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云不以为然地摆手说道:“本将又不在意嬴政占不占上风,他要称帝,就让他称帝好了!本将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可是主公······”燕犇还想继续谏言,却被李怜云打断了。
李怜云挥手对燕犇说道:“此事不必再议,你退下吧!”言语之中还带着一丝怒气。
见李怜云态度坚决,燕犇有些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怜云会一口回绝。然而此时他也是无计可施,只得转过身去,向百官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凌天与燕犇对视片刻后,急忙上前抱拳道:“主公!燕犇所言虽有些莽撞,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李怜云皱眉道:“哦?此话怎讲?”
凌天思索片刻后,抱拳道:“主公,其实与嬴政争个高下倒在其次。标下等建议您建国称帝,主要还是为了塞北之地的长远发展!眼下我方境内幅员辽阔,且各族百姓众多,然而我境至今尚无名号,百姓也不知自己为哪国国民。长此以往,必生祸端!故而,标下恳请主公建国称帝,为塞北之地和塞北百姓正名!”
李怜云听罢,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良久过后,他摇头说道:“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除极北之地外,各地均有城池,亦有官员主政。百姓有田有地,安居乐业,建不建国,又有什么关系呢?”
话音刚落,夏千凡便上前抱拳道:“主公之言,恕标下不敢苟同。”
李怜云斜靠到椅背上,疑惑道:“嗯?你又有什么高见呐?”
夏千凡急忙抱拳谏言道:“主公,各地虽有官员主政,却不知主的哪国之政。百姓虽有田有地,却不知耕种的是哪国的田地。就拿东胡与肃慎之地来说,此地多为北迁的燕民,亦有东胡百姓与肃慎百姓聚居,燕民自认为燕国百姓,而东胡与肃慎的百姓却视自己为东胡与肃慎之民。如此混乱之势,日久必然生变,主公若不下决心建国立号,何以安定民心呐!?”
李怜云闻言,小声沉吟道:“你的话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嘛······”说到这,他又卖起了关子,俨然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燕犇、凌天与夏千凡见李怜云态度有些松动,于是便急忙转身对百官疯狂使起了眼色。
王玄见状,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对李怜云毕恭毕敬地抱拳说道:“主公!三位将军所言极是!此事关系到塞北之地的长治久安,亦关系到境内数万万百姓之生存地位!望主公鉴纳!”
奈比海闻言,也走上前去,抱拳谏言道:“此事上承天意,下顺民心!望主公鉴纳!”
话音刚落,一众文武便上前一步,齐声附和道:“此事上承天意,下顺民心!望主公鉴纳!”
“哈哈哈哈!”李怜云听罢,突然大笑一声。其实,在完成了北方统一的大业之后,他就已经想着建国立号了。但他心里也非常清楚,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只是他自己有想法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要得到群臣的支持。而他之所一直闭口不言,把想法憋在肚子里,就是为了先打探一下群臣是什么态度。
此刻,见群臣众口一词,纷纷谏言,他也就再没有任何顾虑了。紧接着,他便直起身子,大手一挥对群臣正色道:“既然诸君皆有此意!那本将便顺了诸君的心意,建国立号!”
群臣听罢,立即跪地叩首赞道:“主公英明!”
“诸君请起!”李怜云笑着抬了抬手,接着说道:“不过,此乃开天辟地之大事,如何行事还需等本将思虑周全。”
“遵命!”群臣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然而,他们并没有直接退至班列,而是齐刷刷用殷切的眼神看向了李怜云,等待着他对称帝一事的答复。
李怜云与他们对视一眼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情他还有其他的考虑,于是便摆手说道:“至于称帝一事嘛,本将认为就大可不必了!”
群臣听罢,皆面面相觑,失落之情溢于言表。紧接着,燕犇便抱拳问道:“主公既已同意建国,却为何不想称帝呢!?”
李怜云沉思片刻后,皱眉道:“嬴政称帝乃是为了彰显其天下独尊的地位,如今本将也称帝,那不就与他平起平坐了吗?嬴政若是知晓,岂能善罢甘休!?他必定会大举兴兵来犯,如今秦国国力日盛,兵精粮足,一旦来犯,必定会在塞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啊!”
