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九鹤宫的人脸色大变,一个青年男子不忿道:“你们真是得寸进尺,数日来纠缠不休,真当我九鹤宫怕了你们么?我九鹤宫从蚩尤林大举撤退时,掌门师伯明明对你们说过,谁叫你们不听?如今吃了大亏,反而怪罪我九鹤宫,岂有此理。”
金叹月越发觉得惊奇,蚩尤林中到底出现什么变故,竟使得九鹤宫和流萤岛仙云岭公然闹翻?
封芷兰脸上罩着寒霜,悲愤道:“你自然不怕我们区区几个女流之辈,因为你知道流萤岛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师父、师伯师叔师姐都丧命于蚩尤林,你们满意了吧?”xiumb.com
仙云岭和魔教七星使者怒气填膺,一个个都跃跃欲试,似乎懒得和他们多说一句话,只想冲上去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
九鹤宫那弟子憋着一股子怨气怒气,当他看到封芷兰眼中的凄惨神情,心中一软,嘴唇一动,似乎想说点什么,那位白须白眉的老道喝道:“季风,退下。”
金叹月不确定这老道是否就是九鹤宫的掌门神音道长,但眼前这位名叫季风的青年,他闻名已久。据说此人是九鹤宫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姓谭,名季风,在同辈弟子中排行第七,年纪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是道行修为深不可测,在九鹤宫年青一代弟子中堪称第一,甚至胜过许多前辈长老。便是放眼天下,也足以自夸。法宝为霜晨剑,此剑取自风雷之精、霜雪之魂,也是至阴至寒之剑,与太阴玄剑和大天宝月属于同类。
曾有好事之徒编排了一个当今之世修真界少年英才排行榜,谭季风在该榜上排名极高,与五圣山“木字双杰”之一的端木龄、青牛谷凌游风牢牢占据着前三席。更有人对外宣称,单论道行修为,不论天资高低,谭季风可列为青年弟子第一号人物。
谭季风听到那个老者的呵斥,却仿佛置若罔闻,眼中隐隐流露出一股莫可名状的悲愤之色,似乎是冲着封芷兰等人,似乎又不是。
那老道见谭季风摆着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心里怒气陡生,刚想发作,然而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强行克制随时将会喷薄而出的怒火。
二人僵了片刻,谭季风忽然垂头丧气地转过身,瞧也不瞧众人一眼,神色黯然,大步退回到九鹤宫的阵营中,默默叹息一声,表情极其萧索凄凉。
那老道不禁松了一口气,顿了一顿后,才对仙云岭等人涩声道:“紫琼仙子,封姑娘,各位使者,当时你们都在蚩尤林上,那儿情况之恶劣,相信你们都心知肚明。我等损失惨重,潜龙分毫未损,继续缠斗下去,正教四大仙派连同魔教高手,难免不会全军覆没。贫道并非贪生怕死,只是贫道考虑到,若是正魔两教高手尽数牺牲在蚩尤林上,日后又有谁来担负起诛灭潜龙、护佑苍生的重任?贫道只是想暂避潜龙锋芒,待重整旗鼓且寻觅到克制潜龙的法子后,再做计较。何况我九鹤宫弟子在撤退之前,已经一一知会过各派掌门,后来酿成惨祸,绝非是我九鹤宫一派的责任。”
这时候金叹月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眼前侃侃而谈的老道就是九鹤宫掌门神音道长,从他这番简短的陈述中,金叹月隐隐猜到了蚩尤林发生了什么惨事。然而金叹月心里却在嘀咕着:“这位九鹤宫的掌门,气度着实不怎么高明,比紫琼仙子差得远了,令人不怎么佩服啊。”
“够了,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只见仙云岭中,走出一位和紫琼仙子年纪相仿佛的中年女子,长袖一挥,打断了神音道长苍白无力的解释。这女子也是三十岁左右,身上披着一件淡紫长裙,左袖上绣着红云,头系粉红丝巾,金叹月猜测多半是仙云岭三仙子之一的童艾。
与紫琼仙子、童艾并肩而立的还有一位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女子,也是一身淡紫长裙,应是紫琼仙女师姐白薇。
另外还有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大概都是二十岁出头,均身材高挑,妩媚动人,穿着淡紫长裙,一人长着瓜子脸,名叫骆千雪,乃是紫琼仙子的小弟子,天资极高,堪称仙云岭年轻一代弟子中天赋第一;一人长着圆脸,名叫青黛,乃是紫琼仙女的首席大弟子。
据说仙云岭三仙子中,紫琼聪慧,白薇温和,童艾却是性如烈火,只见她杏眼怒瞪,长袖一摆,大声道:“神音,你诸多解释,不过是想洗脱九鹤宫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罪名。你可知道,五圣山、流萤岛、魔教和我仙云岭数十名精英长老弟子,就因为你这一念之差,尽数葬送在潜龙之手。你罪孽深重,犹在潜龙之上,你扪心自问,你的所作所为,是否愧对九鹤宫历代祖师、是否愧对我正教四大仙派数百年交厚之情、是否愧对天下百姓的殷殷香火之情?”
神音刚才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可是被童艾这一顿抢白,废然长叹一声,不知该如何辩解。
此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从神音身后缓缓走出,此人身材魁伟,精神也是萎靡不振,神情异常落寞,用萧索的口吻道:“仙子,蚩尤林一事,不可否认,我派确实有处置不当之处。可是蚩尤林中的几十名修真高手,并非死于我九鹤宫之手,而是死于潜龙魔爪之下,你们怎能将这笔账算在我们九鹤宫的头上,这岂不是乱弹琴么?诸位都是亲身经历过蚩尤林一战的人,试问,以潜龙魔力之强,就算我九鹤宫不走,这些人便不会死吗?
哼,潜龙之力,几可逆天,你们可是亲自领教过的。我们五派合力,五圣山派出了十八名一流高手,仙云岭派出了二十五名一流高手,流萤岛六大高手倾巢而出,我九鹤宫也派出了三十七人,加上魔教二十三大高手,以及来自五湖四海、三山五岳的修真散人,近三百名功力高深的修真之士,浴血奋战几近两月,没伤到潜龙的一分一毫,徒然牺牲了两百多人的性命而已。
在那种极端不利的形势下,若不暂避其锋,以图日后东山再起,只是一味的逞强,难保不会全军覆没。修真之士,无不以除魔卫道、拯救黎民苦难为己任,生死固不足惜,可是天下高手一旦全军覆没,请问以后靠谁来对抗潜龙,救苍生于倒悬?”
这老者兀自振振有词,可是魔教七星使者早就不耐烦了,其中一位满头金发、身材魁梧的使者愤然喝道:“说够了没有?说来说去,你们无非是想推掉身上的罪孽,哼,满口仁义道德,其实贪生怕死,真是丢尽了修真之士的脸面。我在蚩尤林中曾经立下重誓,此生务必要杀尽九鹤宫弟子,为惨死在蚩尤林的大哥五弟六弟报仇雪恨。奸贼,拿命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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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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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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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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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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