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月羞得无言以对,忙顾左右而言他,朝宫月荇和骆千雪打招呼:“宫二小姐好,骆姑娘好。”
宫月荇羞涩一笑,骆千雪点头致意。
宫月莼顺手牵过宫月荇的手,喊道:“走啦,还杵在山里做什么?”说完,拉着宫月荇飞快往山下走。金叹月等人连忙跟上。宫月莼乃习武之人,步伐较大,宫月荇却温柔娇弱,步履甚小,哪里跟得上急得大叫道:“姐姐,你慢点走,我跟不上。”m.χIùmЬ.CǒM
宫月莼不理,健步如飞往前走,不多时便出了莽莽深林,回到红鹰镇。宫月莼对这儿轻车熟路,带着诸人走到一家大酒楼。
酒楼名叫“春风楼”,格局高雅,气派宏伟,装饰典雅高贵,一派富贵雍容之气。出入酒楼的嘉宾,一个个穿金戴银、绫罗绸缎,端得是非富即贵。
宫月莼牵着宫月荇,大喇喇走进酒楼。
酒店大堂的掌柜、酒保,一见她姐妹二人莅临,登时眉开眼笑,真个春花灿烂、繁花似锦,竟似见到观世音下凡一般,快步流星迎上来,点头哈腰,叫道:“哎哟,这是那阵风把宫大小姐和二小姐给吹来了。两位小姐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里面请,里面请。”一阵前簇后拥,毕恭毕敬把两位小姐迎进了贵宾阁。金叹月和骆氏兄妹只觉跟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有些犹豫不决,兀自站在店门口踌躇。
宫家姐妹被众人簇拥着前行,无意中回头一看,却见他们三人愣在门口,欲进不进。
宫月莼向他们招招手,吩咐酒保道:“他们是我朋友,快把他们也迎进来。”
众酒保吆喝一声,转身恭恭敬敬迎接金叹月三人入内。
幸好凌霄云不在此处,不然少不得和她闹别扭了。
进入贵宾阁,宫月莼兴致高昂,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十分高兴,一口气连点十二盘美味佳肴,叫来两瓶琼浆玉液,吩咐酒保给金叹月等人满上。
待酒菜齐备之后,宫月莼转嗔作喜,一反先前冷淡之态,反而连连劝酒。金叹月今日领了她的大情,脸上过意不去,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当下酒到杯干,毫不含糊。宫月荇和骆千雪轻轻一抿,并不尽饮。
骆千岩不善饮酒,但他性子随和,见宫月莼殷勤敬酒,金叹月又喝得如此豪迈,他不便拂逆其意,落后于人,于是学着金叹月,杯杯饮尽。酒一入肚,只觉一股火辣辣细线顺着喉舌直流入肠胃之中,如火烧一般,辣的他叫苦不迭。四人看在眼中,拊掌大笑。他们倒忘了问,宫氏姐妹究竟是什么人物,能让春风楼的老板这样巴结奉承。唯有金叹月大致猜到了一丝,却也不敢肯定。宫氏姐妹既然不提,他们也懒得问,萍水相逢,即是有缘,何必多此一问。
宫月莼笑道:“瞧你这熊样,你以前没喝酒吧?好啦,不说你了。喂,那个,金叹月,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沦落到去吃霸王餐了,还被一群大老粗给赶进山里,丢人不丢人?这中间的缘故,你得好好交代交代。”
金叹月呵呵一笑,赶紧夹了一块大肥肉塞进嘴里,一顿大嚼特嚼,口里呜呜咽咽乱说些什么,众人一句也听不明白。
宫月莼嗔道:“喂,等下再吃,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金叹月佯作诧异看着她,嘴里吧唧吧唧嚼着肉,还是呜呜咽咽乱叫。
宫月莼哼了一声,佯怒道:“你装什么装?再装我不给你吃了。”
骆千岩正好喝了一口酒,尚未入喉,见到金叹月那副滑稽有趣的饕餮相貌,一时忍耐不住笑出来,口里酒水喷的宫月荇满头满脸都是酒水,别提多狼狈了。
宫月荇本在低头害羞,脸色绯红如晚霞,哪料到会飞来横祸,被酒水当头喷来?更兼之这酒水从口中喷出,味道难闻,几欲作呕,不禁吓了一跳,叫道:“哎哟...”
骆千岩慌得跳起来,迭声道:“真抱歉,不好意思,宫姑娘,把你头发给弄脏了。”一顿手忙脚乱,想用衣服替她擦拭。
宫月莼连忙站起来把他推开,骂道:“你做什么呢?把我妹妹一身给弄脏了,走开了,不要你擦。”
宫月荇羞得满脸通红,偷眼看了骆千岩一眼,拉了拉月莼的衣襟,轻声道:“姐姐,我没事,你别怪骆大哥,他也不是有意的。”忙对骆千岩道:“骆大哥,没事啦,我去梳洗一下就好了。”一边说,一边奔出贵宾阁,问酒保取了一盆清水,到阁楼中清洗。
宫月莼大声训斥骆千岩道:“你当心点嘛,这么毛手毛脚的。”
骆千岩只顾低着头道:“真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骆千雪忙替哥哥致歉,金叹月也帮着劝了两句。宫月莼还不解气,咕咕唧唧一通,便丢开此事不提,只顾喝酒。别看她是女儿身,但性子粗豪,远胜男子,一口气饮了十几杯美酒。她长相珠圆玉润,本就极美,酒水入肚,脸上登时泛出一层红晕,如抹了淡淡胭脂,娇艳不可方物,真如出水芙蓉一般。
金叹月酒一沾唇就脸红,勉强陪她痛饮几杯,早已醉态可掬,脸色红的如火炭一般。骆千岩虽不善饮,可喝了四五杯酒后,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脸色依旧如故。骆千雪则滴酒不沾,啜了口清茶,夹了几筷蔬菜,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她向来娴静如兰,幽雅如谷,不到万不得已之处,往往樱唇紧闭。
金叹月等人见宫月莼左一杯右一杯,喝得十分爽快,看起来非常开心,却不晓得她今日为何这般开心。他们都是修道之人,平素讲究修心养性、严于律己,不像宫月莼这样洒脱自然、放浪形骸。
四人吃吃谈谈,说些不着边际的笑话,过了良久,迟迟不见宫月荇回来。
宫月莼喝的正欢,自是没去注意,可骆千岩却在惦记着。眼看过了大半个时辰,四人已酒足饭饱,弄得杯盘狼藉,而宫月荇的身影依然没出现。他放下手中竹筷,怔怔盯着门口,希望看到那抹淡红身影出现。可左顾右盼,右顾左盼,盼来盼去,总是不见月荇身影。他有心出言询问,又想出去看看,却怕被宫月莼耻笑,只得按捺性子,静静等候。骆千雪瞧在眼里,心知肚明,故意望着门口道:“宫二小姐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她说话声音极细极轻,自有一种风情韵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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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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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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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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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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