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仔细看看,便能看出这些竹楼隐约透着不同寻常。
以竹建楼,原本是取竹风骨之意,可这排竹楼并不纯以竹制,中间还饰以大量金丝勾边的青玉,富贵逼人远超竹楼该有的风骨。
这排竹楼前三中二后三共八座,呈圆拱形排列,像护卫一样保护着中间一座矮胖竹楼。
无论是拱形竹楼还是周围几欲冲天的湘竹,就算不懂五行八卦之人,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股生人勿进的肃杀之气。
矮胖竹楼书房中,一位披头散发双目赤红的青袍老者跪坐在竹案前。
他长得十分消瘦,尤其是脸上,似乎就是一副骨架被一层皱巴巴的皮包裹着,唯有一双赤红的眼睛精光四溢。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额上哗哗淌下,有一行汗水还淌进他赤红的双目,可他却恍然不知。
赤红的双目紧盯着面前碎成两半的玉鼎,皱眉摇头嘶哑着喃喃低语,“这不可能啊,魔王不可能降世的。”
赤目老者占卜的情况十分不妙,旁边两个青衣小童低了头一句话不敢说,听到青袍老者似下定决心般,“传讯出去,凡姓马者,杀!”
两小童互望一眼,左边那个清俊小童期期艾艾地开口了,“早已传出去了,以他们行事,不该还有姓马之人......师父,不如我们......啊......”
“别叫我师父。”也没见着赤目老者身形有任何变动,开口答话的小童却被一团蓝色火焰紧紧包裹住。
就算烈焰焚身,小童也没敢乱动一下,只是痛极了才轻轻哼出一声“啊”。
赤目老者见小童硬站着任自己焚烧惩罚,几不可见地微一点头,小童身上的蓝色火焰消失了。
“若任由魔王降世,世间将永无宁日。你父王位高权重,本该教会你胸怀天下苍生,为何小小年纪也学那沽名钓誉之辈只惦记着神功?不是进得了窥天楼,便能做我徒儿的。”
小童浑身红彤彤像虾一样,水泡挂得满身满脸都是,可他一声不吭,似乎已经习惯了烈焰焚身,“国师教训得对,云安辜负了父王和国师的期望。”
赤目男子闭了闭眼,瘦得似骨架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长长叹一口气,旋即睁开眼,消瘦的脸上露出一抹决然。
“再传一次,凡姓马者,杀!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或许还有改姓之人,也杀!如今的残忍,是为了将来天下苍生的福祉,万万不可妇人之仁。若魔王降世......只怕天下无一人能敌。”
泉尺县,城外墓地。
一团暗黑的女子伸脚将鲜血淋漓的昏迷男子挑得翻转过来,“跑啊,不是很能跑吗?才不过三百里,怎么不跑三千里呢?哼,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以为你能躲得过......”
话音未落,像被电击了一般愣在当场,身上暗黑愈发浓烈,“这是......难道是传说中的......不可能......谁敢用它......难道预言是真的?”
望着西北方若有若无的金光,暗黑女子又愣了一下,“元西马家?”
左手甩出一张黑漆漆的符文盖在昏迷男子身上,“你若有能耐,再逃一次试试......”
不知道想起什么,她叹了口气,“这是要天下大乱了吗?”
立刻以坚毅的语气自言自语,“不,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
“嗷......好痛啊......嘶......嘶......”
马明宇是被痛醒的。
左侧从胸口往上撕裂的疼痛拉扯着他,疼痛感从左胸直冒到天灵盖,让他恨不得立刻昏厥过去。
这疼痛太过尖锐,以至于咽喉部位火烧火燎的那种疼痛都排不上号了。
疼痛让马明宇头脑发昏,“好痛啊......医生,麻药失效了......再补一针......真的痛死了......”
他能感觉自己平躺着,身下软软的,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是在医院。
这时候的马明宇非常确定,人真的可以痛死的,但是不包括现在的他。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自己身体素质太好,痛成这样,都没有昏厥过去,这太不符合神经科学了。
不是说人体会有自我保护机制,痛到极致就会休克吗?
期盼中的昏厥还是没有到来,马明宇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想摸一下左胸到底怎么了。
就动了这么一下,差点没把他送走,太痛了。
马明宇叹了口气,勉强睁开了双眼。
眼前所见让他愣住了,不是天花板,更不是医院的无影灯,而是一条条纯白宽大的长幡。
这些长幡在木制的屋顶是聚成一团的,往下逐渐散落开来,均匀地搭垂在马明宇的四周。
木制屋顶......不是天花板......纯白长幡......分布十分古怪......
死胖子,你特么又在玩什么呀?
马明宇迅速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事,终于想起自己左胸剧烈的疼痛是怎么回事了。
“胖子......我感谢你祖宗十八代......”
痛到恍惚的马明宇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既然自己没事,那胖子肯定也没事。
除了这个半吊子神棍,还有谁能玩出这么迷信的花样?
