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还在开城的开元小区,那个被人赠与我的房子!
黑暗让我看见任何东西,只是依靠知觉坐在了沙发上,却感觉身旁有一种温热的气息。
我不由一惊,就想起来,却被一双手拉住。
温热的手,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手。
“一一!”
竟然是李阿姨。
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是真的?
“李阿姨?”
这怎么能不让我惊奇,这个被乌涂禁制的地方,她怎么会来?
如果是乌涂找她来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形,此刻,一片黑暗。
“一一,你受苦了!”
“是乌涂带你来的吗?”
她握着我的手,摸索着我的手背。
“一一,我要走了!“
我一时无语,李阿姨是来和我道别的。
“巫祖是不会死去,但却是会消失的!“
我抓紧了她的手,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是谁?”
李阿姨伸手抱紧了我。
那是一种温暖的拥抱,我没有反抗,感觉有一种别样的亲切。
“巫祖是一种使命,如果可能,我不愿我的孩子是这样的身份,我只希望她平安健康,哪怕如这世上的人一样,只拥有短暂的幸福!”
我的心在狂跳,她……
“一一,残缺的灵魂是找不全的!”
她轻轻地放开了我。
我却呆住,她这是告诉我,没有活路了吗?
而我此时,却不在乎了,只是颤抖地抓住她的手。
“你是我的母亲,曾是巫国的巫祖,是吗?”
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那孤独害怕的日子,那看着她生下我,却静悄悄地死去的小房间,一切似乎历历在目,又似乎如虚幻一场。
“一一,我一直就在你的身边!李阿姨也好,迷屋中的照顾你的人也她!”
我哭了,泣不成声。
“为什么要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认我?”
我趴在她怀里,心痛的哭着,多少年来,没有父母亲人的日子,似乎一下找回了所有的亏欠。
“当初您是为了所谓的爱情背叛整个巫国吗?为什么?”这是我一直无法释怀的事情。
她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抚着我的背。
我直起身子,黑暗中,看到了她亮晶晶的眼睛。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切?”
“答案,你应该早就有了,我所想要的,不也是你一直想求的吗?都说女儿像父,可是你却完全像极了我,终究要吃这苦的!”
句句说到我心中,那个久不曾见面的身影,再一次浮现在我眼前。
那是我最初一直决心不移,矢志爱一生的人!
“一一,我要走了,喊我一声妈妈吧!”
她的声音平和,我却听到了渴望,她一直照顾着我,就是为了弥补我缺失的母爱,换了一声妈妈!
“妈妈!”
多少年,我曾经魂牵梦绕的称呼,终于喊出了口。
扑在她温暖的怀中,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一一!你不怪我吗?”
我抱紧了她。
却忽然闻到了空中的花香,紫若情的香味儿。
我再次直起了身子。
“妈妈,你不是说,巫祖就是一种使命吗?没有人能理解你,可是我也是巫祖,我也是女人,还是您的女儿,我理解!”琇書網
她笑了!
“你不理解,你不一直想不通,我为要背叛整个巫国吗?”
我愣了,能如此懂我的,似乎只有她了。
“巫祖永不会背叛巫国,是我太过地高估爱情,做了一回傻女人!却让你来我为承担后果!”
承担后果?
难道我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妈妈缘清?
“一一,你怪我吗?”
我重新抱紧了她。
“不怪,生命是你给的,我不怪你!”
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为爱疯狂过的女人,也许在我没有经历这一切的时候,我一定会责怪她,可是,现在的我,却没有理由怪她。
“一一,谢谢你!我只希望你做回普通的梁一!”
她的声音渐渐变小,我也感觉怀中的她在慢慢消失,失去的空,让我有些害怕。
“妈妈!”
声音的颤抖,却挡不住她消失的速度。
“一一,灵魂是找不全的,但普通的梁一,却不需要寻找,做回梁一吧!”
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妈妈,你不要走!”
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我只希望身边有她。
屋内的灯一下就亮了,同时响起了开门声。
我眼中还有着泪水,看到了进来的乌涂。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屋内的异样,不由四处打量,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
“梁一,你怎么哭了?”
泪水划过了脸颊,我想不出我的母亲,缘清会去哪里?巫祖不会死,但会消失!
想着她说过的话,感觉痛心,这不还是死吗?
“梁一!”乌涂抓紧我的胳膊,摇晃着我。
我听到了,却不想答他,感觉心里出奇的痛!
“梁一!”
我不言不语,只是流泪的举动似乎吓到了他。
他把我搂在了怀里?
乌涂不是很博学吗?
“巫祖会死吗?”
我在他怀里低声地问。
他本来抱紧我的手,松了下来,低头看着我。
“不会死!”
他的答案如此肯定,可能以为是我在问自己。
“会消失吗?”
他看我的眼睛,忽然看向了别处。
这就是答案!
“不会!”但他还是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笑了,离开了他的怀抱。
这一刻也没有明白,他为什么要骗我,在他们眼中,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梁一!
“乌涂,你不会骗人!”
我不客气地揭穿了他,随之把眼泪擦干。
“巫祖会消失!也就是还会死!”
我的声音很低,喃喃地说给自己听。
“梁一!”
他却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我不由直视着他。
“你记住,巫祖永远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消失不就是死了吗?”
“你听谁说的?”
乌涂重新搂住了我,不顾我的反抗。
“你是想用这种方法离开这里吗?”
他把我抱得很紧,紧到就要溶进他的身体里。
“梁一,我们之间,只有我说结束,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再放你走!”
他的双臂在用力,我的双臂却开始火热一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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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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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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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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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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