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云看着天色道:“好吧,天都黑成这样了,赶路多半也会迷路。我们就一起去看看,要是逮到谁偷袭我们,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铸剑老祖顺着小径走出去,云月紧紧跟在其后,三个人一路上东弯西拐,很快就走出了竹林,来到了漓江边。二人离开江边时记得明明是明月高悬的好景致,再次到江边时几乎吓了一大跳。
原来那满江碧波已被血光照的妖气腾腾,一只浑身血红的公鸡在河面喔喔喔叫个不停。
水面之上,慕竹和尚正祭起光华万丈的银光玉盘与那公鸡斗法。铸剑老祖见状大叫道:“和尚,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慕竹和尚喜道:“老头,你来的可真及时,快来帮忙。”
铸剑老祖更不答话,立刻飞到慕竹身旁,右手一道毫光射向玉盘上,玉盘光芒为之一亮。那公鸡东游西走,一身血色光芒十分诡异,与玉盘相抗衡。
云月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初次相逢也不知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凌霄云问道:“叹月哥哥,我们应该帮谁?”
金叹月道:“先看看再说,不要轻举妄动。”凌霄云道:“哦,好吧。你看那只公鸡,长得真是鲜艳。”金叹月道:“嗯,不错,的确妖艳。可是色泽鲜艳的怪物毒性厉害,还是要仔细提防,别遭了毒手。”
凌霄云道:“我们担心什么,那人又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金叹月道:“那也得小心啊,要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凌霄云道:“哦,知道了。”
双方斗得热火朝天,那只斑斓的大公鸡在河面飞来飞去,血光照得湖面犹如一滩血水。慕竹和尚的玉盘发出银光,光华中充斥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浩然正气,本是雄浑无比,荡尽世间妖魔,但不知何故却始终压不住公鸡身上血光。
铸剑老祖站在慕竹旁边,一掌又一掌的神光击向玉盘,可惜他号称铸剑老祖,的确只精通铸剑之术,一身道行实在毫无出奇之处,他虽然出手相助,但于战局而言并未改观不大。别看对方只祭出一只公鸡,却将慕竹和尚的玉盘毫光死死压制了。
凌霄云道:“叹月哥哥,对方不知是何方神圣,只用一只公鸡打得慕竹和尚喘不过气来。究竟是公鸡太厉害,还是慕竹和尚太没用?慕竹和尚的玉盘好像支持不住了,我们要不要帮他?”
金叹月正在观望战况,一时没有理会她。凌霄云到底是按耐不住,眼看就要冲去相助慕竹和尚,这时金叹月赶紧拦住她,轻声道:“小云儿,你别冲动。慕竹和尚的法宝似是佛门至宝无相玉盘,有着无穷妙用。按理来说绝不至输给邪门妖术。我们先看看再说吧。”
凌霄云急道:“还看什么看,慕竹和尚明显不如对方啊。道行不够,法宝再好也是枉然,看样子我高估了这和尚,他的道行还不如我呢。”急忙祭起太戊神锋飞上河面,一剑劈向血色公鸡。
那公鸡似有灵性,陡见霄云半路杀出,剑光烈烈,显然大是劲敌,羽翅一震,喔喔叫了两声,眼中发出幽绿光芒,猛地窜上天去。后面留下一路血光,活脱脱一个扫把星。
凌霄云身随剑走,与血光成一时瑜亮,一正一邪在水面上倒出两团火影。
慕竹和尚喜道:“凌姑娘,你...”铸剑老祖道:“小丫头,幸亏你来的及时。”
凌霄云笑道:“是吧,看我宰了这只公鸡,给和尚吃了补补身子。”
慕竹和尚忙道:“凌姑娘,贫僧不食荤腥。你千万当心,这公鸡是毒公毒婆花了十年心血练出的法宝,名叫‘五毒花冠昴日鸡’,周身剧毒,千万不可碰到它,若是被它碰一下,只怕性命难保。”
凌霄云吃了一惊,道:“这么厉害?那可得担心了。”一边说一边追着公鸡打。
那公鸡妖气虽盛,似乎非常忌惮太戊神锋的神光,一味在漓江上东逃西窜,不时还有一些羽毛落在水面,随波逐流。