还有,你特么的能不能先把我送到医院?你放心,等我恢复过来,我一定不弄死你。
没人搭理他。
“胖子,你特么是不是该先抢救一下我?”
马明宇痛迷糊是一回事,惜命是另一回事,这一嗓子喊得他脑子嗡地一声响。
还是没人搭理他。
马明宇又气又痛,好样的,你个死胖子,只要老纸今天死不了,有你小子好看的。
提着这股生气劲,马明宇硬是把右手放在左胸上,又成功地让自己痛得龇牙咧嘴了。
触手一摸,果然有些滑腻腻黏糊糊,夹杂着剧烈的疼痛。
马明宇深吸几口气,死胖子,你给我等着......把右手举到视线范围内,果然满手鲜血。
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自己似乎被那青色的巨大冰雕掏心了?
算了算了,太痛了,实在不想摸自己的小心脏还在不在。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这不废话吗,要是心不在,自己早死了,肯定是幻觉了。
马明宇鼓起勇气忽略疼痛侧头往右一看,又一次傻眼了。
这是哪里?胖子这是玩出新花样了?
透过纯白的长幡,马明宇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乃是一间宽敞的木屋,并非钢筋水泥混凝土结构。
这木屋内设施相当简陋,除了目光所及的三个角落里都放了一盏一人高的浮雕烛台,再没有一桌一椅。
从这三个角落位置可以推断,这木屋的设计至少是六角形的。
角落的烛台中点着矿泉水瓶大小的白烛,白烛静静地燃烧着,平白地让人内心十分宁静。
高大烛台外圈似乎被一层轻纱状的东西蒙住了,马明宇还能从这层轻纱上看到许多奇怪的符号。
马明宇看不懂那些奇怪的符号代表什么,视线收回往近处看,不由皱起了眉头。
自己周围密密摆放着半圈白烛,这半圈白烛略小些,如水杯般大小。
这些白烛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马明宇不识香,只觉得这股香气让他温暖又悲伤,这没来由的悲伤让他连左胸的剧烈疼痛都暂时忘了。
透过纯白的长幡,马明宇注意到白烛下有很大一团暗色,这团暗色似乎缓慢向外流淌着。
看到这团暗色,马明宇左胸猛地揪了一下,痛得他差点没跳起来。
赶紧伸手捂住左胸,马明宇明显感觉到自己胸口有些塌陷,愣了一下,稍微往下一按......
立刻被自己吓了一跳,胸口似乎是空的?
马明宇呼吸一紧,不可能,人怎么可能没有心?
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强迫自己忘掉胖子致命召唤术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马明宇侧头将视线转向左侧,立刻眼珠瞪得如灯笼一般。
在纯白长幡的外面,依然有半圈茶杯大小的白烛,刚好跟右边半圈白烛围拢成一个大圈,将马明宇圈在其中。
在白烛外面,另有一小圈红烛,红烛正中盘腿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老妇人身着白衣,烛火的微红给她的白衣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她双目紧闭面容安宁祥和,嘴角还带着些许心满意足的浅笑。
胸腹以下的白衣是大片大片的暗红,那暗红顺着衣襟延伸出来,淌过红烛、淌过白烛圈,继续向外蔓延着。
老妇人左手拈了一个手势,能看得出时间太长,手势已经有些走形了,低垂的右手紧抓着一张暗色的纸。
即使有红艳艳的烛火照在老妇人的脸上,也能从摇曳的微红中看得出老妇人脸上早已没有血色,隐约呈现一种死灰色。
她鼻息间没有任何起伏,任谁都能看得出老妇人已断气多时。
马明宇非常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老妇人,可一看到老妇人安宁祥和的面容、看到那些许浅笑,左胸又剧烈地撕扯起来,这股猛烈的疼痛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双眼蹿到头顶,马明宇眼前有些模糊了。
马明宇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右手无意识地狠狠往胸口一按。
不是错觉,心口真是空的,塌陷处真的是一个洞。
马明宇张着嘴,想要喊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感觉到自己不顾一切地翻身了,左胸的疼痛似乎完全没感觉了,可又有一种超越肉身的疼痛撕扯着他。
“噗”地一声,马明宇扑倒在地上,触手所及都是黏哒哒湿漉漉。
不知为什么,马明宇清楚地知道,这黏哒哒湿漉漉是眼前这位老妇人的血液,虽然他一点血腥味都没有闻到。
马明宇已经忘了左胸的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爬向老妇人。
身上的白衣已经染成了暗红,马明宇扑倒了白烛、扑倒了红烛,爬到了老妇人面前。
他双手颤巍巍地伸出来,想要摸一摸老妇人的脸,双眼却模糊得不像话。
“姑......”他嗓子里冒出一个字,沙哑得好像这个字是被粗砂纸磨出来的一样。xǐυmь.℃òm
抬手抹了抹双眼,马明宇伸手握住老妇人的右手,“姑......婆......”
