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渊
沈煜霖特意派刘公公到贺府传旨并把他们接回宫去。“公主,王爷,陛下特让咱家来接您二人回宫,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贺书郡与江安诺相视一笑,江安诺道“有劳公公了!”“公主言重了,这是咱家应该做的!那咱家就先出去候着公主王爷了!”贺书郡放眼望去外面的风景,感叹道“原本以为大哥只是会派人叫我们回去,没想到竟然整了这么大阵仗。这下好了,我们俩’奇迹生还’的故事要被众人皆知了,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些说书的人改的面目全非。”江安诺看了他一眼,声如温玉“别担心了,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快点走啦,要不然午时前赶不回都城了!我还想快些见见念安呢!”江安诺拉着贺书郡跑着去上马车,待他们坐稳后,刘公公大声吆喝,声音不急不慢“摆—驾—回—宫!”
马车后围了一群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这锦渊王不是战死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你懂甚?王爷公主吉人自有天相!”“王爷没有战死,公主也没有殉情,这又是什么人在那拨散谎言?”“看呐!是锦渊王和永康公主回来啦!”
黑衣人暗中观察着他们,见情况不对立刻飞檐走壁踩着屋顶的瓦片跑到秦潼身边。“主人,大事不好了!”“有什么,慌慌张张的。什么不好了?”“贺书郡和江安诺今日被陛下接回了宫。”秦潼不屑“这又有什么不好的,贺书郡一个废人,接回宫去又有何妨?”“可依小的这几日观察,贺书郡他好像并未失忆,与江安诺有说有笑的。”秦潼一下慌了神,拉着他的衣襟大声质问“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小的亲眼所见,不敢有半句假话!”秦潼惶恐的不知所措“贺书郡,竟然敢骗我!这接下来该当如何!”惊慌之际宫里来人传召他进宫。秦潼心里像是有巨吨重石头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主人,现在该怎么办?”秦潼恼火道“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陛下若是不召我进宫倒还能逃,可现在逃也逃不过去!”秦潼长叹一口气,坦然以对“罢了,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死的体面些,走,进宫!”“是!”
山谷
云儿在屋外望了望迟迟没有人归,心里碎碎念叨“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会的,不会的,别乱想!小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出事!他让我守着这里,就一定会回来!我在这等着便是!”
都城皇宫
马车停在宫门口,贺书郡把江安诺扶下马车,牵着她并肩走回熠芯苑。入宫门,就连续走来了约十六个宫女跪在地上,齐声说“奴婢恭迎公主王爷回宫!”贺书郡笑笑道“免礼,都起来吧!”“是。”宫女们走在他们身后。还没走到熠芯苑门口就看见沈煜霖和贺书瑶站在那里,等着他们。走到跟前,江安诺对着他们行万福礼,贺书郡双手作揖。沈煜霖谈笑“都说过了,以后若无旁人,这些礼节就免去吧!”贺书瑶挽着江安诺,“安诺啊,你可是好久都没回来了呢!念安可想你呢!”“当初离开我可是让皇兄帮我们夫妻照顾念安的,等会我可要过去看看我们家念安是胖了还是瘦了!”“你就放心吧,念安现在白白胖胖的!”沈煜霖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眼里饱含泪珠。贺书郡打趣“大哥怎么还哭了呢?是看到我和安诺太激动了?”沈煜霖笑了笑,“你去一边去!回来就行!走吧,咱们进去吧!”四人说说笑笑一起跨进了大门。春夏见江安诺回来了,哭诉着跪在地上“公主!您可算回来了!您都不知道奴婢有多担心你!”江安诺蹲下身子,把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耐心道“好啦,让你担心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快起来吧!”春夏被江安诺扶起,江安诺帮她擦去泪水,“别哭啦!我都回来啦!”春夏点点头慢慢收起哭声。
熠芯苑
