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松白了一眼邸盟,又开口:“骆所长您也知道,这又一起凶杀案来的突然,消息不胫而走,现在这城里估计是没人不知道了——他肖子佳根本就不是凶手。”
“展长松,哎呦这还真是出奇,那听你的意思,是你片儿里的案子要并到邸盟手底下查去吗?”骆所长压根没搭话,又起一个话题也是够呛人。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我可没这意思啊”。
“这不就完了吗?都该干嘛干嘛去,一起往我这来躲清闲?”骆所长以为摆平了他俩。
两人又异口同声地开口:“可凶手是同一个人”。
两人又异口同声地开口:“肖子佳不是凶手”。
“不是,你们两个干嘛,造反啊?他不是凶手,他就不能是帮凶吗?他就不能是同谋吗?我就不能关着他钓大鱼吗?”骆所长一句比一句凶:“赶紧滚出去,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瞎蹿到。”
话音才落,却见警卫急着开了门还没说上话,肖沃雍就进来了。邸盟和展长松秒懂,相互望了下,一齐走了出去。
这还是昨天一早发生的事,到今天这个时候,整一天了,肖子佳还关在牢里。不过毕竟是明白人办事,想要打点的利索又体面,终归只是时间问题。
这不嘛,肖沃雍又来了。
要说还是骆所长最懂得人儿了,昨儿个肖沃雍一离开,就齐刷刷地批了两张搜查令出去。目的达到就行,手底下的人也得一个巴掌一个甜枣才是啊。
肖沃雍苦等在监牢大门口,都快过去两个时辰了。家里尽可能搜罗出来的金银票子细软不用拎在手上,可这心里还是沉甸甸地没个着落,不知道他到底是来来回回走了多少圈了。
展警佐过来透个话的时候,骆所长竟是站在窗户边朝肖沃雍那望着的,看他那脖子伸巴的长度也真是不嫌累得慌。
“哎呦所长您这是……”展警佐翘脚一瞧,会心一笑,又跑到案上倒了热茶来。
展警佐可真巴不得是马屁精他亲爹了,浮夸着道来:“您这样的闲情逸致,再品一品这清茶,那才叫绝配”。
骆所长接了下茶杯,抽空扫了他一眼,“是吗?”
展警佐心慌了一小下,又转着眼珠,“哎呦,还得配上您最爱的老八件,再来点糖块水果干货,哎呦瞧我这记性,我这就去,马上回来,您瞧好吧,您稍等一小小会儿哦”。
展警佐小跑着没影儿了,骆所长嗤之以鼻笑了一下,“规矩还是得学呀,一学就会。”不想骆所长回身竟拉起了唱腔:“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肖子佳撑着身子出来的时候,竟一点看不出伤势惨重,这么多年他早就学会了把自己照顾得看上去好好的,可一离了狱警的手,竟还是肖沃雍几步跑来才扶住了他。
“子佳啊子佳,你怎么样啊?邸大警官说给你瞧了大夫,伤得重不重啊?啊?大夫怎么说,来,爹看看……”肖沃雍疼惜得很。
“爹,我没事!”肖子佳答起话来还是有气无力,“您别担心!”又努力站直身子。
肖沃雍把肖子佳的胳膊搭在肩上,说:“好好好,咱回家,到家就好了啊”。
可肖子佳竟一动没动,只说:“爹,求您件事”。
肖沃雍哄着肖子佳:“啊好好好,子佳啊,你求什么,爹都答应你!”
“爹,叫我进阳吧!”肖子佳一看爹还真的很吃惊,又说道:“我替哥活着”。
肖沃雍一下子想到了当年,那个时候子佳他娘还身怀六甲地躺在他的怀里,娇腻地问着:“相公您说咱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呢?我都想了好多天了,可每每想出来的,总觉得没有上一个好,都不知道要叫哪个啦。听相公的吧,好不好?叫什么?”
肖沃雍自己就像个孩子,“你呀!那么有才华都想不到,我可不在你面前露丑”。wWW.ΧìǔΜЬ.CǒΜ
“相公露的可不少了吧……”子佳他娘挑逗一下,竟还那么迷人。
看着肖沃雍一脸凶相,朝她逼近,子佳他娘身子一转竟躲到这边来了。
“哎呦你可小心着点,可别压坏了咱儿子!”肖沃雍可紧张得很,自己也赶紧老实了。
子佳他娘急着问来:“一定要儿子啊,那若是女儿,相公就不喜欢吗?”
肖沃雍信誓旦旦地说:“怎么会呢?这可是咱俩的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在我心里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一定是才子佳人随了你了!”
肖沃雍泪眼婆娑道:“子佳好啊子佳,听你的,听你的!哎进阳,咱回家”。
“谢谢爹!”肖子佳答完,才迈开步子。
肖子佳的想法很简单,一石三鸟。
到底是谁曾经用过这样的法子,改了自己的名字来纪念亡者,相信洛阳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肖子佳就如法炮制,终于把肖宅的凄惨和五爷扯上点从谁人嘴里说出来都不会惹人生疑的关系,剩下的路还要摸着五爷的规矩护着家人的健全一点一点地走。
消息来得快,去得也就快。只三天两夜的变故,虽洛阳城人尽皆知,可城外的商户路子买手卖家还不一定尽都知晓,肖进阳的名字足以稳定大局东山再起,盼着肖宅没落,他这口气在,估计就没完。
肖子佳回到宅上,请了大夫,喝了汤药,躺了一个时辰,就忙到了天黑。
“少爷,您刚回来重伤在身,也没见您好好歇着,这天都黑了,我扶您去躺下吧,若不然老爷那,小的也没法交代,若是再让老爷跑来跑去的……”肖亮瞧见肖子佳抬了一下眼,赶紧闭了嘴。
肖子佳吩咐着:“去把我在下厢原本的物件,收拾到《乾朗居》去”。
“少爷,您那都是……哎不是,那个《乾朗居》里都是给您新换上的!”肖亮说着自己都觉得这事儿新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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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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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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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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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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