燕犇听罢,不以为然道:“主公!他来就来嘛!您怕他作甚!?如今我塞北也是兵强马壮,未必会输给他秦国!倘若秦贼真的来犯,标下愿做先锋,领兵迎敌,若是打不赢秦军,您砍我的脑袋!”
“你小子怎么就知道打打杀杀!?”李怜云听罢,先是假意责备了燕犇一声。随后便对着群臣摇头叹道:“本将统兵多年,力挫强敌无数,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冒然称帝必定会为塞北百姓招致兵祸!倘若因本将一己之私,致使百姓生灵涂炭,尔等叫本将于心何忍啊!?”xiumb.com
群臣听罢,再次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凌天抱拳谏言道:“主公宽厚仁慈,标下等岂能不知。然而标下等谏言主公称帝,绝非因一己之私,而且主公称帝也并非为一己之私。标下等所心中所愿乃是塞北的长治久安呐!”
夏千凡闻言,也抱拳附和道:“凌天所言极是,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立国却不称帝,则有实无名也!届时,政令不能达,军令不能统,岂不乱哉!?”
听着两人的谏言,李怜云依旧是不为所动,他一边捏着眉心,一边默默思考着,没有一点回话的意思。
奈比海见状,抱拳谏言道:“主公,二位将军言之有理。您若称帝,则塞北之境便有了明主,塞北的百姓也有了明灯!这绝非您一己之私,而是塞北臣民的心愿呐!再者说,秦国狼子野心,即便您不称帝,他们迟早也会进犯塞北的。与其隐忍,还不如现在就称帝!”
李怜云听罢,还是没有立即吱声。思虑良久过后,他才开口说道:“诸君的心意,本将自然明白,可是本将的心思,尔等又能理解吗?称帝一事,本将断不能答应!请诸君不必再劝了!”说着,他就站起身来,装作了一副要走的样子。
其实,李怜云现在根本没有称帝的想法,因为秦国势大,他不想与秦国过早的撕破脸展开交锋,不过称王的想法他还是有的。
只是,群臣一心想让他称帝,不免让他为难。要让群臣打消这个念头并非易事,毕竟,称帝与称王看似差别不大,实则相差甚远。且不说两者的名号与地位相去甚远,就拿两者治下的一众文武来说,官位俸禄与地位那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群臣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差距。
而李怜云方才一味拒绝群臣的谏言,就是为了压低群臣心中的期望值,好让群臣心甘情愿地接纳他的想法。此时,只要有一个与他心意相通的大臣站出来与他唱个双簧,那称王之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定下来了。
见李怜云生气要走,群臣一下子慌了,但一时之间,他们又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向一旁的白里苏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燕犇更是走上前去,拽住白里苏的胳膊发狠道:“军师!你好生不讲义气!是你让大伙死谏主公称帝的,怎么大伙都在谏言的时候,你却又一言不发!?你今天若是不表个态,俺老燕跟你没完!”
白里苏挥动着羽扇轻轻拍了拍燕犇的大手,笑道:“将军莫要动粗嘛,我表态就是了。”
燕犇听罢,这才松开大手说道:“军师请!”
白里苏微微一笑,接着便走到殿前对李怜云作揖道:“主公且慢。”
李怜云见白里苏准备谏言,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这下终于有人跟我唱双簧了,还是你小子机灵。”想到这些,李怜云便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白里苏,故作惊讶地问道:“嗯?军师,你也有事禀报?”
白里苏立即作揖应道:“是,属下斗胆,有一事谏言!”
李怜云重新坐了下来,接着便假意震怒道:“有事不妨直言。不过,本将丑话当先,称帝一事本将心意已决,休要再提,如若不然,休怪本将不留情面!”
