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妥!?”屠睢爆喝一声,说道:“李信那厮说好了要齐头并进,可现在呢!?他的左路军走了十几天了,还在老哈河南岸磨蹭!却叫老子三天内拿下独石口!?天底下有这样的事吗!?”
一众副将深以为然,纷纷点头称是。
屠睢接着说道:“要本将拿下独石口也行,除非他左路军突破野狐岭,否则本将坚决不干!”
一名副将面露难色道:“将军所言极是,可是,李信毕竟是三路总指挥,您若不遵从将令,他向圣上进献谗言,又该如何是好?”
屠睢撇嘴道:“他能进什么谗言!?无非就是告本将贻误战机呗!要说贻误战机,那皇上第一个治罪的也该是他!我们在这拼死血战,光是这四天的激战就折了五千多弟兄。可他呢!?却缩在飞云城里面声色犬马!到时候皇上治罪,老子非拉他垫背不可!”
另一名副将听罢,抱拳劝道:“将军,您这又是何苦呢?”
“何苦?”屠睢反问一声,斥道:“你们猪脑子啊?怎么不好好想想!?那独石口关隘又高又窄,咱们的攻城器械根本运不上来,每次进攻除了靠人堆,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本将给你们三天,你们能拿下吗!?不攻是贻误战机,拿不下也是贻误战机,你们说说,本将选哪个?”
屠睢这番话有理有据,一众副将根本无法反驳。于是便齐齐抱拳应道:“还是将军英明,末将等受教了。”
片刻之后,一名副将问道:“将军,照您的意思,那我军从今天开始就原地休整啦?”
屠睢思索片刻,说道:“军中多有眼线,全部休整自然是不行的。”
副将接着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屠睢眼轱辘一转,说道:“每天轮番派一营人马佯攻,总得给李信做做样子不是?等左路军过了老哈河,我们再发动总攻!”
一众副将立即应道:“请将军放心,末将等这就前去下令!”
而在西线战场,五千余名从九原城撤出的天策军已经与大部队汇合。秦少游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也正好在此时赶到,接管了大军的指挥权。
清点完人数之后,秦少游立即率领四万五千余人的天策军精骑,浩浩荡荡向南开进。按照之前的部署,他们要去截击蒙恬拖后的辎重部队。
大军行至酉时许,终于抵达了阴山山脉北部一百余里处。可奇怪的是,这一路上他们根本就没有见到秦军辎重部队的影子,也没有勘察到任何车轮压过的痕迹。
疑惑之下,秦少游急忙勒停战马,皱眉沉吟道:“莫非蒙恬这小子根本就没带辎重部队!?”可转念一想,他又喃喃自语道:“那也不对呀!不带辎重就奔袭两百余里,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话音刚落,就有一名斥候打南面而来,匆匆赶到秦少游身前抱拳道:“启禀将军,前方至阴山脚下的百余里内,均未发现敌军辎重部队踪迹!”
秦少游听罢,不禁叹道:“蒙恬这小子胆够肥的!还真没带辎重!可惜了,不让老子发财啊!”
一名副将屏退斥候,随即上前抱拳道:“大将军,看来秋风是打不成了。我等现在该如何行事?”
秦少游思索片刻,大声命令道:“传我将令!大军后队变前队,即刻向北疾进,合围九原城!”
随着秦少游的一声令下,四万五千余人的大军立即转向,浩浩荡荡杀向九原城。琇書網
而身处九原城的蒙恬此时却又有些苦闷,他端坐在官邸大殿中的沙盘之前,紧皱眉心,静静分析着沙盘上的态势。与他的安静不同,他身边的一众副将却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由于燕军坚壁清野,所以蒙恬得到的九原城就是一座空城。眼下他们粮草告罄,士卒疲惫不堪,可谓是真正的坐困愁城。
蒙恬久经沙场,见惯风浪,倒也能沉得住气,可是他麾下的一众副将就不同了,他们现在是焦急万分,坐立不安。
见蒙恬久不言语,一名副将不禁抱拳道:“将军临危不乱,末将佩服!可眼下情况对我可谓相当不利,咱们是不是想个应对之策啊?”
