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神剑劈来,剑光如火龙一般煌煌赫赫,当此紧要关头,金叹月为求保命,仓促间竟忘了对面是凌霄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奋起左掌当胸推出,竟然击中凌霄云的右肩。
凌霄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如断线风筝一般飘了出去,一滩热乎乎的血水喷在金叹月脸上,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金叹月晃过神来,一时吓得魂不守舍,大叫一声:“云儿!”凌霄云刚飞出两尺有余,他长臂一舒紧随而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巧妙的接住她柔软的身躯。
受了重击的凌霄云伤势显然不轻,真气立刻涣散,无力的倒在金叹月怀里,在极度痛苦中昏死过去,唇边的血水依然往外涌出,很快的把胸前白衣染成了惊艳凄厉的红色。
可喜的是缠绕在她身上那股可怕的阴煞邪气经金叹月这掌重击,虽未驱散干净,却也散掉九成,脸上妖异的红光黯淡了许多,露出了那张清纯美丽、娇艳动人的小脸蛋。
金叹月一面为之欣喜,一面为之担忧,紧紧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察觉她气息紊乱,呼吸微弱,至少要休养了三五天才会康复,然而不管如何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眼下陷空山内是是非之地,实在不宜久留,况且不知类似凌霄云这种状况的人还有多少,处境当真危险之极,古语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趁着四周不曾出现敌情,趁早逃离,静观其变后再做计较,方是知者之为。环顾四周环境,打算夺路远离是非之地。
二人所在的地方乃是两座大山之间的小片平地,中间有条狭长小路连接南北要塞。小路外皆是荒芜丛生的杂草,夹杂着高矮不一的荆棘灌木,草木茎叶枯萎焦黄,凋零了大半。
这块平地面积并不宽广,十丈余外便是乱石嶙峋的山峰,漫山遍野尽是黑烟黑雾,能够看到这小片地区,完全是仰仗太戊神锋的光芒,超出了光辉的范围之外便瞧不清楚了。
金叹月略一沉吟已打定主意,刚要抱起凌霄云御剑飞翔时,察觉到左后方有股劲风而来,来意甚是不善,急忙转头一看,却见一头雄壮伟岸的斑斓猛虎迈着沉稳厚重的步子,一步步挨近过来。
那虎不同于寻常所见的猛兽,湛湛有神的双眼中闪烁着妖艳的光华,周身同样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安的邪气。它每走一步就张开大嘴咆哮一声,啸声中满是发泄不尽的悠悠恨意,仿佛是一只囚禁了千万年的恶魔。
几乎是下意识的,金叹月紧紧搂着凌霄云,警惕性的后退两步,瞳孔缓缓收缩,眼中现出浓浓杀机,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猛虎。
四周气氛瞬间格外凝重,空气仿佛停滞了,从远处涌过来的阴邪气浪似乎不复存在,连同东西两座巍峨的高山仿佛消失不见。
天地万物仿佛消失了,绵绵群山仿佛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清醒的男人,一个昏死的女人,还有一头疯狂的野兽,默默对峙着。
以他的修为功力,要诛杀一头猛虎并不比普通人捏死一只蚊子困难,可是在这邪气重重妖气冲天的环境下,他却不得不三思而后行,毕竟有了凌霄云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想再滥杀无辜,即便诛杀的只不过是一头老虎。老虎也是一条生命。
不可滥杀无辜,怜悯每一个生命,是师父萧霸陵谆谆告诫他的第一准则,他一直牢记在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盯着那头猛虎,缓缓运用真气,在身前筑起耀眼的护体神光,希望以此吓唬老虎,令其知难而退。
可是野兽毕竟是野兽,更何况眼前的这只猛虎并不是寻常的猛虎,而是一种被邪气蛊惑了心智的猛虎。它向前的脚步丝毫没有缓慢下来,更没有停止,眼中邪恶的凶光只见浓烈不见减退,很快的,便逼近了他身前半丈的范围内,恶狠狠的盯着他。
杀了它,还是逃走?这个问题并不复杂,金叹月马上便决定了,不等猛虎纵身扑来,他长啸一声,抱着凌霄云凌空飞起。
不料那猛虎当真不知好歹,还以为金叹月怕了它,当即仰天发出一声虎啸,后腿一蹬,雄壮的虎躯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直取金叹月,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浓烈刺鼻的腥风。
意识到猛虎偷袭,金叹月回头一看,暗骂一声:“这畜生真是不知死活!”
