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飘着白茫茫的大雪,整个世界像被蒙上一层雪白,窥天楼多了几分萧瑟的圣洁感。xiumb.com
一袭青袍的国师消瘦得像亡灵,只剩皮的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他显然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情形。
四门回复的消息是安国全境范围内再无任何一个姓马之人,但国师不是这么掉以轻心的人,不然也不会是他首先破解了古老的预言。
几个月他一直都密切关注着魔王的消息,担心有些隐藏得极深的人躲过四门的联合追杀。
也许是他真的老了,也许是他在这件事上太过耗费心力,水晶球上透露出的消息又一次让他惊诧了。
他唤过旁边清俊的少年,“云安,你过来。”
那叫云安的少年如今已是一副沉稳模样,“师父,怎么了?”
他看不懂国师水晶球里的东西,但他一直都在师父身边,经常看到师父这般模样,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惊慌。
“云安,你看这上面,是不是一片血红。”
若不是国师施法,云安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师父,云安愚钝,什么都没瞧出来。”
国师将水晶球举到云安面前,“云安,你不是说靖安王爷亲自带了四门之人去剿杀马家的人吗?为什么?”
云安知道国师虽然法术了得,但毕竟上了年纪,且日日夜夜殚精竭虑地预测未来,已经有些癔症了。
他跪倒在国师面前,仔细查看水晶球,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师父放心,我父王亲自确认,马家无一人幸免。”
国师又晃了晃水晶球,将透明的水晶球摇得一片浑浊,“不对,这件事有不对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云安只当师父又犯了癔症,轻声哄道,“师父,一切都好,您老人家不要担心。”
国师想了想,“近来可有什么大事?”
云安沉默了一会儿,“师父,说是赵德元长老亲自去了泉尺县。”
“哦,泉尺本就是他赵家所辖范围......所为何事?”
“泉尺县最近莫名中了一种蛊毒,只怕赵家控制不住这蛊毒了。”
国师愣了一下,手上已多了一张符纸,将符纸贴在水晶球上,嘴里碎碎念着,“蛊毒?”
云安继续禀告,“是的,赵家先是封禁了整个泉尺。现在赵德元父子几人都在泉尺县,不过,可能泉尺县数十万百姓都要遭殃了。”
国师摇晃着水晶球又看了看,“真有蛊毒,这么严重的蛊毒是怎么起的?可查出来是谁种的蛊?”
云安摇头,“师父,赵德元长老都亲临泉尺了,只怕蛊毒不是有人中下的。”
国师又甩了一张符纸贴在水晶球上,闭目凝神,“不对,是人种下的,而且这人......种下蛊毒这人十分奇怪,我居然看不见他?”
云安只当他又犯了癔症,“师父,如今最紧要的,是赵家能不能救下泉尺数十万百姓。”
这是父王交办给他的,守在国师身旁,关键时候透漏点消息便是。
国师抬头看了一眼云安,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云安隐约觉得国师并未像大家猜测的那样,真的癔症攻心了。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云安,你说赵家若是救不下泉尺县数十万人,后果会如何?蛊毒会不会整个安国传开?”
他随口询问云安的意见,但云安后背却冒起了冷汗,国师虽然同意收他为徒,也确实教了他很多法术。
但父王最关心的那些法术,一直都没拿出来给云安看一眼。
当然,自己的等级确实是达不到师父这般厉害,但云安却觉得,师父估计还想考验自己的。
他不敢回答。
“当初设四门,可不是为了争权夺利的。”
云安不敢说话,国师每天收到的消息,他都知道。
可是,他还是觉得国师一定有其他途径获得消息的。
他一定知道这次是谁家在针对赵家,已经到了不顾及百姓的程度。
国师叹了口气,“若心中无百姓,进了四门又如何能服众呢。”
云安一时有些恍惚,这件事,难道不是国师故意放纵的?
高家以赵家为目标,已谋划十多年,国师怎么会不知?
他没有打压高家,难道也是为了给赵家一个警告吗?
“若蛊毒流出泉尺......云安,你说我们该如何?”
云安沉默了许久,“师父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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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派去的人在梁安城没找到沈青,她应该根本没到梁安。
沈青会去哪儿呢?
到底什么邪祟能逼得沈青使用玲珑?
如今这天下太乱了,护卫军中势力划分越来越严重,他们似乎忘了当初设立护卫军的目的了。
靖安王府、高家和张家都曾经派人来与他联系过,诚邀沈家一同谋事。
这些事让他十分担心如今天下格局,这已经不单单是驱除邪祟的事了,还涉及到朝堂之事。
沈源遵从祖训,沈家不参与任何庙堂纷争,自然也不会进护卫军。
偏偏他这个妹妹,从小被族中长辈保护得太好了,没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非要偷摸着去参加护卫军闯荡。
这下好了,肯定遇到危险了。
她若是在梁安城附近还好,毕竟那是四门之一的楚家所在,不会有什么危险。
怕就怕她到处凑热闹,跑到泉尺县去。
现在泉尺县的情况,所以异能人都知道,相当危急。
但自己这个妹妹,一向任性妄为。
她不知道泉尺危险倒也罢了,她若是知道了,必定往泉尺赶。
哪儿危险她偏往哪儿去。
这丫头,真是没遇到过真正的危险。
不行,一定找人在路上将她拦住,不能让她进入泉尺。
蒋汐已将孩子安顿妥当,见沈源一直在书房坐立不安地踱步,知道他担心沈青安危。
“源哥可是还没找着青儿?不然,我让娘家哥哥去问问青儿的情况?”
她嫁入沈家十余年,眉间脸上早已没了当年的飒爽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为人妻为人母的温柔和煦,完全看不出她当年曾是叱咤一方的蒋家巫师,二姑娘蒋汐。
沈源一看到蒋汐,立刻收起焦虑,“这臭丫头,日日这般胡闹让人担忧,等我找着她,非得将她押回家不可。”
蒋汐将沈源按坐下,替他揉头,“当年我也是这般任性胡闹的,源哥可不是这么说我的。青儿还小,闹够了自然就好了。”
沈源一听这话,更头痛了,“那怎么一样呢?当年夫人似她这般年纪,已经与我......”
“等一下,夫人娘家有几个兄弟是不是尚未婚配?”
蒋汐笑道,“我倒是可以替青儿物色一下,只是青儿未必愿意如我一般嫁人呢。”
“不行,她再这般胡闹下去怎么了得?夫人家那个弟弟叫什么的,我觉得就挺好,嫁进蒋家,咱们亲上加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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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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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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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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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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