慕竹和尚担心凌霄云被公鸡毒伤,僧袍一挥,一道银白月光罩着凌霄云头顶。
凌霄云一怔,笑道:“和尚,你这是多此一举,那公鸡明显怕我。”
慕竹和尚道:“姑娘,小心驶得万年船。五毒花冠昴日鸡是毒公毒婆的镇山法宝,毒性非常,姑娘的法宝虽强,务必小心点,莫被它趁虚而入。”
金叹月凭河而立,右手已祭起大天宝月,准备随时支援,但见漓江如带,苍山如墨,一人一鸡,一前一后,在河面追逐不已,煞是可笑。
僵持了一会儿,那公鸡忽地顿住,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巨大尖喙大得吓人,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仿佛红日。它变身后,庞大鸡爪忽地抬起,朝凌霄云抓过去,羽翅扇个不停,扇得狂风大作,刮得水浪翻滚。
凌霄云暗想身为青牛谷弟子,连只鸡都抓不住,当真是丢尽青牛谷的脸,正在恼恨不已,待见公鸡变身成怪物,不由唬了一跳,叫道:“妈呀,这可吓死我了。”
一时猝不及防,被大公鸡双翅一扇,倒飞数十丈远,若非她见机甚快,马上定住身形,指不定会掉进河中,变成湿漉漉的落汤鸡。
金叹月和慕竹和尚纷纷飞去,大天宝月和无相玉盘一齐出手,天上银光大作,挡在大公鸡前。
公鸡变身后气势虽汹,可大天宝月和无相金轮着实不是凡品,硬生生被挡住了。
公鸡仰天厉啸,发出喔喔喔的叫声,眼中大冒凶光,一身妖气弥漫开来,把漓江照得缤纷绚烂。只是一股腥臭之气飘在风中,辛辣刺鼻,熏得人摇摇欲坠。
慕竹和尚忙道:“这气味有毒,不可多闻,诸位赶紧闭住呼吸。”
凌霄云哼了一声,好生不忿,若说输在一只畜生手上,叫她如何甘心?她飘在水面,凝神打量着那公鸡,眼中异芒闪动,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金叹月见她没有受伤,立刻松了口气,暗想:“这可真是飞来横祸,我们到此问路,却莫名其妙卷入别人的恩怨情仇中,当真好没来由。须得尽早抽身,免得耽误功夫。”便对慕竹和尚道:“大师,这公鸡的主人毒公毒婆,与你有何仇隙,可否告知一二?”
慕竹和尚一面操持无相玉盘,一面缓缓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十几年前,小僧去雷州采药,在一处荒山中见到一种稀世罕见的灵药,名叫七星草,有无穷妙用。小僧一时心喜,便采回来欲炼制药丸。谁知小僧走到半路时,遇到两位老人。他二人见了小僧,双眼盯着小僧的药篓。小僧大惑不解,询问缘由。
那老公公瞪了小僧一眼,质问道:‘你这和尚,药篓里是不是装着七星草?’小僧微微吃惊,七星草无色无味,藏在药篓中,他如何知道?小僧不善作伪,于是点头承认。那老婆婆见我点头,狞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找了许多年,却始终没找到这等神物。和尚,这七星草是老太婆我的,识相的就把七星草交给我们,要不然...嘿嘿,嘿嘿。’
小僧见他们凶神恶煞,多半不是好人,仔细一想,猛地想起两个人,他们便是天涯海角处臭名远扬的毒公毒婆夫妇。毒公毒婆乃是毒门这一代的门主,善于用毒,以毒悟道,练成了一身道术,生性残忍歹毒、来去无踪,实是一方祸害。只因他二人向来只在南海一带活动,不入中原,中原人都没听过他们的名字。小僧猜到他们的身份,忍不住出言试探,果然不出小僧所料,这对老夫妻的确是毒公毒婆。老婆婆见小僧出言试探,勃然大怒,便动了杀机,想加害小僧。小僧修为虽低,不入高人法眼,可也不愿引颈待戮,仗着先师遗留的至宝无相玉盘,击退二人,还重伤了毒婆。毒公见不敌小僧,便道:‘好和尚,你的法宝厉害,我二人今日输给你,不过你别得意,十年后,等我的五毒花冠昴日鸡炼成,必来取你狗命。’说完就扶着毒婆离去。哎,说来这是小僧昔日结下的仇怨,想不到连累两位施主,当真惭愧。”
金叹月道:“原来如此,这毒公毒婆既是邪魔外道,那就人人得而诛之。我本来还在怪小云儿多事,这样看来,我须助大师一臂之力,斩妖除魔了。”