“呲”地一声轻响,老妇人手中那张暗色的纸忽然化作一团耀眼的金色,没入马明宇左胸不见了。
“姑婆......”
马明宇又轻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名状的悲伤,这悲伤浓郁得马明宇双眼又模糊了。
他狠狠地咬着嘴唇,逼迫自己跪坐起来。
沾满鲜血的双手轻轻握着老妇人的右手,好像老妇人只是睡着了,他一点都不想吵醒她,只想陪她这样静静地坐着。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像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嘎......嘎”一声,木门发出瘆人的声响,被一阵诡异的微风吹开了。
今天发生的怪事太多了,每一件事都超越马明宇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什么都不愿想,只想这么静静地坐着。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他的预感提示他,有人正向这边走来。
会是谁?
马明宇侧头随意一瞥,愣住了。
一团亮白色裹着一个娉婷的白色人影向木屋缓缓行来,她的脚步缓慢而坚定,每一步都发出一声轻微的“沙沙”声。
这是踩在门口的细鹅卵石上,马明宇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些信息,姑婆最喜欢这条路了,路两旁种满了她喜爱的山茶花。
这个季节山茶早已经谢了,姑婆才刚刚将山茶的枝叶修剪过,明年的花季,山茶应该会开满这条路吧。
脑海里浮现出老妇人小心翼翼修剪山茶枝叶的场景,一边修一边还碎碎念着,“小宇儿,姑婆跟你说啊,这养花跟养人啊,其实都差不多,万万少不得在其中花费工夫。”
“可是,姑婆,你十天半个月的都顾不上它们......”
“瞎说,那是姑婆在检测它们的生命力。虽然姑婆偶尔没能顾得上它们,可它们一样活得好好的啊......”
“你万爷爷说,他在南疆见着一种新的山茶花,娇艳无比,下次给我带些过来。只一点,实在太过娇气了些,怕我伺弄起来费劲。其实啊,姑婆也不过是随便养养,这么娇贵的品种,只怕也是养不活的。你看姑婆的这些宝贝,个顶个的耐寒耐旱,姑婆要是十天半个月地忘了它们,它们也活得好好的。”
......
马明宇眼前又模糊了,赶紧抬手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停止这种没来由的联想。
那团亮白色的人影已经走近了,近得马明宇能看得出来人是一个极为美貌的年轻女子。
这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鹅蛋脸圆润饱满,没有半点骨感也看不出一点包子感,反倒有一种端庄秀美。
身穿一条白色的半长礼裙,裙子剪裁得相当服帖,显出她白皙修长的双臂和双腿。
双臂和双腿......这么时尚的裙装头上配的却是钗饰......这不太搭吧?
而且,她不冷吗?
马明宇知道她是个美貌女子,可一阵诡异的微风吹来,莫名地想到难道她不冷吗?
她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似乎带着笑意,可圆溜溜的杏眼上下打量着马明宇,眼神却是狐疑而......警惕防备的。
她左眼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痣,让这张端庄秀美的脸庞透出一股俏皮劲来......
马明宇立刻在心中呸了自己一下,看她的眼神未必友善,你还有心思打量她的相貌?
那女子停在门口望了马明宇片刻,也不开口说话,皱了皱眉头,手中忽然多了一支闪着微微金光的短杖。
马明宇已经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梦境世界就是如此怪异了,也许她是魔术师吧,凭空变出点什么东西都是正常的。
到现在,他还认为自己仍在梦中,因为只有梦境才能解释这么多怪异之处。
可是,梦中的疼痛又怎么会如此真实呢?
裹着薄薄一层亮白色的美貌女子抬脚跨了进来,缓缓走到马明宇身前。
不是,她缓缓走到姑婆身前,蹲了下来,完全没把马明宇放在眼里。
她先在姑婆的鼻息间探试了一下,又摸了摸颈部,眉头皱得更紧了。
忽然她唇形微动似在碎碎念着什么,身上亮起一团耀眼的浅金色,这团金色从她身上笼到姑婆身上,顺带着笼到马明宇身上。
顿时,马明宇感觉到身上一阵如沐浴阳光般的暖意,左胸让他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得到了缓解。
马明宇脑中透过一个信息,果然是医者,有她在,我死不了的。
女子将泛着浅金色的右手按到姑婆身上,姑婆被她这一按,慢慢地倒到她怀里,手上却被马明宇拉着。
女子皱起眉头,一下一下地将浅金色渡到姑婆身上。
尝试了三五次,女子额头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左手短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身上的浅金色渐渐退散。
她咬了咬牙,将姑婆轻轻放在地上,还细心地帮姑婆整理了一下衣裳,顺手将姑婆的手从马明宇手中抽了过去,细心地摆放好。
看她轻柔的动作,脸上哀伤的表情,马明宇直觉她应该是认识姑婆的,而且刚才她在试图救姑婆。
可马明宇的心狂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子冷静得可怕,从头到尾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没问过自己任何一个问题,似乎不认识自己。
又似乎,她认识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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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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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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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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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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