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明白,孩子就是他送来的,就是为了让我杀乌涂。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有仇吗?”
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直在逼我杀人,从黎东君开始,那把血红的匕首就是他的工具,让我杀不同的人。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一只手按在了被白纱裹住的孩子身上,孩子不再挣扎了,一动不动。
“不要,我选!”我的眼泪很不给力的流了出来。
我走过去,想看看孩子,他并没有阻止我,我看到孩子呼吸均匀,好像是睡了过去。我放心了。
“你明明可以轻易的杀了乌涂,为什么非要我去杀他!”
我看着他问,他仍是模糊的,让人看不清楚。但仍是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轻地抚开了白纱,把孩子抱在了怀里,然后消失不见了。
“三天!”那声音却飘荡在我耳边。
“不要!”我扑了个空。
他在给我期限,让我杀乌涂吗?
我看着手里的匕首,终于忍不住坐在了地上,痛哭起来。
连无都不能保护孩子,孩子能轻易被他带走,他一定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而他却不出手,为什么?
“梁一!”乌涂的声音响起,我被抱在了怀里。
“孩子被他带走了。”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乌涂。
“是谁?”乌涂紧紧地抱着我。
“是那个黑影,那个要我杀你的黑影!”我哽咽着。
“他要你选择吗?”他似乎知道了什么。我停止了抽泣,看着他。
“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曾告诉我,要让你忘掉孩子,不然孩子和你就会有一人受到伤害。”乌涂说着我从来不知道的事情。
“你选了孩子,我受到伤害?”我问乌涂。
“我没有办法选择,只能尽量让你忘记孩子!”乌涂脸上也有了痛苦。
原来不是只有我才有那些无法抉择的痛苦,不是只有我才感觉到无助,乌涂也一样。
“他让你选什么?”乌涂声音恢复的平静,轻声地问我。
我看向他,感觉他应该猜到了。但我还是摇头,不想说,也不能说。
如果说了,我知道,不用我动手,乌涂一定会选择保住孩子!
幸福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痛苦却度日如年。三天,我没有告诉乌涂,只是无助的在时间中煎熬。
终于,第三天的阳光落下了帷幕,我再也不能镇定了。
随着夜晚的来临,我坐卧不安。乌涂看着我走来走去,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我停了下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连心在哪里?”他问我。
我怔住了,多么可怕的反转,前些天我也是这样问他的。如今换他问我。
我摇摇头,从那夜乌涂抱着我开始,连心就消失了,在我手中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是要杀了我,换回孩子吗?”乌涂的声音很平静。
他早已知道答案,却一直在等着我的行动。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紧紧地抱住了他。
“乌涂,我该怎么办?”
他也紧紧地抱着我,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长发,轻轻地说:“人不是总要死的吗?这些天我过的很幸福,有我爱的人陪着我,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我埋头于他的怀中,哭了起来。我不想这样,他是那个拿命与国换我生的人,为什么?总是让我欠着所有的人的债,我只想他们都好好的。
“乌涂,乌涂!”我想不出办法,乌涂也没有办法,我们更离不开这里,这就是一道无解的题,答案却早已摆在那里。
“梁一,你会记住我吗?”乌涂捧着我的脸问。
“记得你欠我的,要生生世世陪着我!”他笑了,一点儿没有伤心,似乎很开心这样的结局。
我使劲的摇着头,我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客厅里的灯光忽然灭了,我们的身旁有着血红的光在闪烁,在光中,我看到了连心,它就像吸血的魔鬼,浮空发着血红的光。
“梁一,不要害怕,不必伤心,北冥还在,我就在!”他拿起了匕首。Χiυmъ.cοΜ
“乌涂!”我后退着,这是一个无法选择的痛苦。
乌涂拉住了我的手,想把连心放在我的手中,我拒绝着,握着手不去拿它,使劲的推着他,我不想要这样的结果,我更不想杀他!
乌涂却紧紧的抱住了我。
“梁一,你爱过我吗?”他的声音中有了凄凉。
我看向他,他却笑了,匕首在不知不觉中到了我的手里,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就在我们之间,我的手上有温热的液体流过。
那可怕的滴答声再次传入我的耳中。
“乌涂!”我放开了手,他却紧紧地抱着我,生怕我的离开。
“这样很好!”他低下头,吻上了我的唇。
他的唇由热慢慢变凉,我没有动,任泪水在脸上肆意,任他的唇在我的唇上变凉。滴答声在耳中不断的放大,不断的响着。
乌涂重重的身体终于把我压倒在地,我抱着毫无生机的乌涂,撕心裂肺的对着空中喊:“你看到了,你满意了!”
耳中的滴答声没有了,周围很安静,没有灯光的客厅并不黑暗,因为外面路灯的照射,也有着一些光亮。
我看到了那个黑影,他就站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他的怀里,抱着北冥。
北冥在他怀里开心地笑着,小手在不停的抓着他。我慢慢放下了乌涂,站起身,想上前抱过孩子,可是他却离我远去了。
孩子仍在他怀中抓着,笑着。我愣在了原地,不解的看着他,难道他只是在骗我?
“杀了他!”他的声音低沉地传来。
“他已经死了!”我愤怒的冲他吼着。再次向前,想要夺回我的孩子。
“杀了他!”他仍是那句话。却再次变换着位置。
我再也不想听他的话,再次冲了上去,我要夺回我的孩子。我以为他还会远去,却不想一下撞在了他的怀中,我连忙看向孩子,他并没有受到惊吓,看到我,笑得更开心,伸手抓住了我垂下的长发。
一只手把我搂进了怀里,我抬头,仍是看不清那张脸。
却感觉到身后的冰冷。
我想转身去看看,他却搂紧了我,让我完全趴在了他的怀里,我连忙搂住了孩子,怕压到他。
却听到身后有着尖厉地笑声传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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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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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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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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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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