不知为何,心中怒气一生之后,便有一股浓浓的杀机滋生,似要主宰他的元神,促使他拔剑而起,诛杀这头不知好歹的猛虎。杀念一生便不可收拾,如星火燎原一般迅速蔓延开来,似要怂恿他杀尽天下猛虎而后快。
如此浓烈的杀机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可谓是破天荒第一遭,且杀意之浓简直无可抑制。他心神不免为之一乱,只觉得身子一沉,竟从半空中坠落下去,堪堪要落入虎口。
那猛虎满是妖艳血丝的双眼中,似乎露出了一丝狞笑,原本已经张开的血盆大口又扩大了几分,挥舞着强壮有力的爪子扑向金叹月二人。
当真是危险到了极点,金叹月情知这股神秘滋生的杀机定然不是好事,凶险诡异,如被蛊惑心智,只怕马上会变成第二个凌霄云,十万火急之时突然生出无限恐惧之意,本来已经伸出准备击碎虎头的右掌,硬生生收住不挥出去,而猛虎那一口比刀锋还要锐利的牙齿已是近在咫尺,随时会刺入他的肉身之中。
心里的恶念莫名而生,脚下的猛虎虎视眈眈,金叹月陷入进退两难的境界。举手击毙猛虎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击毙猛虎后,心中之恶念必然会不可抑制,最终会做出何等疯狂的行径鬼才知道。
心中正在矛盾着纠结着,看着双脚距离虎口只有一寸而已,从虎口中喷射出来的灼热的气息几乎近在咫尺。他长叹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庆幸关键时候体内真气终于恢复,适才束缚的那股神秘力量消失,心中大喜过望,意念微微一动,身子猛地向上疾飞,堪堪避过了这一劫。
猛虎庞大的身躯带着腥膻的劲风一掠而过,重重地落在地上,愤怒抬头向着半空中的金叹月发出挑衅式的咆哮。
金叹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左手微一用力,紧紧地搂着凌霄云的纤腰,唯恐一个不留神,她又苏醒过来发难,右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这短短的一瞬间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实在前所未有。正暗自欣慰终于逃过这可怕的劫难时,忽见西南方数十点变幻莫测的神光追风逐电般杀来,虽在数里开外,但扑面而来的劲风所蕴藏的杀机之盛戾气之深,却使人不寒而栗。
夜空中看不清楚来人的外貌身形,从神光色彩却不难分辨出来,恰是近两日来聚集在陷空山的正派高手,粗略数了一下至少有三十人,且一个个光华鼎盛,色彩绚烂多姿,便是重重叠叠的黑云也掩盖不住神光,来人道行修为均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恐怕任何一人都足以在江湖上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看了片刻,金叹月的心里渐渐浮现深深的畏惧之意,思忖之后,眼中坚毅光芒一闪,狠狠咬了咬牙,转身便要扬长而去,下意识的逐渐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不料才飞出数十丈,陡然察觉身后竟有凌厉非常的灵力破空而来,隐隐带着一丝丝极为尖锐细微的风声,从风声分辨此宝飞行堪称捷如闪电,发出时尚在数里之外,但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居然追到了身后数丈以内的范围,若不仔细防备,顷刻间便要遭了毒手。
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厉害的法宝,金叹月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气,急切间来不及行法阻挡,只得猛一转身,匆匆向右拐了个弯,想要避开这凶险峻急的一击偷袭。身形刚一挪开,眼角余光见到一柄银光闪闪的奇特剪刀从背后杀到,此剪造型堪称罕见,双刃状如狼牙,发出阴森森惨碧碧的银光,通体灵气之盛绝不输于任何仙家至宝、神兵利器。
那神剪很有灵性,宛如活物一般,一铰扑空后并不似寻常法宝那般立刻返回主人手中,而是骤然止住,微一停顿后又转过双刃方向再朝金叹月铰去,只不过这一击的速度较之前面那一击显然慢了许多。
金叹月心念一动,厉声惊呼:“狼牙剪!”左手一掌挥出,使出十分功力拍向狼牙剪。这一掌力量之强,放眼天下也足以自夸,不管是任何仙家法宝,被他如此雄浑强悍的掌力击中,纵是不腾腾倒退数十丈,至少也会打偏方向。
令他始料不及的是,狼牙剪不同于世间其他法宝,面对着如此雄浑刚烈且又灵力十足的掌风,半点也不受干扰,依旧以势不可挡的气势迎风而来,瞬间突破他的猛烈掌风和护体真气,两柄银光森森的狼牙刃出现在他面前。
这半年来金叹月会过不少高手,迎战过不少仙家法宝,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如此迅捷的法宝,灵力之充沛,灵性之聪敏,其速如电,其力如山,均是罕见罕闻,真不愧是昔日昆仑仙派第一至宝。
却不知这柄享誉数千年的昆仑山至宝,明明已销声匿迹了数百年,为何今日会在此现身,谁又是这个至宝的主人呢?