蒙恬深吸一口,说道:“情况似乎还没那么严重吧。”
另一名副将抱拳道:“将军,这还不严重啊?眼下我军一无援兵,二无粮草,再这么耗下去,可就要发生兵变了!”
蒙恬思索片刻,说道:“军中不是还有战马吗?粮草吃完了就杀战马。”
副将为难道:“将军,此法虽能解燃眉之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我军骑兵不过五千人,全军四万余万张嘴,这五千匹战马又能坚持多久呢?”
这番话虽略带抱怨之意,但说的都是实情。一时间,蒙恬也无言以对,他沉默片刻之后,皱眉问道:“那你们以为应当如何?”
一众副将听罢,立即开始了一番眼神交流。片刻之后,一名副将指着沙盘说道:“将军,请恕末将斗胆。为今之计,我军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向克什克大峡谷挺进,直接杀奔燕贼老巢柳城,或许在黑山头大营,我们还能缴获燕贼的粮草。二是立即回师阴山,以图自保!总之,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蒙恬便摆手道:“回师阴山断然不可!我等奉圣上之命扫北,尚未取胜,又岂能撤兵!?”
副将忙回道:“将军既不想撤兵,那就即刻出城,向克什克大峡谷挺进!”
蒙恬依旧摆手道:“此亦不可,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副将闻言,有些急了,立即抱拳道:“将军!九原城尚在我们手中,我军来去自如。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另一名副将跟着附和道:“是啊将军。末将听闻贼将秦少游已返回九原军中,而且现在燕军主力未损。若是他们回过神来,兵围九原城,那我们可就出不去了!”
蒙恬听罢,突然瞪着两名副将,厉声反问道:“你们为何如此慌张!?莫非是惧怕燕贼!?”
一名副将立即叫屈道:“将军!末将追随您这么久,您应该了解末将的为人!末将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另一名副将也附和道:“是啊将军!我等毕竟肩系数万将士的性命,不得不审慎行事呀!”
二人的话立即打消了蒙恬的疑虑,他舒展眉心,宽慰道:“二位弟兄对不住了。是本将误会你们了。”
二人急忙回道:“将军言重了!”
蒙恬接着说道:“其实你们的苦衷,本将又何尝不知啊?只是眼下我们真的不可妄动。”
一名副将不解道:“将军,这到底是为何?”
蒙恬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解释道:“原因很简单,本将没有接到大将军的军令!”
副将听罢,更加不解,急忙抱拳道:“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等他的军令!?”
另一名副将也附和道:“是啊将军!等李信的军令到了,一切可就晚了!”
蒙恬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并非本将不知眼下的形势。只是···此次出征事前早有部署,我军唯有按照部署才能获胜。倘若本将未得军令就擅自行动,万一打乱全局部署,皇上治罪事小,败于燕贼之手事大呀!”
一众副将听罢,是万分无奈,叹气不已,但同时又打心眼里佩服蒙恬那耿直、忠诚的品行。片刻之后,他们齐声应道:“既然将军决心以下,末将等自当听令行事!”
蒙恬点了点头,说道:“命令弟兄们,杀马充饥。吃过晚饭,即刻巩固城防,以阻燕贼来袭!”
“诺!”副将们应了一声,随即匆匆退出了大殿。
次日辰时许,四万余天策军杀至九原城下。不过,由于长途奔袭一夜,人困马乏,秦少游并未下令攻城,而是命令大军围城安营,就地休整。
不到半个时辰,一座绵延数十里的大营拔地而起。壮观的大营从三个方向死死围住九原城,唯独东北方向,按照原计划留了一个防御较为薄弱的地带。
巡视完大营之后,秦少游带着几名副将回到中军大帐。
这时,斥候刚好送来了将将勘察绘制完毕的城防概要图。
秦少游拿着概要图研究了一会,随即对几名副将吩咐道:“吃过早饭之后,你们去抽调两营人马,赶制攻城器械。”
几名副将立即抱拳应道:“诺!”
