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三急,而是被什么软绵厚实的东西慢慢裹紧,呼吸越来越憋屈。
马明宇想蹬蹬腿,没蹬出去;想伸伸胳膊,也没伸出去。
忽然想到自己还在雷音山,而且还弄丢了雷洹等三人独自一人面对未知的危险,居然真的睡着了,还睡得这么踏实?
一个激灵,醒了。
这一醒来,马明宇立刻飙出一句,卧槽!
自己像个蚕宝宝一样被杂草包裹在其中,手脚已经慢慢弯曲抱在一起了,这会儿杂草慢慢向自己嘴边蔓延,想憋死自己呢。
怪不得呼吸不畅,怪不得软绵厚实,这么多杂草能不软绵厚实吗?
马明宇使劲蹬腿伸手,想把杂草蹬开扯开。
可这些杂草弹性极好,马明宇这么使劲蹬踢拉扯,也只是随着马明宇举动弹开一下。
他一停下来,杂草又慢慢收拢,越来越紧。
马明宇更使劲地蹬踢拉扯,想把杂草扯断,层层叠叠扯半天也扯不清楚。
而杂草依然弹性极佳地随着马明宇动作弹开,既扯不断也拉不开,一直贴着马明宇。
几个来回之后,马明宇知道这些杂草似乎有意识,它们会判断自己的行为,借力打力地化解自己的力量。
马明宇又嘀咕一句,卧槽,真是邪门了。
在杂草憋死自己之前,马明宇举起双手,先挡在自己口鼻前。
马明宇停了动作思考解决办法,杂草也怡然自得地继续一层一层缓缓裹紧,感觉双方好像互相打好招呼一样,各不耽误。
马明宇脑子飞速转动起来,先不管杂草为什么会攻击自己,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决?
非常肯定自己身上没有火种、火器,要不然烧了杂草即可。
进山还是得带火种啊,马明宇再一次感慨并且在脑中做了个笔记,出门记得带火种!
这是在古代,火种十分重要!
再想一想,胸膛里除了银钱,只有那只叫寒冰手的手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利器。
马明宇不知道黄姑真实情况如何,如果她也跟自己一样,可能真的没办法告诉雷洹到底发生了什么。
杂草一点一点慢慢收紧,现在已将马明宇包裹得像个襁褓中的婴儿了,它还在继续缠紧。
马明宇伸伸手,将面前的杂草又扒拉开一点,想翻个身试试能不能像个杂草球一样滚着走。
他没有战斗经验,一旦觉得自己没有生命危险,总是冒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这一翻才发现,自己这么大力气,居然翻不动杂草球。
马明宇凝神聚气,将灵力运于腰间,想用核心力量滚动杂草球。
他刚将灵力运于腰间,原本温柔以待的杂草忽然变成一根根草针,扎进他的后腰。
一大片细碎的锐痛,马明宇痛得“嗷”地一声叫出来。
草针扎入后腰后,开始拖拽马明宇的血肉。
扎进自己后腰不算,它们似乎想吸自己的血?
马明宇拼命挣扎起来,想扯掉扎在腰间的杂草。
这一次,杂草却一反刚才的温柔,极为疯狂地往马明宇腰间扎,拖着马明宇的灵力、血肉走。
马明宇忽然意识到,它们不是想吸自己的血,而是想吸自己的灵力。
先行封住自己的灵力,将灵力运行至胸膛殷红珠子处,让杂草寻不着。
疯狂的杂草已扎进马明宇腰间,忽然失了灵力踪迹,更为疯狂地往骨肉里钻,想要寻找消失的灵力。
杂草扎进皮肉马明宇都已不能忍,更何况现在它们竟然在自己骨肉里钻,这不是想把自己变成稻草人啊?
现在马明宇进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了,若运行灵力,必定被杂草寻到踪迹,它们一定更疯狂地攻击自己。
若不运行灵力,杂草一定会在自己骨肉里到处乱窜寻找灵力,哪怕自己死不了,可变成一个死不了的稻草人,不是更糟糕?
马明宇很想冷静下来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办,可是实在太紧张太害怕了,杂草也没给他太多时间思考,从后腰钻进骨肉开始向胸膛、四肢运行。
这是一种比沈青捏碎自己脖颈更不能忍的痛,简直像是将马明宇一寸一寸斩断剁碎一般。
这一阵无法容忍的痛疼让马明宇胸膛的灵力立刻活跃起来,殷红的珠子像被充沛的灵力激活了,一个个剧烈地跳跃着。
杂草似乎感觉到灵力的方向,开始逆行而上。
这是什么人间酷刑啊?
马明宇痛得疯狂抓扯起来,他越使劲,杂草箍得更紧,还有的杂草已经穿破胸膛,准备穿透胸膛吸食灵力。
还有的杂草趁着马明宇开口叫痛的时候,从口鼻中扎入。
马明宇心底升起巨大的恐惧,自己怕不是要死在这里啊?
就算不死,这也会变成一个稻草人!
巨大的恐惧感支配着马明宇,灵力成倍暴增,殷红珠子几乎要脱离相互之间的束缚跳出胸膛。
杂草更加疯狂地攻击,扎进身体的草针越来越多,马明宇真的快成一个稻草人了。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杂草似乎开始了一场盛宴。
马明宇已经痛得神志不清了,神思开始乱飞。
“嘭”地一声,殷红珠子处爆发出一朵小小的火苗。
火苗很小,可火气却不小,一下将扎进胸膛的杂草烧得退了出来。
前面的杂草退了出来,后面的杂草继续涌入,那一朵小小的火苗又将新涌入的杂草烧得退了出来。
双方对峙了几个来回,杂草虽暂时不能动灵力,却将马明宇填了个实实在在,除了脑袋没杂草,马明宇已经算得上一个半成品的稻草人了。
杂草一直盯着那一朵小小的火苗,似乎在等待时机。
它们很有耐心,就像刚开始慢慢缠绕马明宇一样。
火苗守住殷红珠子,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马明宇神思乱飞间,忽然想起了珠钗阿飘,难道她又活过来了?
到底是马家前辈,关键时刻还得靠她!
忽然,那朵小小的火苗猛地开始向外蔓延了。
这一次的火苗极为迅速,根本没给杂草逃跑的机会,一下从胸膛蔓延到四肢,原本填满马明宇的杂草被燃尽了。
不仅如此,火苗还从骨骼血肉间蔓延到皮肤上,将包裹着马明宇的杂草点燃了。
原本还想涌入的杂草球立刻后退,火苗虽小,脾气火爆,直将马明宇身上的杂草烧得全部退尽了,才附在马明宇体表,不动了。琇書網
杂草好像知道遇到了无法抗衡的对手,恢复到安安静静、东倒西歪的模样。
如果不是马明宇还躺在地上,这一切就像幻觉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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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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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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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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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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