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四暗自腹诽,糊涂个屁,不是你教我这样说的咩?
林朔站起身,踱步到二人跟前,继续道;“她告你将她丈夫殴打致死,你却给她钱财,这是何道理?”
赵老四道;“大人,实不相瞒,小人曾与这王弗儿有奸情。”
此言一出,公堂上再次哗然。
王弗儿傻傻地看着赵四,惊得都不会说话了。
这时,赵老四接着道;“大人且听小人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去岁小人去城西李家屯收租,无意间与王弗儿相识,她仰慕小人的才华,觊觎小人的家财,而小人见她生得好看,也有爱慕之心,我二人情投意合,便背着她丈夫私定了终身。只是后来此事被家父得知,便不许我二人往来,小人遵从父命,只得作罢。”
林朔嘴角直抽搐,强作镇定道;“竟然有这等事?”
赵老四连连点头;“是的大人,当日王弗儿还赠了小人一首情诗,可以作证。”说着他便从怀里摸出一张纸,照着上面念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赵老四念完心中不由地感叹,林大人不愧是文化人啊,诗写得这么好,以后谁要是说林大人无才我赵四第一个不答应。
这首诗确实是林朔写给他的,但这是剽窃来的。不过这世界与前世毫无瓜葛,既然写出来那便是他林某人所作。
情诗念完了,案情已经有了进一步进展。
林朔踱步回到案前,冷声道;“你二人有无私情,此事且放在一边。回到本案,既然赵四没有殴打王弗儿的丈夫,那他是因何而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道鬼打的?此案就成了悬案?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之际,林朔轻笑了一声,朗声道;“事到如今,只能验尸了。来人啊,将王李氏丈夫的尸体抬上来,传仵作,本官要当堂验尸。”
“当堂验尸?”
门口百姓的热情高涨,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期待接下来的一幕。
不消多时,两个衙役抬上来一具白布覆盖的尸体,同行的还有一个背着匣子身形佝偻的老头。
这人是县衙的仵作老向,上了公堂后便对林朔拱了拱手。
林朔点了点头道;“老向,本官命你当着所有人的面验尸,查出李肃的真实死因,开始吧。”
“是,大人。”
在万众瞩目之中,老向不急不躁地放下木匣,掀开尸体上的白布,顿时一张可憎的面目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些胆小的百姓扭头不敢再看,离的近的衙役们也不免皱起眉头。
没办法,那尸体太过渗人了。琇書蛧
面色乌青,裸露在外的皮肤多处红紫,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充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未能瞑目。
只有老向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尸体上来回摸索,最后又取出一根银针刺进了尸体的喉咙。
那银针刺破喉骨发出的轻微响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林朔也不免汗毛倒竖,就连王弗儿都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
“老向,结果如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林朔催促起来。
老向盯着银针看了一会儿,突然脸色大变,答道;“回禀大人,卑职已验完死者全身。死者虽有多处外伤,却不致命。”
“哦?那致命伤是何处?”林朔问道。
老向指着银针道;“大人请看,卑职方才将银针刺入死者喉咙后,银针由亮转黑,说明死者体内藏有剧毒,系中毒而死。”
众人闻言无不惊骇。这李肃居然是中毒死的?结果太出人意料了。
“不……这不可能,相公怎会中毒?昨日他脸色都不曾青乌……”王弗儿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这一切。
自然是不可能,不过是昨晚尸体被人做了手脚而已,她不知道而已。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林朔,此刻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以及罪恶感,他靠在椅子上神情冰冷,缓缓道;“事已至此,此案已真相大白。王弗儿,分明是你与赵四的奸情被你丈夫得知,你恐其报复,便下毒毒死了亲夫,并将此事嫁祸给抛弃了你的赵四,你……”林朔俯身向前,一字一顿道;“你可认罪?”
王弗儿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雾,哭喊道;“民女冤枉啊。”
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给亡夫讨回一个公道,结果呢?公道不曾有,反倒清白被毁,还蒙受天大的冤枉。
她不傻,如何不明白是有人颠倒黑白,包庇杀人凶手。
她不怕死,只是可怜亡夫尸骨未寒啊。
公堂之上,王弗儿泣不成声,哭着哭着两行血泪滑落脸颊,泣血怨老天,何至于如此不公。
而那位铁石心肠的县太爷丝毫不为所动,厉声喝道;“刁妇,如今罪证确凿,也由不得你不认。来呀,将这谋杀亲夫的刁妇重责三……十大板,然后押入大牢,待本官将卷宗送呈刑部批复,再定你死罪。”
原本按大楚律例谋杀亲夫得重责三十大板,一旦吏部批复,基本上就是死罪了。林朔考虑到她身娇体弱,恐怕挨不过那三十大板,便私自做主改成了十大板。
县太爷的令箭已经丢下去了,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犹豫起来。
戏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岂能不善终?
林朔大怒,喝道;“尔等还愣着作甚?”
没办法,一众衙役不敢违抗县太爷的命令,只得准备施刑了。
两个衙役搬来老虎凳,两个衙役架住王弗儿,将她按在老虎凳上,再有两个衙役操起水火棍,一左一右,依次挥下。
啪……
水火棍可不是一般的棍子,这种棍子上扁下圆,极其厚实。打在人身上,不消几棍便能皮开肉绽,一般的糙汉都承受不住,何况一个不过双九年华的弱女子?
才是一棍下去,王弗儿便疼得嘶声惨叫。
“冤枉啊大人……”
啪……
“民女冤枉……”
啪……
三四棍下去,王弗儿后臀上的孝衣已渗出血迹。
她冷汗淋漓,脸色惨白,仍旧不住地喊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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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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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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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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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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