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假装没看见贝尔摩德的戏谑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
“反正只是个手下,杜百酒喜欢就留着,就算是有什么过失,也可以等杜百回来之后让他亲自惩处……还能让大哥你在杜百那里刷上不错的好感……不不不,我的意思当然不是大哥你去讨好杜百那小子,但是大哥你想啊,这样的一个人情,下次杜百又想偷懒不好好做任务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用了嘛……”
伏特加应该是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但是效果显著,至少琴酒的伯莱塔已经从安室透的眉心收回了口袋里。
贝尔摩德见好戏没了,也不恼怒,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眼偷偷擦拭额角的伏特加。
伏特加根本不敢与之对视,只是一味呆板的微微低垂着脑袋,把眼神藏在了墨镜之后。
“嗤。”
琴酒不屑的冷哼从嘴角泄出,不得不说伏特加对于琴酒大哥的了解在组织里几乎无人能敌的状态。
他知道琴酒和杜百酒之间的羁绊,但是也同样清楚琴酒大哥的性格,以及杜百酒的特质。
今天他要是一言不发,就等于眼睁睁的看着贝尔摩德这个挑拨离间的女人,硬生生的让琴酒大哥和杜百酒之间割裂开一道庞大的鸿沟。
众所周知,定月彻对于不在意的东西是一点不在意,不管他是不是个有生命体征的东西。
但是定月彻在意的内容,哪怕是一张纸,他也是在意到了骨子里。
定月彻对于这几个下属的在意程度有目共睹,如果是任务途中受伤死了还则罢了,这要是等他回来了知道是琴酒动的手,少说这祖宗又要有什么心头的怨气。
了解事发经过的话,估计会直接提着枪去找贝尔摩德也说不定。
但是基于组织不得对代号成员动手的规矩来看,尤其是贝尔摩德这样备受boss信赖和重视的代号成员,要是定月彻真的去动手,这小子还不知道有什么下场……xǐυmь.℃òm
啧。
还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啊。
墨镜之下,伏特加的眼神有些轻微的颤动。
不过好在琴酒对于伏特加的信任显然多于贝尔摩德,哪怕对方刚刚添油加醋说的有多天花乱坠,现在也是没有了直接杀掉安室透的想法了。
利落的一脚将安室透踢开了能有三米,无数肉眼难见的灰尘攀附到了安室透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衬衣。
踉跄之后,是琴酒陡然放大的脸庞。
顺滑又纤长的发丝从黑色宽檐帽的边缘倾倾泻而下,安室透好像这才发现,这位酒厂的一把手拥有着甚至不输于旁边这位国际大明星的艳丽脸庞。
“啪嗒。”
琴酒的手放在了安室透的肩膀上,阴冷的声音好似毒蛇缓慢钻进他的耳朵。
“三天,找不到杜百酒,你就也失踪吧。”
一把手没有再理会被他踢倒趴在地上的安室透,径直迈步离开这个地方,而忠心耿耿的伏特加紧随其后,只是在迈步的时候,留心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安室。
这里的失踪,根据琴酒的语气来说,多半不是生死未知的那种有生存机会的失踪……
安室透心中有所清楚,他忍了忍,想从地面上站起来,刚刚琴酒那脚并未留情,他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有骨折的迹象。
刚准备站起来的安室透,又被一只高跟鞋精准的踩中了贴在地面的手掌。
金发男人将痛呼咬在唇舌不让它泄出,抬头看见贝尔摩德那张精致艳丽的脸。
“哦呀……别这么看着我嘛。眼睛里的恨意快要藏不住喏……”
不知道自己眼里是不是真的没有隐藏好对这个女人的恨意和厌烦,但是安室透能从贝尔摩德的眼里看见最纯粹的恶意。
安室透咬着牙没有说话,他知道,在琴酒已经宣告暂时放过他的情况下,贝尔摩德不会再有可能对他动手。
但是……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这么一个狭窄的角落,贝尔摩德有些浮夸的揉着自己的手掌。
安室透的脸上多出来一个火红的印记。
