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小姐你没……事吧……”被甩出老远的冬儿,爬起来刚喊了一句,看到这一幕,要说的话一下卡在了喉咙里。
冬儿想,这不是刚刚在隐玉阁那里,和小姐抢桑桑的那个人吗?江九公子的表叔?哼,表叔也不行,登徒子,占小姐便宜。
她立刻走过去,也顾不上自己摔得腰疼,从徐砚清怀里拉出顾明月,就开始上下打量她,哭着说:“小姐你没事吧,小姐!啊?”
顾明月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和徐砚清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下子涌进心头。在邙山遇袭时,他也是这种眼神……
她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摸到了那枚玉佩,她的心又渐渐冰冷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冬儿啊!”冬儿看顾明月脸色苍白,手捂着胸口,以为她旧疾又犯了。焦急地将她扶到一棵大树下,拿一块帕子铺到地上,忙不迭地说:“小姐,你是不是又心口疼了,你坐这里等等,我带药了,在马车上,我去取。”
冬儿说完,就扶着腰返回前面的马车,去找药。
桑桑这时候跑过来,往顾明月怀里钻。
顾明月这才缓过神来,抱着桑桑就默默流起泪来。她说过,她不会再沉沦。可她见到他还是不自觉地觉得委屈起来。她不想哭,可她控制不住眼泪。
徐砚清将手心收紧又放开,在原地踱了几步,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他一步一步走向顾明月。蹲下来,想查看她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顾明月看他靠近,往后缩了缩,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像竖起尖刺的刺猬,不想任何人的触碰,也不抬头看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别哭了,伤哪里了?”徐砚清低声问他,极尽温柔。
见顾明月没有回答,徐砚清心里哀叹一声,从怀里掏出帕子,给顾明月擦起眼泪来。
因着这个触碰,顾明月缓缓抬起头来。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极度无助和委屈,偏偏还要隐忍着,咬着下唇,望着徐砚清。
徐砚清觉得他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手也情不自禁地抚上顾明月的脸颊,慢慢向下停在她的红唇上。
顾明月一下清明起来,徐砚清这是在做什么?她羞愤至极,一把推开了徐砚清的手。
“少傅,请自重!”
徐砚清无奈收回手,周身却散发出凛冽的气息来。
“小姐,药来了!”冬儿及时出现,打断了两个人。
徐砚清默默站起来,往旁边让了让。
“小姐,来吃药吧。”冬儿拿了一个黑色小瓶子,倒出一粒黑色药丸来。
“不用了,我没事了。”顾明月说道。
“哦!”冬儿不明所以,又将药丸倒进黑瓶里。
这时,松影一身黑衣地走了过来,向徐砚清拱了拱手道:“公子,那马像是中了毒。似乎是……”他稍作一顿,看向了一旁的顾明月和冬儿。
徐砚清向前旁边走开了几步,松影跟上,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冬儿在一旁说道:“小姐,就是那个黑衣人,他拦停了马车,可是咱们的马车坏了,该怎么回去啊,这荒郊野岭的。”
正当冬儿着急怎么回去的时候,远远看到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是江家九公子江延!
江延跳下马车,跑向顾明月,一脸担忧地说:“表妹,你没事吧,我听说你的马车出事,就赶了过来。”
“我没事!”顾明月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人一马疾驰而来。
“二妹妹,你没事吧!”顾正明翻身下马,来到顾明月身边,同样焦急地问。
“大哥……”顾明月看到顾正明,嘴角一撇就想哭。
“莫哭,莫哭,大哥这不是来了吗?伤哪里了我看看。”顾正明安抚着她。
“脚……脚疼……”
“扭到了,没事,没伤到骨头。”顾正明给她揉了揉脚,说道。
江延这时候说道:“表哥,表妹这脚,还是尽快回城,找个大夫瞧瞧吧。我这有辆马车……”
“那就多谢表弟了!”
顾正明抱起顾明月就向马车走去,这才看到一旁站着的徐砚清,四目相对,顾正明抱着顾明月,只好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冬儿抱着桑桑也跟着上了马车。
顾明月自始至终没有看徐砚清一眼。
马车缓缓启动,江延站在后面欲言又止,他是坐马车来的,这回去,难道要走着回去?
忽然马车又停了,冬儿探出了头,说道:“表公子,一起走吧!”
江延立刻心花怒放起来,他答应着就要上马车,却被徐砚清叫住了,“小九,你陪我骑马吧,松影的马给你。”
松影:……(那我飞回去?)
……
顾明月回到侯府,陈大夫已经候着她了。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说道:“扭到了,好在未伤及筋骨!”
“陈大夫,你怎么来了?”顾明月状似无意地问道。她记得这个陈大夫,在洛锦城是一直是跟着徐砚清和二殿下的。
“还不是受人所托!”陈大夫轻声回道,他又认真看着顾明月的脸色说:“你气血不足,心思不要太重,凡事顺其自然就好,时也命也,总能有峰回路转的时候。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你以为的,你还需放宽心,好好将养才是。”wWW.ΧìǔΜЬ.CǒΜ
陈大夫这话,难道是徐砚清派他来的,什么峰回路转,徐砚清搞什么鬼啊!
顾明月将他的话反复琢磨了一下,这才说道:“多谢陈大夫。”
送走陈大夫,侯夫人和顾听澜安慰了她一番也都出去了。
顾正明却悄悄地来到她房间,坐在她床边,沉默不语。
“大哥,你怎么了?”顾明月不解地问。
“二妹妹,我想好了,你以后再出去,我都陪着你,再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不知道我听到你惊马,我有多担心。”
“我这不是没事吗,大哥不用自责,谁也想不到马会发疯啊!”
“肯定是有人使坏,拿你出气,是不是我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顾正明自责地敲了敲脑袋。
顾明月一愣,难道他这个好大哥经常得罪人么?那侯府获罪是因他而起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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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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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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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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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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