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附近有好多家味道一绝的小吃铺,我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吃什么好了。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撞了我一下。
我从小就练功,下盘特别稳,他就跟撞在一堵墙上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早上来这么一下,其实我俩都有责任,我不应该站在大街中央愣神,他不应该走路不看路。
我伸手将他扶起,他一边喊疼一边骂骂咧咧,什么难听骂什么,我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从穿着打扮,他就算不是个有钱的大老爷,至少也是个小财主,身居高位的人,嘴巴怎么这么不干净?
站起身,他气势汹汹的准备追究我的责任,敢情刚才那一串还没有骂够,他还准备指着我的鼻子骂。
可是当他看清楚我的样貌,和我此时的脸色时,他后面那一千多句儿瞬间被他咽了下去。
“哟!赵大师!嗨呀,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这人啊从小嘴就臭,我这习惯了,改不了,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我掌嘴,我道歉,我不该冲撞您,这点儿小钱请您喝个早茶,当作我的赔偿,您看行吗?
这人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无比卑微。
我懒得跟他计较,也不准备要他的钱,只是叮嘱他以后甭管撞着谁,或者被谁撞了,不要骂骂咧咧,脏话说多了积口业,口业积多了死后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别人说这话,他可能不会相信,我说这话,他听完后立刻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的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说脏话了。
我微微点头,挥了挥手让他走,紧接着却又皱起眉头,给他算了一卦,然后将他叫了回来。
这家伙吓坏了,以为我还没放过他呢,身子一僵,慢慢转身,哭丧着脸不断给我作揖。
我打断了他,随口提点了他一句:“我叫住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有句话想跟你说,你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忘了吧。”
这句话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这几天无论任何人交给你什么东西,你都得好好拿住了,一定别掉在地上。行了,就这些,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
这人转身的时候,我见他印堂有点发黑,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于是我就随手给他算了一卦。
卦象显示他近些天来有一场生死大劫,这大劫的内容,和别人送他的一件东西有关。
我不能泄露天机,只能点到即止。
他能听进去算他命不该绝,听不进去,那也是命数使然,我已经尽到了我该尽的义务。
那之后过了这么几天,我已经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听到这中年大叔这么一说,我方才想起来。www.xiumb.com
听完中年男人的描述,我心里面有了数。
只要他听了我的,把东西拿稳了,没有掉到地上,一切都好说。
我从中年大叔那里要来了地址,让小胖在家看着摊子,有什么急事的话就循着地址来找我。
小胖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看好摊子,让我放心得去,只是他的情绪却稍微有那么点低落。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我告诉他,只要他将我教他的那些东西全部都学会,他就能跟着我一起去现场。
小胖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连连点头,脸上的肥肉上下颤动,看上去特别可爱。
告别的了小胖,我跟着中年大叔一路来到了他们家府邸。
其实我并没有任何敷衍小胖的意思,不让他来确实是因为他基础没有打好,没有丝毫自保能力。
这些现场有多可怕多危险,我很清楚,我不可能让他来冒险,况且说句难听的,以他现在的水平,来了不光帮不了我,反而还会给我多增加一个保护对象。
看得出来,这家在这座城里也算是入流的势力,和甄家苏家远远比不了,但宅子占地面积挺大,修的颇为气派。
只是看得出这家主人文化素养不是很高,门口的花瓶颜色根本不匹配,我打眼一瞧就知道是赝品。
再往里走,来到待客大厅,这里的赝品就更多了。
一进门,我就能看到一副所谓苏东坡的“真迹”,其它那些名家字画也全都是高仿。
真迹有吗?寥寥几幅而已,还被摆在最边缘的地方,上面都落灰了。
倒不是说我连鉴宝这方面都会,实在是因为从小到大我见到的珍品太多了,我爷爷的书房都摆满了。
这天天看,天天看,再怎么也能养成一点辨别能力,况且我爷爷见我有兴趣,还专门提点过我,跟我讲过一些关于识别真货和赝品的小技巧。
进后院,要穿过待客厅,这一路来,这些赝品都把我的眼睛看花了。
终于,在中年大叔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他们家主子的卧房门外。
这家姓冯,家里做的是杂货铺买卖,全城到处都有分号。
这平日里街坊打点儿酱油,打点儿醋,买点儿十三香,给孩子买块糖吃,看上去就那么点散碎银钱,可积攒一天,每家分号的全部利润加起来,也是一笔相当不菲的收入。
况且旧时开杂货铺也不是真靠杂货铺本身挣钱,这里面门道很多,我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但我后来从吴大人那里得知,这冯老爷和郑军阀手下的势力关系匪浅。
“老爷,赵大师来了,您有救了!”
中年大叔激动不已,眼泪都掉下来了,我心说这主仆情深可以理解,但这反应会不会有些太过激了?
“快请进来,快请进来!咳咳咳咳……”
屋内传来一个虚弱,但同样激动的声音,中年大叔替我推开了门,一进屋,我张开感知能力,并没发现丝毫阴气,倒是在冯老爷身上发现了比较浓郁的邪气。
这邪气和阴气不同,阴气是来自鬼物以及和鬼物相关的存在身上的,而邪气大多来自于那些妖魔和精怪。
我能算出的也只是冯老爷近期会遭劫,他具体遇到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以他现在这个状态,让他开口讲出这些很明显并不现实,于是我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布挎包里掏出了一系列工具,开始为他祛除邪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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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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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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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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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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