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格回到驿馆,还是忿忿不平。
他手指捏着茶杯的力道,越来越大。
眼神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当唐芷的容貌再次在他脑海中闪过。
“咔嚓~”
耶律格手中的茶杯碎裂。
“杨青易……”
嘎鲁恭敬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他从小跟在耶律格身旁,当然知道耶律格在愤怒什么。
耶律格自小好勇斗狠,颇有野心。
今日在杨青易面前失了面子,怎让他对杨青易不怀恨在心?
“当当当~”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主子,光禄寺少卿徐秉文来访。”
一草原人在门口道。
“本王马上到。”
耶律格正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徐秉文来的刚刚好。
耶律格起身来到正厅。
“京师中有趣的地方许多,二王子今日可出去游览一番?”
徐秉文笑呵呵道。
他是来对耶律格嘘寒问暖的。
马传文之前特意交代过他,让他处理好耶律格的一切事务,切勿引起什么不快。
他对此尽心尽力,生怕耶律格与谁有什么冲突。
引得马传名对他的不满。
耶律格冷冷看了一眼徐秉文,沉默片刻。
才开口道:“没想到你们大启竟然如此粗鲁野蛮。”
耶律格声音冰冷。
徐秉文闻言一惊:“二王子可是今日遇到什么不快之事?”
“今日在京师大街之上,刑部侍郎杨青易公然让人将本王的伴当打伤,你们大启就是如此待客的?”
耶律格质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
徐秉文不敢置信道。m.χIùmЬ.CǒM
“怎么不可能?你瞧瞧本王的伴当。”
耶律格侧身一指身旁的嘎鲁。
徐秉文看向嘎鲁。
嘎鲁一直跟在耶律格身旁,徐秉文自是见过。
第一次见嘎鲁时,徐秉文对嘎鲁壮硕的身躯十分惊叹。
此时再看嘎鲁,徐秉文满脸诧异。
只见嘎鲁此时已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额头上还有明显的伤痕。
“是谁伤了这位壮士?”
徐秉文满脸惊诧道。
“徐少卿是年纪大了,记不得事了吗?本王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是杨青易让人将本王的人打成如此模样的。”
耶律格面带不悦道。
“二王子是不是看错了,杨侍郎怎会如此?”
徐秉文赔笑道。
“哼,你是在怀疑本王吗?”
耶律格顿时怒目圆睁。
“不不,二王子,杨侍郎怎会平白无故的打人?这究竟是为何?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徐秉文小心翼翼道。
他此时心中没底,杨青易什么事儿不敢干?
连胡首辅的侄子都敢杀。
徐秉文是礼部尚书的亲信,因此知道此事。
而且杨青易回京师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弄掉了三个侍郎。
别说他让人打了耶律格的手下,就算是杨青易亲手打了耶律格,徐秉文也相信他能干得出来。
“杨青易嚣张跋扈,多管闲事,能有什么原因?
我们远道而来,为大启皇帝陛下献礼,就该得到如此待遇吗?”
耶律格沉声道。
“二王子切莫动怒,此事本官一定禀告马尚书。”
徐秉文见耶律格弄了真火,自己应付不来,只有甩手了。
“此事,你们定要给本王一个说法。”
耶律格用力拍了一声桌子道。
……
马府。
徐秉文恭敬的站在一旁。
马传名坐在上首位置,悠闲的喝茶。
“这么晚来,有何事?”
马传名轻轻放下茶杯,随口问道。
“部堂,今日下官去光禄寺,耶律格发了大火。”
徐秉文面露难色道。
“噢?这是为何?”
马传名面色微沉道。
徐秉文将他到光禄寺见到耶律格以后,二人所有对话,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杨青易平白无故的打耶律深的人做什么?”
马传名不解道。
“耶律格始终没有具体说什么事,只说杨青易嚣张跋扈,多管闲事。”
徐秉文小心道。
马传名思忖片刻,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此事,本官知晓了,明日会向陛下禀明此事。
耶律格一行人过几日就会离开京师,你小心安排吧。”
徐秉文施礼后离开。
……
杨家。
崔修竹卧房。
崔修竹与杨青易相对而坐,随口闲聊。
“我今日和小婉出去,听到一些江湖人士说起孙桂之事,好像有了一些进展。”
崔修竹道。
崔修竹在家中听唐芷说过京师中的江湖人士与孙桂、《上离诀》之事。
“有何进展?”
杨青易好奇道。
他与唐芷在街上时,遇到贾若兰一行人为孙桂之事匆匆而过。
“听说他们今日在京师一处宅子中见到孙桂了,但是开始是几个武功低微之人发现的,没有能抓住孙桂,被他逃了。
后去的江湖人士们,都扑了个空。”
崔修竹道。
杨青易笑了笑。
“这些江湖人士来到京师几个月了,不知道此事还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
翌日。
养心殿。
启国皇帝给胡致淳与马传名分别赐了锦墩。
二人坐在下方,与启国皇帝商谈了许久国事。
事毕,启国皇帝放下手中奏折。
“西突厥二王子耶律格来京师已有两日,这两日在京师中可有什么动静?”
启国皇帝看向马传名道。
马传名正想找机会将杨青易一事不着痕迹的告诉启国皇帝。
现在启国皇帝主动来问,马传名心中一松。
“陛下……”
马传名故作一脸为难之色道。
“有什么不快之事?”
启国皇帝见马传名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开口问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不是陛下问起,臣也不会开口。
昨日光禄寺少卿徐秉文到驿馆,耶律格对他发了好一阵火,说杨侍郎平白无故在大街之上打了耶律格的人。”
马传名缓缓道。
“竟有此事?意安一向稳重,怎会平白无故殴打耶律格的人?”
启国皇帝颇感意外道。
“是,臣也如此认为,但耶律格没有说出杨侍郎为何让人殴打他的人,只说杨侍郎多管闲事、嚣张跋扈。
还让徐秉文看了他那被打的伴当。
据徐秉文所见,那伴当确实伤的不轻。”
马传名道。
启国皇帝沉吟片刻。
“此事不必理会,意安断不是无礼嚣张之人。”
马传名闻言,心中的窃笑顿时冻结。
“陛下说的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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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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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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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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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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