紧接着,一名副将抱拳问道:“大将军,您准备何时攻城啊?”
秦少游目不转睛盯着概要图,笑道:“不攻。”
“啊?”副将疑惑一声,问道:“大将军既然不打算攻城,为何又要赶制攻城器械?”
秦少游收起概要图,解释道:“本将此举,乃是为了迷惑敌军。”
几名副将齐声叹道:“迷惑敌军?”
“不错。”秦少游应了一声,说道:“本将要做出攻城的样子,让敌军产生惧意,从而主动弃城。”
一名副将疑惑道:“大将军,这标下就不明白了?现在敌军是疲惫之师,又缺乏粮草。我军此时攻城可谓手拿把攥呐!而且,就算攻不下来,我们也可以震慑敌胆,促使他们更快弃城呀!”
秦少游微微一笑,说道:“此言差矣,秦军锐士绝非泛泛之辈,他们战力强悍,极难对付。而我军皆为骑兵,不善步战,更不善攻城战。冒然进攻,非但难收成效,反而徒增伤亡。更为要紧的是,蒙恬此人勇猛顽强,我军若是猛攻,令他狗急跳墙,对我们反而不利。”
几名副将听罢,皆点头称是。紧接着,又一名副将抱拳道:“大将军言之有理。只不过···万一我等贻误了战机,将来大王会不会怪罪下来啊?”
秦少游笑道:“放心吧!其实,本将临行之前,大王早有交代,让我军不必急于攻城,只需待时而动。大王向来料事如神,听他的话,准不会错的!”
既然李怜云事先已有授意,几名副将也不再多言。他们纷纷抱拳道:“大王英明!大将军英明!”
紧接着,一名副将抱拳道:“大将军,待将士们吃过造反,标下便即刻命人赶制攻城器械,以震慑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秦军!”
“好!”秦少游点了点头,接着又吩咐道:“此外,你速速拟一道奏章,差人送往柳城。将这里的情况悉数通禀大王。”
那名副将急忙应道:“诺!”
在天策军赶制攻城器械的同时,九原城内却是风声鹤唳。蒙恬麾下的几名副将原本就十分焦躁,所以一夜未眠。此刻见天策军兵临城下,他们更是毫无睡意,纷纷赶往官邸大殿,找蒙恬商量对策。
刚一见到蒙恬,一名副将就立即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将军!燕贼围城,李信军令又未送到,我等该如何是好!?”
面对副将的问题,蒙恬倒十分淡定,他沉思片刻,不紧不慢地说道:“坚守城池。”
副将急了,大声道:“将军!斥候来报,说是燕贼已经在打造攻城器械了!恐怕用不了一天,他们就要攻城啦!您怎么还如此沉得住气!?”
“呵呵。”蒙恬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放心吧。本将料定,敌军绝不敢攻城!”
另一名副将不解道:“将军何出此言?”
蒙恬解释道:“他秦少游不是傻子,李怜云更是人精中的人精。我大秦锐士战力之强悍,他们不会不知道。冒然攻城,他们除了徒增伤亡,什么也得不到。所以本将断定,他们是不会那么快攻城的。”
一众副将听罢,皆深以为然,纷纷点头称是。然而片刻之后,一名副将却面露难色道:“可是将军,我军现在粮草告罄,士气低迷,就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蒙恬思索片刻,说道:“这个本将自然知道,等大将军军令一道,我军即刻按军令行事。”
副将闻言,依旧为难道:“将军,请恕末将斗胆。这大将军的军令迟迟不到,我们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依末将之见,总得限个时日吧?”
蒙恬沉思片刻,深吸一口说道:“这样吧,就限三日!倘若军令三日未到,本将便亲自率军突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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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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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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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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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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