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五六十岁的年纪,一身破破烂烂,看起来颇为寒酸。
身子也是极为瘦弱,面有菜色,一副可怜相。
“这位老丈,您是不是看错了,刚刚是你走路不稳。”
颜贵和颜悦色道。
“打人啦,打人啦,打了人还不承认……”
那老头只瞥了颜贵一眼,又开始大声嚎叫。
根本不管他说什么。
这条街颇为热闹,很快二人身旁便围了一圈人。
“我根本就没碰你啊。”
颜贵微微皱眉,心说遇到讹人的了。
“诸位听听,这位老爷打了人,还不承认。
我只是给他让路让的慢了,他伸手就打我,我……我……”
老头说着已经流下泪来。
他用破烂不堪的袖口擦拭着眼泪,身子也是微微颤抖的坐在地上。
很能引起他人同情。
而再看颜贵,与老头反差巨大。
颜贵身为颜知隐的管家,自然穿的十分体面。
虽然年纪已经有五十多岁,但身体健壮,很有一番气度。
围观众人分别看了两人一眼后,绝大部分人选择相信了地上的老头。
“哎呦呦,准是他打了老头儿,啧啧啧,还不承认呢。”
“一看就是他打人,那老丈一脸的菜色,你再瞧他,满面红光的。”
“对,肯定是他打人,准没错。”
“一定是他。”
“这人谁啊?”
围观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他是颜知隐的管家,我知道。”
这时,一目光不停闪烁之人低声道。
“呦,竟然是颜总兵的管家,怪不得呢。”
一人阴阳怪气道。
“原来是颜总兵的管家,难道昨日传的都是真的?”
“看来一定是真的,连颜家的一个管家都如此仗势欺人,动辄动手打人。”
“仗势欺人的玩意。”
颜贵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心中恼火无比。
“我根本就没有打他,是他碰过来,摔倒在地……”
颜贵大声道。
“呦呵,他急了……”
“他急了,他打了人还如此气急败坏,颜家人真是……啧啧啧……”
“颜家人果真仗势欺人……”
“……”
颜贵慌了,自己出来是打探消息,反驳谣言的。
现在倒好,刚出门不久,什么都没有办成,倒是又给老爷惹了麻烦。
看着眼前的情形,颜贵深知自己已经解释不清。
“我没有打人。”
颜贵留下一句话,便挤出人群,返回颜家,将此事原原本本与颜知隐说了。
颜牧、颜开与颜知隐都在房中。
听到颜贵的话,颜知隐眉头微蹙。
“此事定然是人有意为之,与昨日散播谣言的是同一伙人。”
颜牧胸膛起伏:“爹,现在怎么办?我们就这样干坐着,什么也做不了?”
“是啊,义父,我们不能如此坐以待毙。”
颜开满面焦急之色。
颜知隐沉默片刻。
“此时我们做不了太多,谣言的源头极难查清,眼下爹能做的只有上一道折子,向陛下解释一番。”
……
颜家管家因为一老翁为他让路慢些,怒打老翁一事,散播的极快。
这件事仿佛昨日谣言的佐证,证明着颜家的嚣张跋扈。
“颜家管家怎会如此不小心。”
唐芷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今日出去打探其他消息,无意中听了无数遍颜家的谣言。
对于颜家管家嚣张怒打老翁一事,更是听了无数个版本。
在唐芷听到的传闻里,一个比一个夸张,颜家管家简直罪大恶极。
“竟然连颜家的管家都不放过。”
杨青易摇了摇头。
他去过颜家,见过颜贵,知道他是一个谨慎稳重之人。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种授人以柄之事?
就算是平时,颜贵也谦逊有礼、小心慎重。
颜知隐被启国皇帝怀疑多年,在颜知隐的交代之下,别说颜家的一个管家,就算是颜家的少爷颜牧,这些年来也都一直隐忍克制。
颜贵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举动。
“你的意思是,颜家管家是被诬陷的?”
唐芷问道。
“正是。”杨青易点头。
唐芷心中骇然。
京师中的水果然深不可测。
她来京师之前,师父就一遍遍交代过,让她到了京师后万事小心。
现在看到颜家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被人诬陷,唐芷还是感到震撼不已。
“为何?为何要这样诬陷颜家人?”
唐芷不解道。
她一个江湖人对于朝堂中的是是非非并不了解。
“颜总兵从去年开始,重新获得陛下信任,触及了其他的人利益。”
杨青易耐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
……
养心殿。
听完苏叙对京师中最新传言的总结,启国皇帝又低头看了看桌案之上颜知隐的奏折。
“颜家管家……”
启国皇帝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喃喃自语。
“你认为颜家管家殴打老翁之事是真是假?”
启国皇帝突然转头看向苏叙道。
苏叙一脸的褶子皱到一起,恭敬道:“陛下,通过下面人对颜家人多年以来的观察,颜家管家应该做不出此等事来。
颜家人这些年来,一直谨小慎微,这个管家也是一个老成持重之人,怎可能在京师中到处流传着颜总兵的不好传闻之时,做出这种事?”琇書網
苏叙没有含糊其辞,此事说的极为肯定。
启国皇帝摇头笑了笑。
……
张府。
“爹,今日颜家的传闻更加丰富多彩了。”
张全寅嘿嘿笑道。
张金淮面带得意之色,轻轻抿了口茶,笑而不语。
“爹,您不是说光靠流言,并不能扳倒颜知隐吗?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
张全寅接着问道。
“别急,先让这些谣言散播一阵,不能操之过急。”
张金淮放下茶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是。”张全寅看到父亲这副姿态,心中钦佩不已。
……
京师一家宅院当中。
一对夫妇被人引着走进一间房中。
这对夫妇身穿普通粗布衣裳,皆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看似赶了很远的路。
二人满脸苦色,皮肤粗糙,是一个村落的两位普通农户。
其中汉子名为陈五,妇人姓王。
“这位老爷,俺们什么时候去告官?俺闺女的事,什么时候有人管?”
陈五向一旁的锦衣中年男子问道,语气谦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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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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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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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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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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