这一瞬之间,金叹月脑海中转过了无数个千奇百怪的念头,幸而他今日修为不同凡响,一身灵力早已心意相通运转如意,几可臻至神行合一的境界,虽在胡思乱想之下,但心念一动时,遍体灵力顷刻发动,身形一晃如鬼魅消失的无影无踪。
狼牙剪去势如电,嗖的从他脚下一铰而过,发出清脆响亮的咔擦声。虽然灵力旺盛,灵性颇强,但宝物毕竟是宝物,毕竟不足以与道门高手相提并论,这一次失去了金叹月的踪迹,它一时察觉不到,短短停顿片刻,便调转方向朝那数十点神光飞去,回到主人的手中了。
此时惊魂甫定的金叹月,正静静隐身在墨云之后轻轻喘息,满是惊骇的双眼透过重重黑云,怔怔望着那些神光追风逐电般驰来。
“想不到几百年不曾现身的昆仑山仙家至宝狼牙剪,今日也在此出现,却不知谁是它的主人。这些人来势汹汹,可谓是来者不善,更兼一个个法力高强,均是难得一见的高手,若是冲着我来的,当真危险到了极点。嘿,最怕的便是他们也如云儿那样,被邪力所蛊惑了心智,毫无理性而言,只知道拔剑杀人。趁着他们尚未追上,还是溜之大吉吧,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犯不着和一群疯子纠缠不休,赢了固然无趣,输了更有性命之忧。咦,这可奇了,小云儿一直和我形影不离,怎么她迷失了心智,我却没事?对了,她身上裹着一层奇怪邪气,那头猛虎也是这般,莫非陷空山爆发的那股力量,竟然扩散开来,可以影响到每一个生灵么?偏偏我又没事,实在是想不透了。算了,先离开再说。”m.χIùmЬ.CǒM
匆匆想了一下,打起了逃之夭夭的主意。自从半年前因为不愿修炼子午神功逃离阴山总坛以来,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在东逃西躲,从蚩尤林潜龙的魔爪下逃走,从五圣山逃走,从育妖陵逃走,从陷空山逃走,从青牛谷逃走,从寒冰仙子手下逃走,从虚谷掌门手下逃走…
有时候想起来就觉得愧愤不已,身为堂堂一代天骄魔圣萧霸陵的传人,唯一的本事就是逃之夭夭,一点儿也不英雄气概,传出去无疑会贻笑天下。然而若不逃走,要么就是被杀,要么就要杀人,被杀和杀人二者皆非所愿。这一次形势凶险,莫非又要拔腿就逃吗?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如今天下大乱,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我怎能再逃?不,我不能逃了。男子汉大丈夫,立身于天地之间,活就要活的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重于泰山。一昧前怕狼后怕虎,畏畏缩缩逃避现实也不是办法。这批人如果和凌霄云一样被邪气夺去了心智,只知道杀戮无辜,我若放他们离开陷空山,不知要害死多少无辜生灵。对,一定不能让他们离开陷空山的范围,务必要阻止他们。纵然是死,也是死得其所,不枉了师父对我的栽培和教养之恩,相信师父也不愿意看到我成天逃命。”
想通这一点,他马上豁然开朗,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直紧锁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眼中忧虑重重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若有如无的微笑,然后他缓缓地,缓缓地,痴痴地凝视着凌霄云,无限之情之意,尽在这一眼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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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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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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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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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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