星子喷了李怜云一身,显然,李怜云对他的处置办法让他极为愤怒、抵触和惶恐。
一旁的两名飞云卫见状,立即上前拽开王贲,并将他重新控制。
可王贲却依旧挣扎着叫喊不断,想以此激怒李怜云,以便让李怜云现在就杀了他。而他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作为将门之后,又是秦国大将,最好的归宿就是立下赫赫战功,流芳百世。其次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运气好还可以立下宗庙,为后人祭祀。最不济的就是沦为仇敌的阶下之囚,这样不仅会让秦国颜面扫地,也会令王家蒙羞。而这也是王贲最不愿意面对的。
对此,李怜云自然也十分清楚,所以,王贲越是叫唤,他就越是心生快意。片刻之后,他走到王贲面前,对着狂吼不已的王贲轻蔑一笑,嘲讽道:“嘿嘿,王贲小儿,本王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王贲则是继续吼道:“李贼!你休要多言!快快杀了本将!”
李怜云听罢,面色一沉,眼中随之闪过一丝杀气。接着便对王贲轻蔑笑道:“哼哼!王贲小儿!别着急嘛!你既一心求死,本王自会成全于你!为报你父当年的杀兄之仇,本王决心择一吉日,将你押赴我大哥李勇墓前,斩杀献祭!以慰我大哥在天之灵!”
此言一出,可谓抽走了王贲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令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对于自诩一代名将的王贲而言,他可以接受包括斩首、寸磔、五马分尸在内的任何一种死法,却绝对无法接受李怜云所说的那种像牲口一般被宰杀献祭的死法。因为这种死法比五花大绑游街示众还要屈辱百倍、千倍。
所以此刻,王贲脸上所有愤怒的表情已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皆是无尽的惶恐与不安。他不再怒吼狂叫,而是“扑通”一下跪倒地上,歇斯底里地对李怜云叩首道:“李怜云!我求求你啦!你就给我个痛快,赶快杀了我吧!”
可李怜云却冷漠道:“本王身为一国之君,金口一开,岂能收回!你就安心等死吧!”
见求死不成,王贲顿觉万念俱灰。无奈之下,他干脆把心一横,闭上了嘴巴,准备咬舌自尽。
但这点小动作又岂能逃过李怜云的法眼,不等王贲发力,他便催运内力点出一指,隔空点中了王贲的穴道,使其无法动弹。接着又一指隔空点中了王贲的哑穴,使其无法说话。
“呜!呜!呜······”王贲随即扯开嗓子,状似待宰的生猪一般大声嘶嚎了起来,脸上亦满是惊恐的表情。无奈被点了穴道,他嚷嚷了半天,却始终未能吐出只言片语,大堆污言秽语只能饮恨藏于心中。
李怜云随即大手一挥,吩咐道:“把王贲小儿押下去!”
“遵命!”两名飞云卫领过王命,便将王贲架起押往城下。
一路上,被点了穴的王贲无法挣扎,只得不断哀嚎。直至他被押到城下,李怜云的耳根才总算清净。
得见王贲被处置,城中的襄平百姓个个是扬眉吐气,拍手称快,而城头的四个小姑娘和一众燕军将士也是快意无比,纷纷拍手叫好。
片刻之后,夏千凡近前对李怜云跪地叩首道:“大王英明神武,亲率大军击破秦贼,生擒王贲!真是可喜可贺!”
“起来吧。”李怜云抬了抬手,随后便走到城楼中央坐定,摆手道:“此番大胜,皆赖全体将士一心用命,并非本王一人之功也。”
夏千凡起身应道:“保境守土乃我燕军将士分内之事!大王谬赞!”
李怜云撇嘴笑道:“呵呵,行了行了,都不是外人,你就别跟本王客套了。传本王诏令,将有功将士登记造册,待将秦贼全部击溃,本王自当论功行赏!”
夏千凡忙抱拳应道:“多谢大王圣恩!”片刻之后,他又抱拳问道:“大王,王贲部秦军业已全部被歼,不知您下一步作何打算?”
李怜云思索片刻后,笑道:“宜将剩勇追穷寇!”
夏千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忙追问道:“大王,您的意思是继续追击!?”