李怜云的狠话看似是说给白里苏听的,实则是说给群臣听的,这当中的意思,白里苏自然明白。
“遵命!”白里苏应了一声,随后便开始在脑中组织起了话语。
其实,白里苏早已知道李怜云有称雄之心,但又恐李怜云一时下不了决心,所以之前才会让群臣死谏。而通过李怜云刚才的态度,白里苏也看出了李怜云的心思,他知道,李怜云现在只想称王而不想称帝。
在这群臣束手无策之时,作为死谏称帝的始作俑者,白里苏自然要挺身而出了。当然,李怜云的心思他已经了然于胸,所以此刻他站出来,不是帮群臣说话,而是要跟李怜云唱一出双簧。
片刻之后,白里苏作揖谏言道:“主公,属下并非是想力谏主公称帝!毕竟主公是一代明主,对此事早有见解,又岂是属下能够妄自揣测的!属下只是想说说自己的浅见而已。”
见白里苏主动降低姿态,李怜云也没有继续为难他的打算,于是便招手道:“既如此,那军师请讲吧。”
“遵命。”白里苏应了一声,接着谏言道:“主公,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主公既已立国,则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就好比家不可一日无主啊!家主断小事,而君主断大事,立国之后有诸多政令朝纲需要颁布施行,凡要紧之事,皆需一经天纬地之雄才方可乾纲独断!而此人则非主公莫属!若非如此,恐会政出多门,令不能行也!故而,属下恳请主公鉴纳我等之言,登基称帝!”
李怜云听罢,立即拍案假意怒斥道:“本将刚才不是说了吗!?休要再提称帝之事!为何你置若罔闻!?莫非你是成心与本将作对不成!?”
白里苏一听,立即装作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跪地叩首道:“主公!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呐!属下之言,实在是为我塞北之地的长远发展考虑呀!主公若是执意不肯称帝,属下也绝无怨言!只是恳请主公为塞北江山计,慎重考虑大位一事啊!”说罢,他竟用羽扇遮挡着脸,装起了一副哭泣的样子。
群臣见状,无不为之动容,紧接着他们便齐声附和道:“肯定主公慎重考虑大位一事!”
李怜云与白里苏一唱一和的表演终于收获成效,群臣现在已经打消了极力让李怜云称帝的念头,转而与白里苏一样,让李怜云考虑大位之事。
李怜云心中暗自窃喜,紧接着,他便装作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对群臣挥手道:“哎!诸君三番五次劝谏,尽显赤诚之心,既如此,本将也不再推脱。不过,称帝实为不妥,本将还是称公侯好了。”
李怜云又自降一级,说是要称公侯,此举显然也是故意而为,目的就是要再次降低群臣的期望值。
群臣听罢,果然难掩失落之色,他们立即小声议论了起来。片刻之后,燕犇抱拳谏道:“主公!您早已是燕国的平安君了,现在若是还称公侯,岂不委屈了自己!”
李怜云摆手道:“一派胡言!我大燕立国之君召公姬奭也只是称公而已,其子姬克更是只称燕侯,先贤尚且自称公侯,本将又有何委屈!?”
李怜云引用先贤的称谓,直接将燕犇怼的哑口无言。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向一旁的白里苏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白里苏见状,叩首谏言道:“主公!当今天下大势,与大周立国之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当初贤者众多,皆尊周王之命,称王者独周王一人而已!而后王室衰微,诸藩称公侯者越来越少,他们尽皆陆续称王。就连塞北之地的蛮族,称王之人也不在少数啊!故而,属下以为,以主公之雄才,自称公侯,于情于理皆实为不妥!”
李怜云听罢,皱眉问道:“那军师有何高见呢?”
白里苏叩首应道:“主公向来谦卑,称帝自不可取,然而以主公之威望,称公侯亦不妥当。依属下之见,主公完全可以称王!”
“称王!?”李怜云沉吟一声,随后便装作为难的样子陷入了沉思。实际上,他心中已经窃喜不已,毕竟白里苏与他的这出双簧唱的太好了。
白里苏见状,继续叩首道:“不错!主公称王再合适不过了!此乃上天之意!亦是我等一片拳拳之心!望主公万勿推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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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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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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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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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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