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你不恨他们吗?”
遮天的目光钉在我脸上,我也被他问得一愣。
恨!刚开始的时候也许有,但每当想起纹宁小小的身影时,那恨就再也找不到了。
“不恨,世间出现的一切自有它的道理!”
遮天愣了,然后就是轻笑。
“梁一,没有比你更适合成为巫祖!”
我有些迷茫,难道历代的巫祖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不,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更为宽容的心胸大有人在。
“至少在你们历代巫祖中没有如你一般的!”
我再次出神,看向遮天的眼睛中疑惑更甚。
“你怎么知道?”
遮天没有回答,转身向前走去。
刚刚还有着白雾的前方,在他的身影前行时慢慢清晰,远处是片片竹林。
我紧紧跟上他。
遮天没有回头,不紧不慢的走着,也没有再言语。
竹林似乎无边无际,里面野花遍地,原来芳香来自这里!
走了好久,周边一派详和,却处处一景,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这是什么情况?”
我不由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四周,问向前方的遮天。
遮天也停了下来,并没有看周围,而是看向我。xǐυmь.℃òm
“梁一,你还不够强大!”
这话说得我云山雾绕,跟这里的奇怪有什么关系?
“这竹林就是你的巫力表现!”
我再次打量这些竹林,它们粗细均匀,密集分布,几乎一模一样!
巫力表现,我的巫术似乎真得有很多,包罗万象,也如同这竹子一般,像是一个迷林,怎么也走不出去。
“再向前走,也许会有惊喜!”
遮天轻轻地问,盯着我的目光中,满是问询,似乎在等着我拿主意。
我看着前面仍是望不到头的竹林,满心好奇!
“走!”
这次,我带了头,满怀希望的向前走。
但仍是很久,似乎就是原地打转,景物如同复制一般。
“怎么回事?”
我再次停下,问着遮天,他却一脸笑意,丝毫没有不耐与厌烦。
“再走一段,快到了!”
我带着满脑子的问号,继续前行。
终于看到了林子的边缘,是一汪湖水,紫色的湖水。
我回头看向遮天,他仍是一脸平静,似乎没有感到意外!
湖水因为我们的到来,本来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有着涟漪,慢慢向湖边荡漾。
水无声无息的就漫到了我的脚边,意料之中的凉意并没有,却是温暖如春。
遮天离我只一步之远,却湖水却没有漫延到他的脚边,似乎只为湿我的脚而来。
奇异的事情在这时候发生了。
湖水开始滴滴向上飞升,漫漫化为紫色花瓣,是紫若情。
怎么会是紫若情,浓郁的花香四处飘散,湖水渐渐退去,空中满是紫色的花瓣,向着无尽的高空而去。
不一会儿,湖水竟然一滴都没见,空中的紫色也漫漫看不到,只留下空中的香气,而湖中,有着一闪闪的光芒,紫,蓝,绿,青,红,黄再转来紫,周而复始的闪烁。
好奇心驱使着向前走去,以为的湖底淤泥,却在脚下没有任何感觉,紫色的光铺满了大地,就像是一条紫色的巨毯,踩上去有着绵软舒适之感。
当到了发光的地方,看清了发光源,才发现竟是我家楼上的那棵新芽。
我还在楼上,根本就不曾离开?
回头看向遮天,他仍在原地,微笑地看着我。
我不由再次看向嫩芽,手再次伸向了它,就如在楼顶一般。
世界一下安静了,就连花香也闻不到了。
我的手指却像粘在它上面,拿都拿不下来,一股说不出的巨大能量充斥着我的全身,额头不见的巫祖标记如破土的新芽,焕发着勃勃的生机,在我的额头发光,光亮遮盖了地上新芽的光芒。
两只胳膊上的青若与红痕如同鱼一般在手臂游动,不时传来嘶吼。
胸腔中一股奇怪地力量像是要冲破一般,令我说不出来的压迫,我不由大喊出来,整个竹林中如被巨风扫过,狂风大作。
而我也终于挣脱了新芽的粘附,却浑身散发着紫色的光芒。
就如深石,也似东逸。
脚下开始震动,刚刚还是新芽的紫色,猛然开始生长,我不由后退,它长得太快,眨眼便如苍穹,广阔宽远,树身就如所见的湖水般粗大,整片竹林再也看不到,抬头所见,会是紫色的枝杆与绿色的树叶。
微风一吹,繁花怒放!
周围再次散发出浓郁的花香,听到了清脆的鸟鸣,地上的野花也在风中摇晃。
神树?
我不由吃惊,它酷似神树族的那棵神树,也是夜国王宫中的那棵紫若情树,只是比那棵大了不知多少倍!
我的肩头被人用力的握住,不由扭头看去,是遮天,但再也不是平静的遮天,而是一脸不可思议的遮天。
“怎么会这样?”
遮天的眼中有着复杂的,我看不懂的神情,而我的心忽然有些害怕?
我怕他,怕他什么?
“你身上怎么会有幽罗?”
“幽罗?”
我重复着这一个新的名词。
“它是什么?”
“乌涂是对的,是我错了!”
遮天更为用力的抓紧了我。
我更加奇怪,再次追问:“幽罗是什么?”
他忽然放了手,却没有打算回答我,只是在我额头轻点,疼痛一下就从他的指间蔓延到我的全身,就如在鬼蛇背上,在白国王宫的上空,被风煞点到时一样,巫祖的觉醒?
我身上的光芒更甚,再次扫过了所有,瞬间的耀眼之后,一切都不存在了。
站在楼顶的我,手指轻触着开着红花的树,天空明亮,似乎是清晨。
一时没回过神,我迟钝的看着摸着红花的手,上面有着点点的紫色,一闪一闪之的,就再也不见了,而红花还是怒放如火。
不管是什么季节都没能阻挡它的火热。
“遮天!”
我不由轻轻地喊出口,四处张望之后,楼顶静悄悄地,连那只黑猫也没有。
巫祖圣地?
那棵参天大树到底寓意着什么?
为什么神树族的神树会被我激活,为什么遮天会说我身上有幽罗?
幽罗是什么?我想到了乌涂,遮天说过,乌涂是对的,他错了?又是什么意思?
我缩回了手,快步走向露台门,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客厅。
那里很安静,也没有人!
我看向大门,忽然想到了那个禁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走过去,用力开门,门依旧纹丝未动。
莲遇的禁制还在!
忽然听到了院外似乎有车声,我不由一喜,有可能是乌涂回来了。
走向落地的窗前向外看去,看到了开门而入的小妖。
小妖?
我有些奇怪,是乌涂交待的吗?小妖竟然没有离开!她手里抱着两大袋东西,有着不少的青菜与吃食,显然,她刚刚从超市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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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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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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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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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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