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飞流和郁金心中雪亮,情知辟火神珠一旦落入这女人掌中,以他们的本事,休想从她手中抢回来,眼下不抢,更待何时,二人相互对视,登时心领神会,双双抢上,一人出掌拍在凌游风左太阳穴,一人出掌拍在右太阳穴,竟想逼的辟火神珠从他口中飞出。辟火神珠从口飞出,凌游风或许可逃过致命一劫。这倒不是因为二人心存慈悲,有意救他一命,只因他们功力不如寒冰仙子。
寒风习习的夜里,一个苦命的少年郎,在三大高手神功的压迫下,精神萎靡望着飘渺的前方,前路一片漆黑!他的头好像要炸开了,一种足以摧毁他求生欲望的痛楚,从头颅流向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他的眼神飘忽无力,瞳孔泛白,出现了死亡的颜色。
“我要死了吗?”他突然想到了‘死亡’,“死亡前夕,原来是这种感觉。为什么我会死呢?”他觉得很困惑,脑子里乱成一团。都说人在临死前,灵台分外清明,许多平时看不明白想不清楚的难题,这时候会豁然贯通。他却是个异数,临死前纠结不已。
其实他内心深处并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没活够!无限江山,多娇多彩,活着多好!
他好像看到很多人迈着沉重的步伐朝这边走来,都是十分熟悉的面孔,青牛谷的师叔师伯师兄师弟。他们显得很愤怒,心有不甘,好像在说:“你该死,你不该活着,你害死了很多人!”m.χIùmЬ.CǒM
“不,我不该死,你们才该死。你们害死了许多无辜的小孩,难道不该死吗?”他义愤填膺的声讨着,可惜声音只能在他意识里回荡,“可是,好像很多人都是无辜的,我的那些师兄师弟们,他们并没有参与这件事,他们实实在在是无辜的的,我却害死了他们,我的确该死。那些枉死者的鲜血,必须要用杀人者的鲜血来偿还。”
寒冰仙子现在非常不开心,甚至说,非常的愤怒,她的怒火就像钱塘江大潮一样,汹涌而来,她用一贯孤傲冷峭的声音朝阮飞流郁金喝道:“不想死的话,快点给我滚开!”
阮飞流当然不会理她的恐吓,当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某件东西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决心,绝对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这种倔强的步伐,苍天不能,神佛不能,甚至死亡都不能。他妹妹阮非烟还躺在陷空山下的山洞里。她是一个美丽的姑娘,活泼可爱、聪慧过人,有这样一个妹妹,是件令人羡慕的事情。然而有一天,那个传说中已经接近神话的大人物找到他们兄妹俩,他叫萧霸陵,时任魔教教主。历届魔教教主都把魔祖后裔视为心腹大患,虽然从来不敢光明正大对付他们,但偷偷摸摸下毒手,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一千多年来,每当阮家出现了不起的杰出人物时,魔教教主总会适逢其会悄悄来做点手脚,要么让这个杰出人物在人间消失,要么让他变成废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高枕无忧。阮飞流知道萧霸陵为何而来,所以他懒得多说,见面就打。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他幼稚的以为凭借兄妹俩超人一等的天赋,凭借着阮家盖世奇术避光术,他们可以战胜这个神话一般的人物。
等到真正面对这个神话一般的人物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很可笑。因为他们兄妹根本不堪一击,甚至连逃命的机会都很渺茫。
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那一天是怎么逃出生天的!他只知道,有个神秘女人救了他们。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她的美貌,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让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能发出比太阳还灼热的光芒,她的脸蛋赛过了全世界的鲜花,尘世间所有用来形容美女的华丽辞藻,用在她身上,尚嫌不够分量。那些可笑的词语,哪里配形容这个女人的美丽?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女人可以美得这样惊心动魄。一直以来,他总认为,妹妹非烟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女人,可是非烟在那个女人面前瞬间黯淡无光,好像一朵野菊花种在花团锦簇的牡丹旁。
那个女人用神奇高深的功力把他们吸进了一个山洞,那时候非烟已受重伤,性命垂危。她出手保住非烟的性命,却没治非烟的伤。她说,这姑娘的伤势太重,我救不了她,只能保她三年之内不死,除非你能找到火焰珠和混沌土,否则神仙也治不好他。
阮飞流并不是凡夫俗子,作为魔祖后裔,他的见识相当高明。火焰珠能治病,他尚是首次听闻,至于混沌土,他则闻所未闻。火焰珠在火神洞中,等闲之人很难拿到,除非有辟火神珠。混沌土呢?还不知世上有没有传说中的混沌土。
他知道前路艰难,可是为了治好妹妹非烟,哪怕只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去尝试。如今辟火神珠唾手可得,就算粉身碎骨,他也要得到,不管面前站着谁。
他的决心很大,郁金却没这么大的魄力。
郁金心里早就骂开了:“真是大傻瓜,也不知你要辟火神珠做什么,为了辟火神珠得罪这个老妖女,值得么?”他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寒冰仙子的脸色非常难看,比寻常老太婆更丑更难看,她的眼里全是火焰,死死瞪着阮飞流和郁金,尖着嗓子喊道:“滚开,再不滚开,我马上杀了你们。”
阮飞流沉默不语,面不改色。郁金却愀然变色,悄悄收回功力,战战兢兢退了一步。他很忌惮这个女人,犯不着为了一个傻瓜激怒这个疯狂的女人。
寒冰仙子发出一阵摄人心魂的怪叫声,那只一直空闲的右手再次展现出了它惊人的威力。五指微微一张,一红一白日月精灵祭出,射向阮飞流。
郁金连忙道:“魔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退一下,不要和这妖女正面火拼。”
阮飞流哪里肯听他的劝告。此时的阮飞流摆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到黄河心不死,日月精灵飞来时,他急匆匆腾出一只手,挥舞几下,在茫茫夜空中划出一个个旋转的圆圈,圆圈呈天青色,如激流中的漩涡一般,潺潺旋转起来。
寒冰仙子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了讶异之色:“原来是阮家的避光术,哼,烛火之光也敢和日月争辉,看我取你小命。”日月精灵以单骑闯关的大无畏气势,雄赳赳气昂昂冲入漩涡中。
漩涡似有黏劲,竟然黏住了日月精灵,日月精灵好像被一张强有力的蛛网挡住了冲锋的脚步,寸步难行。
寒冰仙子大怒,咆哮一声:“破!”
日月精灵以意念控制,变化无穷,被寒冰仙子意念激发,瞬间光芒大炽,好像冰火相撞,顷刻间漫天通红、群山莹白,泾渭分明。
阮飞流一惊,情知不妙,正要持续发力时,日月精灵势如破竹,破了他的漩涡术,从漩涡正中破关而入,直取咽喉要害。再不放手,马上要血溅当场,尽管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却只能废然长叹,双手齐挥,胸前划出一个更小漩涡,阻挡日月精灵,真身一晃,隐到三丈之外。心里万分沮丧,可面上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袭白衫在夜风中随风飘摆,一如既往的儒雅潇洒。
郁金讪讪走过去,悄声道:“魔尊,没事吧?”
阮飞流冷冷道:“托你的福,死不了!”
郁金脸色一沉,眼中闪过点点寒芒。这两人看似亲密无间,实则各怀鬼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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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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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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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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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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