“抱歉呐……但是女士的记仇和小心眼可不是个简单就能化解的事,我的目标,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拿走就拿走的……哎呀呀,真可怜呐,没有了杜百酒的丧家之犬,也不知道杜百要是回不来了,你还能怎么办……”
隐忍,隐忍。
安室透一直回想着出门前苏格兰,他的挚友景光反复嘱咐的话。
只是景光应该也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一遭。
在贝尔摩德说杜百干脆直接回不来的时候,安室透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失控,直接冲上去和贝尔摩德动手的念头疯狂滋生。
但是……
“嘁,真没意思。”
贝尔摩德拍了拍手,看见安室透这么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木头模样,也是失去了兴趣。
尖锐的高跟鞋后跟狠狠的踩在安室透的手背上跨越而过,留下一个显眼的血洞和瞬间的剧痛。
安室透一声忍耐的闷哼,手指下意识的因为痛苦而颤抖。
真是没意思。
她还想看看这家伙能不能直接背上个,对代号成员动手的罪名呢。
踩着不知道几厘米的高跟鞋,身姿婀娜又妖娆的离开这个卡座位置,随手放下的香槟杯子,好像是不小心没有放好似的,顷刻间就从吧台桌面边缘掉落,碎成满地渣子。
仍旧半倒在地面上的安室透眼睛里酝酿着一些隐晦的阴翳,他知道对方的行为究竟是什么含义。
如果说琴酒砸杯子是因为单纯的愤怒,贝尔摩德的举动就有些挑衅和羞辱的意味在其中了。
满地碎片,你还记得,你那位小上司,当初是怎么受的伤吗?
安室透的呼吸加重了几分,想要爬起来的动作竟然有些迟钝,他本想缓一缓再站起身,琴酒的一脚的确是有些力道深重。但是突然,有一张洁白干净,还正好沾了水的毛巾递到他的面前。
“擦一擦吧,头上还有一点酒水。”
来人是那个酒保,他身上的酒保服印证这个事实。
这个男人将毛巾递给了安室透,然后搀扶着他站了起来。
“我对你有印象,是杜百酒的下属……我们这儿的人都挺喜欢杜百的,要是他知道我连扶都不扶你一下,早晚会来找我麻烦的……”
酒保虽然这样抱怨的说着,但是眼底流露的那一缕关切是藏不住的。
“你也别太怪琴酒……琴酒的性格一向是这样,老实说,刚刚还以为你要死在这里,我还捏了一把汗呢。”
安室透勉强试了试身上的伤还不至于让他回不去,于是忍着疼痛用毛巾将头上和身上被酒液泼洒了的地方用力擦了擦。
牵扯到伤处的时候,就咬咬牙忍耐过去。
“……多谢你了。”
安室透不是好歹不分的人,虽然这个酒保也只是事后帮助,但是面对琴酒,他的做法才是最合格的。
“你的手还在流血,那位……的性格有些古怪,还是尽快找到杜百酒吧,不然……”
酒保的话没有说满,他只是见安室透擦拭的差不多了,就拿着毛巾离开了这个卡位。
顺便将看热闹的家伙们给轰散开。
“看看看,看什么看,都自己玩儿自己的去。”
安室透盯着酒保的背影,并不怨憎对方出现的迟,毕竟他只是个酒保,能在不知道有多少眼线的地方递给他一张毛巾,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
只是……
安室透垂下眸子,看着自己往下滴血的手背,眸光中光彩不明。
杜百酒。
他因为杜百酒的上心而被琴酒放过一马,伏特加的仗义执言未尝没有杜百平日里维护关系的原因,而这个普普通通的酒保,也会因为杜百酒的原因,不顾危险,向他伸出援手……
杜百酒。
安室透的脑子并应该乱乱的,但是好像因为身上手上的痛楚显的清明了不少。
他摇摇晃晃的踏出这个bar,路上的行人会因为他稍微落魄的模样多看两眼,但是安室透对这些恍若未闻。
他拦下一辆计程车,不顾司机师傅看见他手上流血时候的颇有怨言,径直甩出了一大把钞票,没有顾及数量,但是看在司机师傅瞬间闭嘴,老实开起车的反应来看,安室应该刚刚甩出了不少。
风景后撤,金发男人手背上的血洞仍旧直白的往下滴答滴答的拍打出血花。
“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少年人的眼神认真,似乎还有些控诉。
而他对面是更小的孩子,看起来仅仅小学生这么大小。
现在这名身穿蓝色西装的小学生,脸上扬起尴尬的笑容,甚至不知所措的挠挠后脑勺。
“抱歉……但是灰原说你现在的状况也许不适合强硬的接受真相……不过我不是都把能说的都交代了吗。”
“是吗,你所谓的交代就是告诉我一个‘定月彻’的名字吗。这个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啊。”