四人坐在一起,喝着热茶,只见得贺书郡一直握着江安诺的手,沈煜霖也牵着贺书瑶的手。沈煜霖先开口“明日朝堂之上,我会宣你们二人上朝。咱们与旭宁国那一战,虽然赢了,但也是九死一生,我们也损失惨重,诸多功臣殉国。现在的旭宁国推举了新王上,与我们交好,这一切都是各将士们的功劳,贺书郡作为功臣也定要重赏!”贺书郡微笑道“大哥可真是抬举我了,保家卫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沈煜霖犹豫问他们“还有一人,今日也被我召回宫。”“大哥说的可是秦潼?”沈煜霖点点头,“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贺书郡放下茶杯,望着沈煜霖“说到秦潼啊,前些日子他来我府上找过我。我与公主等人共同演了一出戏给他看,没想到他就这么轻易露出另一面目。”“此话怎讲?”“之前我扮成刺客进宫找你的时候,与你说的那番话。我想过传播谎言的这个人定是为了从我身边夺取某样东西,现在看来一切都猜对了。”沈煜霖连着接问“秦潼是想从你身上夺取某样东西?那又是何物?权利?或是地位?”贺书郡眼神看向了江安诺,她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沈煜霖大惊,立刻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不悦道“真是野心勃勃,想娶公主,然后做驸马,再加上功绩,还能有封赏。又得到地位权利又得到公主!狼子野心!难怪他以前知道安诺要嫁你时硬是拉着我不停打听着你!”贺书瑶拉着他,劝说“行啦,消消气,眼下可不是发火,是要想法子怎么罚他!”“是要罚他!好好罚他!”贺书郡和江安诺对视一笑,“皇兄,您喝口凉茶,压压火气!我和书郡还没急呢,您咋就先上火了呢!”沈煜霖一饮而尽,“我真懊恼以前怎么就那么器重他!幸好当初把他派去边关驻守了,要不然他就真得逞了!”贺书瑶看着他上火的样子,好笑中带着一丝温暖,拿起茶壶给他又沏了一杯茶。xǐυmь.℃òm
恰逢此时,贺念安午觉睡醒,春夏就把她抱了过来。江安诺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从春夏手里接过去。她抱好后坐了回去给贺书郡看,“你看看她的眉眼是不是跟你一样?”贺书郡点点头,轻轻抚摸着贺念安的脸颊,“眉眼像我,这鼻子可真是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不好看?”“哪有,好看好看!”贺书郡把江安诺拉进怀中,贺书瑶看着他们,搭话道“你们夫妻二人,一个倾国倾城,一个清秀英俊,念安又怎会不好看?日后定也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的美人!”贺书郡看着她,笑道“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皇后娘娘越来越会夸人了!借您吉言啊!”贺书瑶笑而不语。“江安诺,怎么样?你这派下的任务,我们做的你可满意啊?”沈煜霖调侃她。江安诺仰头笑道“甚是满意!多谢!”贺书瑶起身把沈煜霖拉走“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走到门外沈煜霖问她“怎么了?我还没聊完呢!”贺书瑶停下来正对着他,探头望向里面,含笑道“陛下你也真是的,今日他们一家团聚,就不能让他们好好单独聊聊吗?我们啊,还是先行离开吧!”沈煜霖背手一笑,“皇后这聪明劲儿,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咯!回去吧!”
一位公公跑来,他道“陛下,秦潼求见!”沈煜霖没好气地说着“不见不见!让他好好待着思过!”“是!”秦潼得知沈煜霖正在气头上,心里暗暗慌张。不久之后,一大波侍卫带走秦潼以欺君的罪名被关押入天牢
翌日朝堂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煜霖坐上龙椅,“众爱卿平身。”沈煜霖处理了今日朝政问题之后,他试问众人“众卿,今日还有一事。半年前,旭宁国一战,锦渊王殉国,这件事情众人皆知,不知现在诸位可还记得。可是近日,朕才发现,大家都被骗了,锦渊王可未死!”底下大臣议论纷纷,有人不相信,沈煜霖接着说“朕知道,今日说这番话定有人不相信,但是现在锦渊王同永康公主一起就在宫里待着!”尚书们互相商讨“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就在宫里待着呢!”沈煜霖见大臣们都不怎么相信,便说“宣,锦渊王和永康公主!”公公重复着他的话,话音刚落不久,贺书郡身袭白色锦缎常服,外面披了一层银色纱衣,乌黑头发半束起,后面带着一个方形金玉配饰。剑眉下的丹凤眼给他增添了几分霸气,高挺的鼻子,偏厚的红唇,微微一笑,意气风发,手上那串白玉更为引人注目;江安诺一袭藏蓝锦衣裙,金丝绣花凸显贵气,外披白色纱衣,尤为仙气。皮肤白皙,那双杏眼炯炯有神,手带白玉串,满面春风走向朝堂。二人走到前面,行礼道万福。沈煜霖应声说“快快免礼!”朝中大臣见到他们二人眼睛都看直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煜霖浅笑道“怎么样,朕没说错吧,现在他们好端端站在这里,众卿可还有疑义?”凌将军站出来说道“陛下,臣有一事不解!”“凌将军?说吧!”“当年旭宁一战,死伤惨重,锦渊王当时被认定死在战场,还有剑作为物证,可如今为何又好端端的出现大家眼前?”“锦渊王,这件事是朕帮你说,还是你自己说?”贺书郡笑笑把头转过说“不敢劳烦陛下还是臣自己来说吧。当年臣根本就没有战死,只是重伤被人带了回去,下落不明。等臣醒来之时,就是半月后,我让属下去打探消息,而臣却得知我死在战争中,以身殉国。