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白玉初鱼还有归叶残存的体温。外面的雨声更大了,哗哗地打在走廊的玻璃上。
我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门,手里紧紧地握着白玉初鱼,看着模糊视线的雨。
这块玉到底有什么作用?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一道雷声响起,我看到房间里的夜灯忽然灭了,这样的雨天,独居的山顶,线路可能出现问题了。
光线显得更暗了。
“梁一!”我心中一紧,向声音处看去。
看到了走廊里站着的乌涂。他全身都在滴水,慢慢地走向了我。
他是听到了我那声绝望的呐喊,还是感觉到了我有危险,但他脸上展现出来的神情绝不是找我算账的意思。
“你还好吗?”他已经走到了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我。
“你,都淋湿了,快进去换件衣服吧!”我看着他的样子,对他也无法做到无视。
他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放开心地笑。
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而我手里正握着那块白玉初鱼。
意料之外,他并没进我所住的房间,拉着我走到了一楼,一楼一侧的房间里很大,但是也很黑,因为没有电的缘故,他在门口找到了备用的灯,打开后屋子里有了光亮。这屋里很大,有着独立的卫生间,比楼下房间大了两三倍,我想这一侧估计就这一套房间。
我坐在了离门不远的环形沙发上,他又拿出一盏灯进了卫生间,我看到了沙发旁茶几上摆着的请帖,不由自主的打开了。
心中有一瞬间的疼痛,然后强忍眼中的酸疼,放下了它。
看着自己手中的白玉初鱼,来回的抚摸着它,最后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他要的,我都给他,能否解开我们之间的牵绊。
茶几下的白玉初鱼被人拿起来,我看到了凝神注视着白玉初鱼的乌涂,竟然没感觉到他的到来。
“乌涂,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我看着他,所说的话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保镖呢?”乌涂没有接我的话,却反问我。
我一愣,想到归叶走时给我的信息,乌涂并不知道他是谁。
“不见了!”
我想了想,给了乌涂一个这样的答案。
他不客气地收起了白玉初鱼,根本就没有要征求我的同意。
“他走了?”乌涂说着,却看向我,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也可能是过分信任保镖,认为他不会擅自走掉。
“上面有一个黑色的盒子,金色丝带包装的盒子,李拓打开它时,有一股红色的雾气包围了他!”我看着乌涂的脸,缓缓地说着,他不动声色,紧紧地盯着我。
“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最后李拓不见了,那些红雾也不见了,只剩下了那块白玉初鱼。”我简单的讲了一下事情,也隐瞒了李拓的真实身份。
他看着我,我低头看向了那份精美的请帖。
“这是送给我的吗?”我不想在那件事上纠缠,让乌涂觉察出李拓的身份,只好借此转移了注意力。
乌涂果然看向了请帖,伸手拿起了它,在我面前慢慢地撕掉了。
我有些诧异,难道他们的婚礼取消了。
“你们……”我的话没有说完,看着他。
他把撕掉的请帖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坐在了我的对面。
“梁一,你的心在哪里?”乌涂直视着我,目光中竟然有着困惑。
我看向了他,不知所措。
我曾经以为可以和这个世界的王桥天长地久,也曾想过和乌涂共渡一生,甚至幻想过留在煞的身边,可是我的心到底在哪里?
我看到了那张稚嫩的小脸,那咧嘴咯咯笑的北冥,我想我的心现在也只能安放在他那里。
乌涂隔着茶几握紧了我的双肩,有些疼痛。我看向了他,他的目光中有着不解和怒气。
“用想那么久吗?”他问我,声音是压抑的平静,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就要喷薄而出的怒气。
从我在竹林小屋后面见到他时,他似乎就脾气不好,背上似乎还能感应到他举起鞭子时的疼痛。
看向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流了出来,曾经的我们如何走到了现在!
“你总是用眼泪欺骗我!”他看着我,说着狠话,却还是放开了我,擦着我的眼泪。m.χIùmЬ.CǒM
“乌涂,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放了彼此吧!”他越擦我的眼泪越多。
他擦泪的手停住了。
目光中重新燃起了怒火。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一瞬间感到了窒息。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说过,你哪也别想去?谁也休想带走你?”
我笑了。
“乌涂,你杀了我吧!”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活在这永远看清的谜团中,我也很累!
在这个世上,我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没有,似乎生命的意义只寄存在情感中,以前是王桥,再后来是乌涂,而现在我有一个亲人,那个小小的生命,他在无那里很安全,我也很放心。
乌涂却松手了。
“你总是能挑战我的底线!”乌涂看着我说。
我也很荣幸,总是能与他互相折磨,而他其他的女人却总是享受着他的温情。
他绝情的再次离开了这里,屋内又剩下了我一人。
谈判又一次失败,我看着渐小的雨,天却更黑了,应该是晚上。
在这陌生的环境,冰冷的雨夜,我还是一个人,我看到了自己在孤儿院门前的无助,在那里无数个夜晚盯着外面的渴望。眼前忽然出现了模糊,一团黑影,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黑影就在面前。
“回到煞那里!”他竟然再次对我说话了。
我站了起来,看着他。却摇摇头,我不想回去,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和煞相处,现在那缕曾经占领过巫祖身体的女人不在了,我却不想回到那个身体,那里也有一个小小生命的形成。
黑影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听到了外面“滋滋”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却盖住了雨声,清晰真切地传到我的耳朵,我向外面的黑暗张望,再看向黑暗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我走向了门边,拿着灯打开了门。
一张黑色的面具毫无防备地罩在了我的脸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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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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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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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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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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