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铸爷也不会冷,但吴庆德觉得至少要让铸爷看到自己的态度。
铸爷将摇光镜细心地包好,费劲地贴身揣好。
这摇光镜啊,到底是仿品,跟真的不能比,用过这一次,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用下一次。
虽然是仿品,可到底仿的是摇光镜,效果还是极好的。
就是用来对付一个无知小儿,可惜了些。
其实他不太明白,孙儿为什么非要用这摇光镜来对付这么个黄毛小子。
但既然孙儿提出来了,而且还给自己许了诸多好处,那就用一次吧。
他今年已经七十余五了,再不拿出来让孙子开开眼界,只怕摇光镜要随自己入土了。
只要他能好好对自己,将来这摇光镜还可以给他,现在用给他看看,那也没关系了。
吴庆德将手炉递给铸爷,“爷爷,小心可被冻着。孙儿不孝,这么冷的天,还让爷爷跑这么一趟。不过,爷爷您放心,这次之后,您就是我亲爷爷。”
他蹲在铸爷的脚边,贴心地给铸爷捶了捶腿,“爷爷,只要这桩事成了,以后孙儿就能跟着高家了。其实,孙儿倒是想跟着赵家的,但一直没机会。”
“不过,只要孙儿进了高家,日后定不让您受苦。爷爷您前半生也吃够苦头了,后半生啊,跟着孙儿享几天福吧。”
铸爷其实不冷,但他特别享受吴庆德说照顾他。
他不是吴庆德的爷爷,只是有一年偶尔到此地,被吴庆德的小模样给打动了,就留了下来。
要说,也是这孩子跟自己有缘。
本来他已打算像个普通老头一样安安稳稳过几年日子,可吴庆德有个不争气的爹。
这个爹没别的出息,就是三天两头地打儿子、打媳妇。
终于有一天,将他媳妇打死了。
吴庆德原是个能说会道特别会看人脸色的孩子,可能也是因为他爹脾气不好,若不说点好听的话,他会被打得极惨。
自他娘被打死之后,他就不说好听话了,也不看他爹脸色了。
又一次,被他爹打得狠了,差点没活过来。
这孩子命大,竟忽然觉醒了。
不过这孩子也是个气性大的,他觉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爹杀了。
说是给他娘报仇。
铸爷其实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打算让人知道他身上有这宝贝。
可吴庆德这孩子,一直拿他当爷爷看,对他还挺好的。
这么多年了,两个人就这么既不像爷孙又像爷孙地一起过了。
这是他第一次求铸爷帮他,说是成功以后,能让铸爷过上好日子。
从这孩子觉醒就杀爹来看,他倒是个狠角色。
所以,这一次他掳了那小娃来做诱饵,自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
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了这么一个黄毛小子动用自己的宝贝摇光镜,实在有些大动干戈了。
他腾出一只手,得意地捋了一把胡子,“庆儿放心,你这计谋加上爷爷的摇光镜,那小子死定了。爷爷的摇光镜,从未失手。”
吴庆德的巴掌脸上挂着期望的微笑,“那是,这可是爷爷一直带在身边的宝物啊。日后啊,孙儿真要有个什么难处,还得指望爷爷再用这摇光镜帮帮孙儿呢。”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吴庆德将脚边昏迷的杨小光踹了一脚,刚好踹进土坑里。
铸爷年纪大了,看杨小光也是个少年模样,想起吴庆德小时候,反而有些心软,“既然这孩子也没什么用了,就任他自生自灭吧。”
吴庆德摇头,“爷爷,不行的,咱们这计谋,不单单是为了谋这小子,还要保咱们的安全。”
“这摇光镜的秘密,除了你我,旁人不能知晓。这小子,是我引来的,他会记得我。若是活着,到底会惹事端。”
铸爷想想,确实也是如此,杨小光和吴庆德之间,他还是跟吴庆德有感情。
“那行,赶紧埋了,咱们就走吧。”
冬日的山间不太好刨地,吴庆德连续熬了几个夜寻找设陷阱的好地方,这会儿已经不太想好好埋杨小光了。
反正很快就是一年最冷的时候了,今年冬天只怕要冻死许多人,随便填一填,冻死他得了。
那土坑刨得不是很深,泥土盖上去也不费劲,只需确认他不会中途醒来便是了。
吴庆德倒是想在他身上来两下让他死得透透的,可这样一来,必定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让他冻死在这里,最不引人怀疑。
可怪事发生了,他才把泥土刨到杨小光身上,还没踩实,从土里冒出一条手腕粗的蛇。
那蛇从土里冒出来,又回到土里去,刚好给杨小光一点空隙。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蛇出没?不都应该在冬眠吗?
吴庆德一把拎了蛇,“爷爷,今晚给您弄一碗汤,正好给您补补身子。孙儿好久没回来了,正好当孝敬您老人家的。”
铸爷点头,“如此甚好,赶紧埋了,我们赶紧走吧。可别让人看见我们俩,到时候还得善后。”
吴庆德将泥土又撒回杨小光身上,一脚踏了上去。
刚一踏上去,又一条手腕粗的蛇从泥里冒出,刚好从他脚面上爬过。
虽然他挺喜欢逮了蛇回去炖汤的,可同一个地方连续冒出来两条蛇,而且还是冬日里,这无论如何不能算正常了。Χiυmъ.cοΜ
“爷爷,使用完摇光镜可有什么怪异之处?比如蛇虫鼠蚁之类的会到处跑?”
铸爷也很纳闷,“怎么会,这是宝物啊,又不是捕蛇筐。”
吴庆德又将这条蛇逮了,“爷爷,要不,咱们给这小子一个痛快的?我的招式容易让人瞧出来,不如你来?”
铸爷原本是想帮他的,可泥土里又冒出来一条蛇。
他也察觉不对了,“怪事,这么冷的天,这些蛇为何都出来了?难道......可是因为我们弄塌了溶洞,它们无处可去?”
吴庆德摇头,“不是,那溶洞原本就没有蛇。就算溶洞塌了......”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哗啦啦”地一声响,原本被泥土、石块彻底封死的洞口居然被冲开了。
定睛一看,就算吴庆德多爱喝蛇汤也被吓了一跳,迎面就是一股巨大的蛇流。
半人多宽的一大堆蛇涌了出来,石块、泥土砸向二人。
吴庆德赶紧跳开,没顾得上拉铸爷,“出怪事了!”
铸爷没动,任凭蛇群到处乱爬,甚至有的顺着他身上爬了过去。
“好小子,想到你竟然有这本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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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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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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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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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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