“那是自然。”李怜云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王贲虽败,但燕山、阴山一带战况不明,为策万全,我军应速速西进,与各部汇合,一鼓作气击溃所有秦贼!”
夏千凡听罢,立即抱拳赞道:“大王圣明!”说罢,他就咧嘴憨笑了起来,心中亦是激动万分。
其实,在击败王贲之后,夏千凡也一直有西进追击秦军之意。只是李怜云不下令,他也不好言明。虽说柳城一战,沧龙军伤亡不小,但却打得酣畅淋漓,十分过瘾,最让他痛快的就是全歼了王贲所部。
而作为北燕大将,他自然不想止步于此,他恨不能立马就乘胜追击,继续扩大战果,以建立更高的功勋。
见夏千凡傻笑,李怜云不禁皱眉斥道:“你小子偷着乐什么呢?”
“没有没有。”夏千凡忙收起笑容,尴尬道:“微臣失仪,请大王恕罪。”接着又抱拳问道:“不知大王准备何时西进?”
李怜云稍加思索,挥手道:“传令下去,让弟兄们休整半日。用过午膳后,即刻出发!”
王贲兴奋无比,忙抱拳应道:“遵命!”
午时许,用完午膳的沧龙军便在李怜云的率领下再次出发,急急开赴燕山。
所经之处,秦军主力皆被抽调一空,当地驻军见沧龙军势大亦不敢顽抗,所以,李怜云的大军这一路是砍瓜切菜,连克十余座城池,如入无人之境。行至晚间亥时许,大军便已跨过了整个辽西郡进入右北平郡内。
不过,沧龙军的三万将士在经过了大半日的急行军后已是筋疲力尽,不堪再行,所以李怜云也没有急着连夜向西开进,而是在右北平东面的徐无城休整一夜之后,才再次率军向西进发。
是日午时,大军行至独石口南面的燕山山道口,正巧碰上了匆匆下山的王玄、燕犇、金扎、赵山河与阿拉巴他们以及他们麾下的大军。
见李怜云驾到,王玄几人匆忙上跪地前行礼道:“微臣参见大王!”
“免礼吧!”李怜云抬了抬手,随即翻身下马,找了个大石块坐了下来,并吩咐雨燕命全军原地休整
“谢大王!”几人道谢一声,忙起身簇拥到了李怜云身旁,且个个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神色。
紧接着,王玄便抱拳道:“多日不见大王,微臣甚是挂念!不知大王一向可好!?”
燕犇几人听罢,也纷纷抱拳对李怜云问安。
李怜云先是对众将笑道:“本王好得很!”接着又话锋一转,问道:“军情紧急,就不必寒暄了。怎么样,尔等这一路战况如何?看你们个个满面春风的,是不是打了大胜仗啦?”
几人当中,燕犇最为性急,听到李怜云发问,他便立即大笑着应道:“哈哈哈!大王圣明啊!实不相瞒,您来的是真巧,此战刚刚结束,我们给屠睢来了个大包圆!可把他们揍惨了!”
“哦!?是吗!?”李怜云惊诧一声,问道:“这么说,屠睢部的秦军已经被你们打败啦?”
“不错!”王玄应了一声,抱拳道:“托大王洪福!我军已将屠睢部五万秦军全部歼灭!贼将屠睢亦被我军当场斩杀!”
“好!真不愧我大燕勇士!”李怜云闻言是喜出望外,他先是赞了一声,接着又惋惜道:“哎呀!本王昨夜真是不该休整!生生错过了一出好戏啊!”
“哈哈哈哈!”众将听罢,皆大笑一声。随后,金扎便抱拳回道:“大王说笑了,对付区区屠睢,有臣等几人足以,又何须劳您亲自出马?”
李怜云撇嘴道:“那可不一样,运筹帷幄总不比冲锋陷阵来的过瘾呐!”接着又问道:“屠睢首级现在何处?”
赵山河闻言,忙命人取来一个血迹斑斑的布囊,随后便提着布囊对李怜云跪地抱拳道:“贼将屠睢首级在此!请大王笑纳!”说罢,他便双手将布囊举过头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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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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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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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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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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