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月身上有伤,勉强咬紧牙关忍痛前行,别提多难受了,又见凌霄云呱呱呱叫个不停,终于忍不住爆发:“喂,你有完没完啊,这山透着一股邪气,又有魔教的人,从其他的路走很危险啊,你要是不想走就回去吧,我又没逼你。”
凌霄云气得柳眉倒竖,气鼓鼓道:“你凶什么凶?你凶什么凶?要不是你拖着我往这走,打死我也不走这种鬼路。”拿出太戊神锋横劈竖削,把灌木荆棘全给剁了。
金叹月见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弄成这副模样,心顿时软了,柔声道:“我的大小姐,你就消停一下吧,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再说,好不好?等下你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只求你不要在这里发疯。”
凌霄云气冲冲道:“你说谁发疯呢?你说谁发疯呢?你才疯了,你就是又脏又疯的小叫花子。”
金叹月看了她半晌,无奈地跺了跺脚,转身就走,任凭荆棘密布,我自不管不顾。
凌霄云发了一通脾气后,怨气怒气倾泻一空,心里渐渐舒坦,又见金叹月扬长而去,背影渐行渐远,唯恐两人走散,把她一个人留在这片鬼气森森的树林里,连忙道:“喂,臭金叹月,你等等我。”收起太戊神锋追过去。
小径十分漫长,两人一路蜿蜒前行,走了小半个时辰,越过怪石嶙峋的小山丘,进入环境优雅的山谷。前方和左右皆是悬崖峭壁,险峻雄奇,二人所在的地方恰好是谷口,且非常狭窄,只容一人穿行而过。
金叹月大喜过望,步入谷中,迎面一阵清风拂来,淡淡花香扑鼻,顺着花香飘来的方向望去,悬崖下绽放着一片淡紫色小花。蹊跷的是,小花四周全是石头,寸草不生。
凌霄云诧异道:“想不到这种鬼地方,竟有如此钟灵毓秀的山谷,倒是稀奇。”脚下一个加速,竟然越过金叹月,直奔那丛紫花而去。
金叹月使劲嗅了几下,连忙追上去抱住凌霄云,顺势向前一滚。
凌霄云心头大怒,刚想喝问他这是搞什么名堂,忽然察觉到一阵怪风扑面而来,风中隐隐混杂着十分奇特的腥膻之气,接着便看到一条手臂粗细的紫蟒箭一般从左侧激射出来,迅速掠向另一侧。
紫蟒攻击的位置,恰好是她在扑倒前的地方,毫厘不差。一身冷汗,顺着她的后背涔涔流下,而金叹月摔倒后就没有声息了。
“喂,你说话啊!”凌霄云推了推金叹月,又要凝神提防紫蟒,心里前所未有的紧张和畏惧。
蹊跷的是,金叹月被她轻轻一推,竟然软绵绵地滚了出去。仔细一看,差点没将凌霄云气得七窍冒烟:“不会吧,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摔了一下就昏死过去,这也太离谱了吧?”
昨天坠落之后,金叹月当时摔断了几根骨头,在这处处诡异的山里,不能运功疗伤,且提心吊胆赶了半天路,伤势越发沉重,刚才扑倒凌霄云时用力过猛,使伤势雪上加霜,胸前肋骨不可抑制地剧痛,终于支持不住昏死过去。凌霄云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应对。
三丈之外,那紫蟒虎视眈眈。
一个慌张的少女,一个昏迷的少年,一条贪婪凶残的蟒蛇,共处一谷,画面很美,可惜没人欣赏这种残酷的美丽。
山风从山谷的百窍中生出,顺着谷口刮出去,夹带着腥膻的气味。
凌霄云默默祈祷,希望这蟒蛇会良心发现,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
只不过,不管她如何祝祷,蟒蛇还是在缓缓的向前蠕动,一寸,一寸,一寸...
巨大的腥臭气味,几乎熏得她昏昏欲倒。
那蛇,眼中流露出贪婪而欢喜的光芒,仿佛,一顿大餐,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终于,它靠近了,脸盆大的蛇口,悍然张开,然后,朝着凌霄云,肆无忌惮地扑过去。
仿佛,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灵,只是一块没有生命力的肥肉。ωωω.χΙυΜЬ.Cǒm
嘶!
一种细微而奇特的声音在谷中响起,紧接着,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腹部传过来;一股奇怪而强大的灵力,如闪电一般,瞬间流遍了全身,瓦解了它一身的力量,使它庞大的身躯酥软下来,颓然倒下。
这是紫蟒最后的一点感觉,绝望的感觉!
砰!
在它颓然倒地的那一刹那,那双贪婪的眼睛,赫然看见这样一幅凄美而惊心动魄的画面——一柄红灿灿的长剑,剑尖上兀自滴着血。那柄剑的剑柄,握在眼前这个脸色略显苍白的少女手中。
它知道,应该就是这柄剑,刚才划过了它的躯体,将它斩为两段。
然而它非常愤怒,以它一身的鳞甲之坚硬如铁,为何会被这样一柄剑,像切豆腐一样,毫不费力的划过去?
如果它知道这柄剑的名字是太戊神锋,不知它会不会死得瞑目呢?
更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飘散在风中。
凌霄云一跃而起,脸色煞白,怔怔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紫蟒。
“哼,敢得罪本姑娘,你这叫自找死路。”虽然心中的恐惧和慌乱情绪并未完全消退,但过分的爱慕虚荣依然促使她飘飘然起来,得意洋洋的绕着一刀两断的紫蟒走了一圈,待见蛇血顺着低洼处流去,即将淋到金叹月身上,这才走过去,拦腰扶起金叹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到一个安稳的所在。
“呼呼!你这小子!呼呼!看起来很瘦!呼呼!怎么这么重?呼呼!你是属猪的吧?呼呼”她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就这么几步路,居然累出一身大汗。
好不容易将金叹月安顿妥当,手脚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软绵绵的坐下去,对着昏迷的他,气呼呼说道:“你这家伙,你要记住,我今天救你一命,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你一定要好好报答我。”
至于金叹月刚才拼命将她推开救她一条小命的事情,她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略去不提。
休息半晌,肚子饿的开始呱呱乱叫,她抬头眺望,发现离地两三丈的峭壁上居然长着一颗矮小果树,树上挂着许多青涩的野果,和桃子一般大小,此外再无其他可以果腹的东西了。无奈之余,只得提起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仔细打量一下路径,发现此处虽然陡峭,却也不是爬不上去。于是狠狠一咬牙,蹑手蹑脚的攀岩上去,一路上饶是她已经十分注意,却还是有几次差点摔下去,吓得眼前发黑。好不容易爬到果树附近的一块石台上,喜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起来。
“哇,好苦!”摘下一个果子塞进嘴里,急不可耐地咬下去,才发现野果又苦又涩,难以下咽,气的她顺手就将这果子给丢了,刚想下去算了,可是那不争气的肚子又在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
到底是饥肠辘辘,凌霄云没有办法,只得耐着性子摘下几个果子,闭着眼睛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一边吃,一边骂:“什么破果子,怎么这么苦涩,这么难吃的果子就不要长出来祸害苍生吧。真是的,一点儿也不懂事,活该你生在这种鸟飞不到的鬼地方。”
几枚果子下肚,倒是缓解了腹中饥饿,又摘了几枚果子装起来,蹑手蹑脚从石台爬下去。
累了半天,她早已经疲惫不堪,踉踉跄跄走到金叹月身边,不多时沉沉睡去。刚摘的果子零零洒洒的滚了一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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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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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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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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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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