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彩南过门的那一天,甄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只有两个悲伤的人。
一个是叶彩南,一个是我。
我怎么会看不出她对我的不舍呢?
可我他妈的是个穷鬼,我还有一年才十八岁,在我顺利活过十八岁,渡过全部劫难之前,我不能动用爷爷教我的本事,也不能找其它的活计挣钱!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从那天开始,我便在倒计时。
虽然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劫难,但我仍然对最后一劫感到害怕。
之前一切都有爷爷在,爷爷可以帮我,爷爷去世了还有我爸,可最后一劫只能靠我自己,谁也帮不了我。
别说是我一个孩子,成年人面对这样的劫难也得发怵。
可当叶彩南嫁人之后,我发现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贫穷。
我连贫穷都能忍受,还怕什么死?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停止呼吸,结束这一生吗?
反正我的生命从我出生那一刻就该完结的,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够本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离我十八岁生辰那天越来越近。
我爸提前两周不再给人看风水,留在家里教我一些保命的手段,并且将他当初渡最后一劫的经验讲给我听。
这最后一劫的内容并不固定,也就是说我和我爸的最后一劫不一样,但他所讲述的这些,对我来说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眼看着只剩下最后几天了。
我很想去见见叶彩南。
其实我们家离甄家大宅没有多远的路程,可一年过去,我愣是不敢去看她。
这一劫我挺不挺得过谁也说不清,我可能就这样结束自己的一生,长眠于阴暗潮湿的地下。
再不去和她见一面,我到死都会心怀遗憾。
可同时,我又害怕和她见面,我怕看到她的那一刻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会动摇我的心志,让甄家的人知道了,对她来说也是麻烦。
最终,我只站在远远的地方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渡劫的那天清晨,我很早便起来了,将所有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都装进了一只木盒,最后放上去的,是一只叶彩南亲手折给我的纸蝴蝶。
我雇了一辆马车,先来到了棺材铺,给自己挑了一口不错的棺材,而后又在石匠那里给自己打了一座墓碑。
那是个下着小雨的阴天,我坐在马车里,旁边是自己的棺材和墓碑。
奇怪的是,真到了这一天,我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出奇的平静。
反正等待我的结果无非就两种:生或者死。
纵观我这十八年,过得从来都是身不由己,除了妥协就是妥协。
我想到了最后,至少死在哪里,我要自己决定。
马车一路载着我回到了我故乡的小山村。
我付清了车钱,一个人扛着棺材和墓碑,回到了家。
都说落叶归根,我思来想去,死在这里最让我有安全感。
我随便挑了个地方,将墓坑刨了出来,而后摸出凿子,亲手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墓碑上。
当时的心情,我自己也形容不出。
刻好最后一个笔画的时候,我眼泪掉了出来。
我就地而坐,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周围全是横七竖八的墓碑,有些坟包子前连墓碑都没有。
这些都是之前村子里因为军阀混战而被牵连其中的百姓。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早就对这片乱葬岗不感到丝毫害怕了。
甚至恰恰相反,我在这里才能感到心安。
坐着坐着,我索性躺了下来,头靠着自己的墓碑,看着家门口那棵大树,我回想起小时候爷爷带着我在树下乘凉,给我讲故事的场景。
泪水再次涌出,其实想想,这次就这么死了或许对我来说才是种解脱,这样我就又能和爷爷团聚了·····
我闭上双眼,开始竭尽全力去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
也许是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光太过快乐,太过放松,我竟在这样重要的日子,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多久,我被一阵哭声吵醒。
我睁开双眼,发现周围弥漫着灰色的浓雾。
山里面起雾,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浓的雾气。
那哭声还在继续,我打了个冷颤,心头有些发毛。
要知道,这里可是乱葬岗,哪怕是村子里的那些村民,平常没有什么事,也是不会轻易来到这里的。
在这种场景响起这般凄厉的哭声。
我开始感到恐惧了。
如果此时是一头体型巨大的猛虎出现在我面前,冲我咆哮的话,虽然可怕,但至少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存在,我就算不是对手,好歹还能拼上一拼。
可现在我的视线被这片不祥的浓雾所遮蔽,只能听见哭声,却不知道对方在哪儿,是人还是其它的东西,就算想要防守也不知道该冲着哪边。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快跑,离开这里!”
突然,我的耳边响起一个稚嫩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吓了我一跳,环顾四周,却仍旧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你到底是谁,想怎么样?”虽然从爷爷那里学了一身本事,但在这样的场景,面对这种未知的存在,我还是有些慌了神,试探着冲浓雾之中喊道。
对方并没有回应,我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想要保持冷静。
这时,我余光瞥到了之前用来挖坑的铁锹,连忙抄起,握在了手中。而后,我又从随身携带的布挎包里拿出了爷爷送给我的桃木剑。
这桃木剑是法器,由爷爷亲自开光,威力比普通的桃木剑要强上几分。
有了防身的家伙,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左手铁锹,右手桃木剑,对方若是有恶意,不管其是人是鬼,我都有办法应付。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其语气更加急切了:“不要,不能将那把剑拿出来,要是感受到这股气息,他会苏醒的!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这个声音接连两次都在对我发出提醒和警告,虽然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感觉对方好像没有什么敌意。
我正准备问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前方的浓雾之中出现了一道人形黑影。m.xiumb.com
脚步声响起,它似乎正朝着我缓缓走来。
我咽了口唾沫,紧握着手中的铁锹和桃木剑,摆开了攻击的架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阴阳黄泉路更新,第3章 快跑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