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的时候,他正在待客厅外来回踱步,一看见我来了,立刻就迎了上来。
“这位就是赵公子吧?我与你父亲交情甚好,一直想和你见个面聊一聊,但总是没有时间,今天总算是有这么一个机会了。”
吴大人十分的热情,尽管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些场面话,但我还是很客气的一边跟他握手,一边微笑点头。
把我送到了地方,那大叔就带着青年去接手臂去了。
毕竟是他先出言不逊,对此我也并不感到愧疚,更何况我也没用多大力,他的手臂就是单纯的脱臼,接回去就好了。
将我迎进待客厅,丫鬟立刻端上一杯上好茶。
我其实不太擅长也不太喜欢拐弯抹角,说一大堆场面话,于是便开门见山的问吴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吴大人显然是没有想到我这么直接,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赵公子还真是快人快语,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其实这次请你来啊,是有求于你。”
此话一出,我一下子就愣了。
有求于我?
他吴大人可是郑军阀的结拜兄弟,城里基本上所有术士都是他的门客,他自己也是研究术数的,我实在想不通,他能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吴大人听了我的疑问,轻声一叹,一挥手,吩咐丫鬟们下去,这待客厅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抿了一口茶水,打开了话匣子。
这吴大人口味比较重,吃菜喜欢多油多盐,这就导致他平时特别爱喝水,晚上总是起夜。
照理来说这起夜不是什么大问题,多跑两次也就多跑两次了。
可就在几天前,吴大人半夜醒来,准备去尿尿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房间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张大脸趴在窗沿上,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据吴大人所说,那张大脸的眼珠子足足有一个婴儿的脑袋那么大,眼睫毛很长,眨动起来忽闪忽闪的。
那张大脸也不攻击他,就这么把他盯着,等他走过去查看的时候,这张大脸忽然就消失了。
也得亏吴大人胆子大,换一个胆子小的,第一晚就得被吓死。
好家伙,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发现窗沿上趴着张大脸,直勾勾盯着自己,这谁能承受得住?
之后的几天,吴大人每晚都能看到那张大脸,他这些年跟着郑军阀走南闯北,什么场面都见过,害怕倒是不至于害怕,但他就特别想搞清楚这大脸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xiumb.com
“我也问过它,可它就是看着我不说话,说起来,我好像只看见了它的眼睛,还真没有注意到它有没有鼻子嘴巴什么的。”
张公子,我是真的痴迷于术数,但我没那个天赋,研究了这么多年,也就是个入门级别,我手下这些个术士他们想尽办法也无法搞清楚这张大脸到底是什么。
我这次请你来,就是想你帮我这个忙,看看它到底是妖精,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帮我处理处理。
吴大人虽然身居高位,但却并没有什么架子,也是真心尊重我们这些术士。
见他如此诚恳的请求我,我也没有理由不帮助他。
在吴大人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他的卧房,仔细感知了一下,并没有感知到阴气的存在。
我摸了摸下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间卧房陈设十分简单,好像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存在。
“咦?吴大人,这幅画很别致啊。”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张画上面,我倒是没从上面感觉出什么阴气,就是单纯觉得这幅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是一副人像画,上面画的是一名唐代的女子,风格比较鲜明,但是色彩方面却有些奇怪。
吴大人听我提起这幅画,脸上泛起一抹自豪,他上前几步,一边向我介绍这幅画,一边告诉我,他的眼光和寻常的字画收藏家不一样。
在他看来,这幅画有一种独特的美感,虽然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但却也是颇有收藏价值。
我是个粗人,对这方面并不是很感兴趣,我之所以关注到这幅画,始终还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幅画有问题。
可具体有什么问题,我却说不出来,单凭所谓的直觉就下判断,也未免太过草率。
为了亲眼看看那大脸到底是什么模样,我决定留在吴大人的府上过夜。
整整一天,吴大人都拉着我聊关于术数方面的话题,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术数相当痴迷,我也毫不吝啬的跟他讲了一些我学习过程中领悟的心得。
听了我的心得,看得出来,吴大人是获益良多,他十分激动,差点就要拜我为师。
晚上,在吴大人的盛情招待下,我又吃到了丰盛的一餐,也算是改善了一下生活。
那会儿人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基本上天黑了就睡觉。
吴大人喝了会儿茶便回房休息,而我则在其卧床旁边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半夜,那张大脸果然又出现了。
它整张脸就占满了整个窗户格子,两只眼睛的确是大得吓人。
正如吴大人所说,这大脸什么都不做,就是盯着他看,我却发现,那双眼睛射出了某种微弱,几乎不可见的光束,正对着吴大人。
我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就不全在这张大脸上。
白天我就觉得那幅画不对劲,到了这半夜时分,大脸出现的这一刻,我再一看那幅画,上面的女子不见了!
我看了看那张大脸,又看了看那幅画,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从随身携带的布挎包里面摸出火折子,几步上前将画摘下,直接点燃。
看到这一幕,吴大人愣住了,那张大脸也愣住了。
几秒钟之后,那张大脸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完了,家没了!你个挨刀的,烧我家干什么啊!”
我抽出桃木剑,扔下画,任由它自己燃烧,而后一剑刺在了这张大脸之上。
仅仅片刻功夫,这张大脸便化作黑烟消散。
待到这幅画完全烧成了灰烬,我告诉吴大人,问题解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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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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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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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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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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