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心之所以生生不息地出现,是因为我一直存在,更因为无论在哪个世界,煞对我的情意一直未变。
煞带着我对他的伤害,带着巫婆婆对他巫术的诅咒,使他失去了作为一名巫师的骄傲,也让他远离巫国,流落在那个未知的世界,让他在那个迷屋苦苦等待我千年之久。
当见到我时,我却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却仍没有失去对我的爱意,甚至还那么热烈的爱着我的孩子。
是我欠了煞的,在我的人生中总是欠着那么多还不清的情债。
“你爱着他?”乌涂抓住了我的双肩,我感到了手臂上的疼痛。
可是面对他如此的提问,我却回答不出来。
“你,不爱王桥,更不爱我,你只爱那个巫国的罪人!”乌涂的手劲更大了。
我看到有血从缠绕的纱布渗出。
但疼痛却不能解决我脑中的混沌,在煞那里我有着对于煞的愧疚,可是离开他,我却感觉不到那强烈的爱意。
我也许谁都不爱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否定了乌涂的问题,也许是否定了自己的情感。
“你,不爱他?”乌涂声音中竟然有些颤抖。
我看着他,感觉此时的他,多么像一个被夺了玩具,却失而复得的孩子。
“乌涂,我流血了!”我不想再与他争辩这个话题。
乌涂看到了我手臂渗出的血,慌忙放了手。
“对不起,梁一!”他轻轻地查看着伤口,动作娴熟地为我拆开绷带,上药,重新包扎。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感觉我这一身的绷带应该都是他的杰作。
乌涂,你究竟是爱着我,还是在折磨我。我一直认为他是为了要一个孩子,为了他的国家,可是如今他连国主之位都不要了,只为陪在我身边,他是爱我的吗?
我抬头,看向窗边,天色有些暗了,洁白的纱更显的刺眼,那里却站着一团模糊的人影,是那个黑影。
“乌涂!”我喊他,他抬起了头,看向我。
“窗户没有关?”我对他说,想让他看一看那个黑影。
他转身看向了窗边,窗的确开着半边。乌涂包好我的伤口,起身把窗关上了,没有任何异样,但那黑影一直就站在那里,从未消失。
“好了,我打电话,让阿姨来做饭吃。”乌涂对我说。
他显然看不到那个黑影,他只让我看见了他。
我注视着,在那一团模糊中,竟然感觉他在笑!他在笑我的天真,笑我的无知,还是在笑我毫无意义的反抗。
“太晚了,还是点个外卖吧!”我打断了乌涂的通话。
乌涂和阿姨说了明天来时买点梁一爱吃的菜,电话里我听到了阿姨激动地问着梁一醒了。乌涂答着,说我需要好好休息,就挂断了电话。
“你要吃什么?”乌涂随意的问着,眼睛却盯着手机翻找。这让我想到了那个假扮王桥的乌涂,那时的他不是也像出现的假梁一一样做着无用的事吗?
“乌涂,你爱我吗?”
我看向他,很想知道答案,他总是让我感觉不到真相,总是阴睛不定的摆着各种脸色。
乌涂停止了搜寻,抬头看着我,那样认真,那样专注。
“算了,当我没问过吧!”
我忽然害怕得到答案了。
他却把身子凑了过来,使我不得不靠向了床头。
“梁一,你没有心吗?”他的手放在我跳动的胸口。
我看着他近在眼前脸,感觉喉咙中有着干涩。我咽了一下唾液,轻轻地推开了他。
“我,我……”我想说什么,却又不能说什么?
我想说爱我请慎重,我又想说,我可能不爱你,可是那样的后果我可想而知,我不想拖着一身的伤痕再虐待自己。
他却笑了,毫无防备地轻轻吻了我。
“不管如何,你,梁一,现在是我合法的妻子!”他笑得更加开心,继续去寻找大餐。
我松了一口气,看向窗边,那个黑影竟然一直存在,没有要离开的迹象。我想离开他的视线,他的存在让我想到了眉心的疼痛,我掀开被子要下床。
“小心点,能行吗?”乌涂问我。
“可以,我想出去走走!”我对他说着,看着窗边的黑影。
下床确实没有我想像的疼痛,也许是在煞那里调理的结果,虽然现在的我看似全身有伤,而且也有疼痛的感觉,但体内却满是活力,并没有虚弱的表现。
“点好了!我扶你一起!”乌涂放下了手机,连忙扶住了我。
我虽然一个人可以,却极其不想一个人独处。于是就由着他扶我,一起开门出去了,外面的客厅里有些暗,可能天色暗的缘故,乌涂遥控打开了灯,客厅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我们走到了宽大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小桥流水,有些渴望外面的世界,这个房子我买了之后,就没有真正的享受过它的好,而现在更好了,根本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渴望自由吗?”有声音在我旁边响起。
我转头看着乌涂,他也在看着外面,可能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低头看向了我。xiumb.com
“怎么了?”他问。
“好想出去走走!”我笑着说。
“这次,真不是我能做主的!”乌涂很认真的对我说。
我知道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我再次看向屋内,客厅里明亮一片,哪有黑影的存在。我再次看向了窗外,那里有着太阳的余辉。红红的洒在院子里。
“杀了他!”那声音又在响起。
我没有回头,我也不再找寻,我听出来了,是那个黑影独有的声音,他又在蛊惑我杀人!
“杀了他,你就是自由的,可以去和你的孩子一起生活!”这次他的话语有些长了,是为了让我心动吗?
我抬头看向乌涂,乌涂一直看着外面。
“连心在哪儿?”我问着他。
忽然想到连心被他夺走之后,他也没有告诉我连心的下落了。乌涂被我问住了,盯着我,没有回答。
“你还想杀我?”他有些低沉的地问:“或者自杀!”
我看着他凝重的表情,笑了。
“我只想知道它在哪里?”
我尽量表现出轻松,不想这个话题再让我们陷入争吵。
他从身后拿出了连心,血红的匕首在他有些苍白的手里,显得特别诡异。
他把血红的匕首递在我的面前,表情是那样凝重。
“我随时等你取我的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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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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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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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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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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