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毒药无色无味,水凝韵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保证自己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
所以还是要提前准备着,准备些应对各种毒药的解药。
原本一颗辟毒丹就可以,只是她惦记着总共才五次机会,十分心疼,不想浪费。
纳坤兜中卖剩下的药还有不少,应付些要紧情况也够用,但唯独辟毒丹这种东西,每次一摆出去就会被抢光,她手中没有存货。
说起来,也是多亏万毒山玩家的蚀骨钉所赐,才让她这个小透明靠着售卖辟毒丹赚下了不少桶金。
话扯远了。
水凝韵把恬淡的目光从小池中收回。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陶知夏去三个药园以及周边县城搜罗需要的药材的第三日。
水凝韵大方,直接把颜百川搁下的那把金豆子都给了她,让她敞开买。
陶知夏又是个药痴,房中堆起了不少小山,依旧整日不见人影。
毕行秋在一边嗑着瓜子陪她坐着,百无聊赖的数着天上有多少只麻雀飞过。
夏日天变得快,轰隆隆几声巨响,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的天,转眼间就泼了墨。
瓢泼大雨不由分说无情拍打,水凝韵拿着茶具,毕行秋抱着两碟点心,狼狈逃窜回堂屋中。
雨天闷热,毕行秋操着个团扇,非常没有形象的单手叉着腰,斜腰拉胯的在门左边摇晃一会儿,又到右边靠了一会儿。
水凝韵默默看着她,倒也觉得十分有趣。
“小姐,这雨可是不小,雨点跟蚕豆似的。”
“是不小,来得也急。”
水凝韵淡淡的应着,在心里回忆着陶知夏走时究竟有没有带伞,她需不需要拿伞去接一趟她。
浅思片刻,她还是站起身,打算去房中翻两把伞出来,随口问道:
“行秋,知夏这几天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今日又该什么时候回来?她可说了她要去哪?”琇書蛧
毕行秋听不懂绕弯的话,也不喜欢思考,每次水凝韵问问题都需要问得十分直白。
毕行秋挠了挠头,掰了半晌指头。
“她好像说她今日要去西郊药园,因为昨日去过了,管事说还没炮制好,就让她今日再去取。这个时间,她应该快回来了。啧啧,这雨这么大,看来她得浇着回来了。还带了药材,她指定心疼那些药,要给那些药包遮风挡雨,走得多半快不了,也挺不容易。”
看她表情,颇有几分感叹的意思,并非幸灾乐祸。
水凝韵的表情一僵,脚步也跟着停下了。
瞧着她那娇小可爱的脸蛋,有句话哽在喉咙里,实在是不吐不快。
“……行秋啊,你就只想到了这些?”
毕行秋大眼瞪得溜圆,望着门外的大雨,闻着让人舒服的清新气,可惜脑瓜子里还是一窍不通。
懵然摇摇头,小手一摊。
“不然我能做什么?谁知道会突然下雨了?老天爷要下雨,我还能让他别下?”
水凝韵的嘴角一抽一抽的,直看到毕行秋心里直发毛。
“小姐……行秋是做错了什么了?”
水凝韵看着她那无辜的表情,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阵大笑险些掀开屋顶,水凝韵捧腹蹲在了地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正常情况下……以正常的脑回路……你难道不该想到马上拿着伞去接她?!……噗……哈哈哈哈哈……你的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钢筋混凝土吧……”
毕行秋虽然没大明白,但是也傻乎乎跟着笑。
笑过之后,她依旧是一脸懵。
“小姐,她又不是孩子了,又不是不会走路,我为啥要去接她?脑回路是啥?钢筋混凝土又是啥?”
水凝韵把脸埋在胳膊里,肩膀疯狂耸动,笑得肚子都有些抽筋。
许久,她顶着凌乱的额发站起身,一本正经拍了拍毕行秋的肩膀。
“傻得可爱,直得可怕,不愧是你。”
甭管什么玩意,可爱总是个好词,小姐这是在夸我。
毕行秋咧开嘴嘿嘿一笑,略带羞意,房中气氛与屋外的阴雨天截然相反。
水凝韵收拾好心情,再度准备出门去接陶知夏。
只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门外就跑进来两只落汤鸡。
左边是抱着一兜子药材、被淋得花容失色的陶知夏。
右边是紧紧护着胸口,像东施效颦一样,被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拍过的颜百川。
水凝韵咬住下唇抵死忍住了继续笑的冲动。
可毕行秋忍不住啊!
房中片刻死寂过后,炸响了铜锣一样的笑声。
“放肆!”
“你笑什么!”
毕行秋的脑袋上顶着两个大疙瘩,活像托塔李天王,的三儿子哪吒。
抱着药包委委屈屈往自己房中走,她也浑身浇了个精湿。
疼得撇撇嘴,又笑得六亲不认,再疼的撇撇嘴,再笑得连鼻涕泡都出来了。
房中正试图绞干头发的陶知夏眸中凶光一闪,抬手甩出三根银针。
雨声中夹杂着嚎啕大哭,心情瞬间放晴。
水凝韵拿着干布左递一个、右递一个,好不容易控制好声音大约不会再颤,这才开了口。
“知夏,若是半路上下雨了,你怎么不买一把伞?又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总比你自己淋湿了强啊。”
陶知夏勾起红唇尴尬笑了笑。
“属下……只顾着那些药闷头跑了……忘了还可以买伞。”
“啪嗒”一声,另一边的颜百川把沉重的外袍宽下,扔在了椅子上,面上乌云密布。
水凝韵想了想,还是不触他的霉头了。
赶着陶知夏回房换衣裳,水凝韵静静坐在一边看着颜百川。
“你来得这么着急,是得了什么消息?”
颜百川神色古怪的瞥了她一眼,又把用完的湿布丢了出去,看起来有些生气。
陶知夏她肯关心,也和毕行秋相处融洽,怎么就不知道问一问他呢?!
他也是因为一时高兴才马上来的,谁承想被雨拍在了半路上。
即便顶着那么大的雨,他还是坚持来了啊!
就连被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七殿下的心里很不痛快。
瞧着水凝韵面色如常走过去拿了湿布,拧干再拿回来递到他面前,始终一言不发。
颜百川更是动起了坏心思。
就是不肯问是吧?!行!不肯说那就做!
主意打定,颜百川解了系带把中衣一扯,丢出去,赤膊立在她面前。
颜百川是习武之人,身材本身高挑又颀长,比例恰到好处。
平日穿着袍子看不出,可这次水凝韵却看得十分清楚了。
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宽大结实的胸膛,强壮优美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感。
光洁的皮肤反射着烛火,颗颗滚落的水珠更撩拨起人最原始的本能。
虎体狼腰,狂野不羁的身材,加上他棱角分明又稍带邪气的脸庞,鸦黑的眉毛轻挑着,邪魅而性感。
这样一个人,带着危险、致命的吸引力。
水凝韵的心有些乱,虽只是短短一眼,耳朵根都红透了,喉咙也阵阵发干。
“我、我去帮你把衣服烘干。”
她转身就要逃,但颜百川一抬手,凌厉的掌风拍出,门死死关上了。
欺身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强迫着用她的手拿着湿布贴在他滚热的胸膛上,勾唇一笑。
“不急,还是先帮我擦干比较好。”
一时间,屋外风雨大作,屋内春光旖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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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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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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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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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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