为了不引起轩然大波,只好在荒野之地隐埋身份,暗中调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几日找到谣言者,就禀报了陛下。”凌将军顿时哑口无声,沈煜霖问“凌将军,可还有疑义?”“回陛下,没有了。”“这件事情,朕也被蒙在鼓里,若不是永康公主坚持去找锦渊王,可能都不会有今日!”江安诺看着他,笑道“陛下严重了,臣妹不过是做了本分的事罢了。”“你们两个,朕都要好好封赏!”沈煜霖看了一眼刘公公,叫他宣封赏旨。两人一同跪在地上听旨,第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平息战乱以来,锦渊王护国有功,治国有方,谦虚有礼,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天意,特封锦渊王为当朝翎王,享亲王俸禄,另赐护卫军二十人,黄金万两,丝绸百匹,钦此!”贺书郡接过圣旨叩谢隆恩。第二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康公主聪慧敏捷,端庄贤淑,风姿雅悦,知书达理,特加封为北宁长公主,赏黄金百两,丝绸百匹,钦此!”江安诺双手接过圣旨,道谢“谢陛下隆恩!”沈煜霖摆摆手道“快起来吧!”贺书郡习惯性扶起江安诺,两人站到一旁去。
一阵无声过后,沈煜霖道“朕一向赏罚分明,赏也赏过了,接下来就该轮到罚的人了。”话音刚落,公公喊道“宣罪臣秦潼!”秦潼被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押送过来,江安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秦潼缓缓道“罪臣秦潼,叩见陛下!”沈煜霖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朕曾经给过你机会,让你如实道来,你却不珍惜,跟了朕这么多年,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臣深知自己所犯大错,传散虚言,欺骗君上,特来请罪!”沈煜霖历喝“罪臣秦潼,犯下欺君之罪,误会翎王。现今贬为庶民,流放边北,永世不得入都城!”秦潼一笑绝望跪倒在地上,江安诺忽然走至中间开口“陛下,秦潼虽犯下欺君之罪,但他在臣妹一心求死之时确实是救了臣妹,平日里也照顾臣妹有加,望陛下网开一面!”秦潼看着她,内心百感交集,贺书郡看着她,也站出来配合着江安诺,“陛下,旭宁国战争中,秦潼上山打探敌情,又与臣等互相配合作战,功过相抵。请陛下网开一面!”江安诺看着贺书郡,沈煜霖叹气,“既然翎王和长公主都替你求情,秦潼,流放之刑可免,但皮肉之苦难逃,先压入天牢,等候发落!”“罪臣谢过陛下!谢过长公主,谢过翎王。”贺书郡江安诺同声道。秦潼颤抖着声音叩谢。“行了,今日就到这。退朝!”沈煜霖愤愤走出朝堂,众人齐声“恭送陛下!”
贺书郡走出朝堂,下台阶时问她“为何要替他求情?”江安诺唏嘘道“再怎么说他当初也救了我,对我也有照顾,这算是报恩吧!”“我之前听旁人讲你为我殉情,可是真的?”江安诺点点头,贺书郡拉住她停下脚步怒问“你干什么了?给我如实道来!”江安诺含糊说了两个字“寻死。”贺书郡拍了她的脑门儿,怒斥“傻不傻啊?就算我真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万不可冲动!你可听清楚了?”江安诺委屈说着“知道啦!但你下次若是还这样让我为你担心,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也可听明白了?”贺书郡笑笑走开了,江安诺追问“你听明白没呀!”“听到啦!”“这还差不多!”江安诺挽着他的肩膀,一起回了熠芯苑里
铃铛所到之处,步步回响,传遍宫里大大小小的角落。
春季将至,熠芯苑里的桃树重又开放,这次比曾经开得更旺,花香更浓郁。桃树下还长出了新的嫩叶,郁郁葱葱,亭亭玉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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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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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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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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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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