说完,五毒花冠昴日鸡的血光后,忽然传出一个狰狞喑哑的老人声音,凄厉可怖:“小子大言不惭,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夸这等海口,老夫叫你今日命丧于此,谁叫你多管闲事。”
慕竹和尚心头微震,盯着血光道:“毒公,当年是小僧得罪二位,与这两位小朋友没有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可莫要对他们下毒手。”
毒公真身藏在血光中,嘿嘿冷笑道:“这小子口出狂言,想杀我们夫妻,哼,今日就看谁杀谁。”
凌霄云一直在用心观察大公鸡,并没动手帮忙,待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猛地窜上数丈,手中太戊神锋化作火舌喷涌而去,口中喝道:“斩妖除魔,分所当为。”
毒公见她气势汹汹冲过来,啐道:“我呸,就凭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还想替天行道?我这五毒花冠昴日鸡乃是天下至阴至毒之物,以五毒精华练了十年才练成,神鬼莫敌。莫说是你,便是你青牛谷虚怀、虚若、虚谷三个老头一起来,也未必破得了。”
凌霄云哪里理他,双手挥剑劈去,只见铺天盖地的火光直搅得水波狂卷。花冠大公鸡正在与金叹月慕竹争雄,见她横插一剑,眼中红芒一吐,长嘴吐出一道红光,腥臭气扑鼻而来。
凌霄云尚在半空,剑光未到,那腥臭之气已覆盖全身,头脑一阵眩晕,身子轻飘飘地从半空中落下,宝剑红光顿消。
金叹月见凌霄云吃了大亏,慌忙收起大天宝月,飞到凌霄云旁边,轻轻将她抱起,落回江边,见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急促,显然是中毒不浅。
无相玉盘虽是至宝,慕竹和尚的道行修为显然不够,似乎比金叹月稍逊一筹,金叹月一走,他独自一人与五毒花冠昴日鸡对抗,不出一刻便落了下风,无相玉盘被公鸡血光死死压得透不过气来。
四人中以铸剑老祖的道行最差,连凌霄云都不如,云月二人参战后,他意识到自己的道行帮不上忙,便停在岸边观战,此时见慕竹和尚独木难支,刚想上去相助,却被大公鸡两翅一挥,扇飞数十丈,一头掉进了竹林深处,片刻后才狼狈爬出。
金叹月见凌霄云双目紧闭,急得手足无措,连忙封住她的奇经八脉,叫道:“小云儿,小云儿,你醒醒,你醒醒啊。”m.χIùmЬ.CǒM
慕竹和尚败象已露,又听到金叹月焦急嘶喊,更增惊惧,双手一拍,猛地收回无相玉盘,在江面划出一片庞大的佛光结界,挡住五毒花冠昴日鸡,身影却飘到金叹月身边,道:“施主,快随我来。”说完,急速冲到铸剑老祖身边,拉着铸剑老祖,一阵风似的往西北而去,金叹月抱着凌霄云匆匆追去。
一阵风驰电掣地狂奔,一口气奔出数百里,慕竹和尚在崇山峻岭中的一个小湖泊落下。金叹月只知跟着他走,哪里还有余暇瞻前顾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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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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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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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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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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