柯南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自在了,他甚至有些死皮赖脸的回答。
“那也没办法嘛,毕竟当时定月彻你提的要求也只是告诉你你是谁而已嘛……告诉名字也算是告知你是谁的答案之一呀……嘿嘿,也不算是失信……”
看看你脸上心虚的表情吧。
定月彻腹诽道。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不信呢。
灰原哀端着水果走了进来,她感受到房间里有些古怪的气氛,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没好气的对着定月彻开口。
“都说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的身份有些复杂,有可能会在讲述的途中刺激到你原本不知名原因导致的失忆……说了你也不懂,老老实实的,晚上再去博士的研究室进行一下检查。”
柯南从灰原哀端进来的水果里捡起来一块苹果吃了,一边乖巧附和的点头,生怕定月彻想不开再次继续追着他继续盘问。
“…………”
定月彻有些闷闷的坐到榻榻米上,就连昂贵的水果也没有品尝的心思。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关联着也是十分重要的后果,现在一天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他真的很担忧会带来什么不可避免的后果。
但是这种虚无缥缈的话说出去只能让特们误以为是想要骗到记忆找出来的借口吧。
…………
唉。
“定月,其实你不用急的嘛,在记忆没有找回来之前,就老老实实的住在阿笠博士家不就好了,阿笠博士人很好,你住在这里不是挺舒服的吗。”
江户川柯南的心里其实有些私心,对于定月彻是黑衣组织成员的这件事,他也用了相当久的时间消化,甚至加上灰原哀的劝解,以及定月彻在米花市政大楼爆炸案的时候,靠谱的解救了他们一行人,估计柯南对于定月彻隔阂还是长久消磨不去。
但是现在,突然告诉他曾经那个恶劣小孩,经常在犯罪边缘摇滚的定月彻,失去了记忆,这样的情况下,柯南的确是生出了一些额外的心思。
比如,现在让他多享受现在这样安定又轻松的日子,等到之后,哪怕是恢复了记忆,也会因为这段时间享受到的愉快而在心底埋下和平的种子。
也或许,就这样安安分分的生活下去,就此摆脱黑衣组织那个大毒瘤,身上的技能和能力明明可以用来做更加有意义的事。
灰原哀显然是对于柯南的想法有所预料,虽然不排除的确有可能,但是……
“我不得不给你泼一点冷水,亲爱的大侦探。”
灰原哀冷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江户川嘴里塞着苹果,脑子里做着梦的时刻。
“我当时由于时间原因,我在监控上做的手脚不不能支撑太久,差不多水平的人,最近到现在也快要复原图像了,到时候……”
灰原哀的眼神落到定月彻的身上。
“到时候,前来寻找定月彻的人手,你知道会有多少。”
少女顿了顿,通过窗户玻璃的反光看见了自己的身形,继而有些自嘲的说。
“说不定到时候,对方还会有意外收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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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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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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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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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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