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见他醒来松了一口气,忙给两个船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划船。船夫如蒙大赦般离开了船舱。冬月之前已经跟平安讲了,让他不要把这事告诉胡公子,说这是件丢脸的事情,若是胡公子知道了怕是要生气。
“让你不要饮酒你偏要饮酒,自己喝多了睡着了都不知道。你跟别人一起都这么大意的吗,若是我中途把你扔进湖里,你这会儿怕都是一具孤魂野鬼了。”
“你的意思是我喝醉了?”胡莱一脸莫明的看着冬月,“我从前饮酒可不这样,兴许这酒家的酒份外烈些,不知不觉竟然喝多了。”喝了多少来着,他居然不太记得了。
“睡醒了可觉得头痛,或者哪里不舒服吗?”冬月小心的问道。
“睡了一觉,觉得烦恼全消,看样子出来玩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船头吹了吹风,“我睡了多长时间?”
冬月估了估,“不到两个时辰吧。”看样子确实是没什么事情,这东西好,若是失眠睡不着,泡水喝上一点那不是比安眠药还管用。
湖面上已经没有什么船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他对着船家让船家将船划靠岸。船家连连应是。、
等船靠了岸,胡莱跟船家结算银钱,船家连连摆手,说娘子已经给过了。
“你今日倒是大方了一回,这一下午时间,又吃又喝,怎么也得5两银子,你竟自己掏了?我倒是误会你了,你也并非就真是个铁公鸡。”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冬月白了他一眼,“你若是觉得占了我的便宜也可将银子还予我,我可不像公子你,钱多的没地花。”她看了看平安,“平安哥,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平安摇了摇头,“吃了好多糕点,不饿。”
“不饿也去吃点东西,我饿了。”胡莱看着他俩,“我做东,算是补偿你们的。”
“去哪里吃饭,去你们家酒楼吗?”冬月问。
“县城有那么多的酒楼,又不是只有天香楼一家,我今日带你们去吃点不一样的。”结果却是带他们去了一家面馆。
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胡公子,要吃点什么?”
“老板,给我来三碗鸡蛋牛肉面。”
铺子面积不大,收拾得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打扫。
“你经常来这里吃面?”这面馆怎么看也不像是他这种公子哥常来的地方。
“偶尔来,这里的面不错,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很快老板就将面端了上来,冬月拿起筷子尝了尝,确实味道不错,平安则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碗若是不够可以再叫,今日让你们吃饱。”
冬月看着他笑了笑,“还说我是铁公鸡,这面能值几个钱,我就算把这面馆的面全吃完了,你也花不了多少银钱。”
胡莱摇头失笑,“吃东西最主要的是舒心而非贵,再说500文一碗面,霍娘子觉得它便宜?”
“咳咳,500文?”冬月一口面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她赶紧喝了一口面汤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咽下去,“这面怎么这么贵?”
平安没有理会他们的谈话,在一边吃得津津有味。
镇上的面才几文钱一碗,她是疯了才会在这个地方吃这么贵的面,“这么贵,有生意吗?”
“你不吃不表示别人不吃,这家店已经开了好几年了,若是没有生意,怎么能开这么长久,所以冬月,凡事不能想的太绝对。”
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她如是想。
吃完了面,他们又在街道逛了逛,“你们若是这两日找我,就去之前的那个铺子,我这两日都在那里。”
冬月看着他的衣衫,这是不回家的意思?跟媳妇冷战?她虽有八卦之火,但也识相。逛了街,东西看得差不多了,胡莱与他们道别,冬月再次谢过带着平安回客栈了。
冬月续了房钱百无聊赖又找小二借了副围棋,跟平安在房里下起了五子棋。
掌灯时分,平安开始困了要去睡觉。冬月却还没有睡意,才7点多钟哪里睡得着。打开客栈的窗子看了看外面。从楼上看外面的街市,街面上还有小贩挂着灯笼在卖东西,虽不似白日喧闹,但隐于烛光的人声别有一番意境。昨日太累都没有看过夜间的街市,也不知道这古代的夜市是什么样的。
她摸了摸身上的银子,连银子一起还有那包仙人醉,这玩意儿算是个违禁药品,放在身上也不知道要不要紧,想了想,她将药包塞进了里衣的缝兜,跟那50两银票放在一起。
将装东西的背篓交给隔壁平安,并嘱咐平安好好休息不要乱跑。冬月揣着三两多银子便去逛夜市了。出门前她又问了伙计县城宵禁的时间,得知是晚上10点,三个钟,逛一逛足够了。
出了客栈,真实的看着灯光下朦朦胧胧的街道,她这才有些置身古代的感觉,晚上出来逛的夫人小姐明显比白日多。冬月看着路上行人的穿着打扮,在摊子面前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主街。胡莱的铺子门关着,里面却亮着灯,冬月有些好奇,这么晚了还在装修吗,不知道要装个什么风格正想上前一探究竟,却突然看到一旁巷子里似乎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冬月看了看街面,买东西的买东西,卖东西的卖东西,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些黑的巷子。理智告诉她,赶紧走,好奇害死猫,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也就很黑,但是本能却让她跟了上去,出了巷子就是民宅,果然是有两个人在胡莱铺子的后面附近排海。
“快点,梯子搬过来,火折子给我,大少爷说了,做得不干净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其中一人小声催促,说完还四处张望,冬月赶紧贴着巷子壁躲好。
“你那火把油够不够,别丢进去没有烧着就熄了!”一个男子搬着把矮梯放到了库房的墙边。
这是要放火?胡莱得罪了什么人?
“快点,你怎么废话那么多,要不你来扔。”说着就要塞火把。
“别,路哥,您拿好我帮你扶着梯子。”说完便见一个男人爬上了库房顶。
这把火若是放下去,那箱子就完蛋了,搞不好还要烧出人命。好歹胡莱对她还不错,谁跟他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晚上天太黑,隔得又有点距离,看不清这两人的脸,冬月也顾不上那么多,一把跳出来,“来人啦,走水了,有人杀人放火啊,来人啊!”
那两个纵火人听到有人呼喊,吓得手都哆嗦了,这火还没点呢怎么就事发啦了,那爬上屋顶的人连滚带爬的摔下了院墙,底下的人早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跑了,摔下来的那个本想看看是谁在叫,听到附近不远处似乎有开门声不得不落荒而逃。冬月在心里嘘了一口气,没有第一时间巷子黑暗处走出来,直到不久院门被打开,一个小厮模样的伙计出来查看她才觉得安全,正想走出巷子,却不想后勃颈突然一痛,人便失去了意识。
霍天明站在院子门前,心里五味陈杂。看着眼前高大的院墙,心里忐忑又不安,他不在家的这一个月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难道有人占了他们家的地?不然怎么建起了高高的院墙!平安、冬月还有南风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顾不得心中的诧异,他猛拍院门,“开门、快点开门!”
南风正在屋里点灯练字,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叫门声,他放下笔,举着灯走出来,果然是平安那边有人叫门。
他用手护着灯,“谁啊?”小心问道。
门口的拍门声停了,“南风?”
好像是大伯的声音,姐姐他们回来了!南风护着灯快步走过去,用一只手费力的把门栓打开。果然是大伯。
“大伯,你回来了!”若不是手上拿着灯,他都要扑上去了。大伯终于回来了。
“南风?”霍天明站在门口朝里张望,“你们还住这里?”夜里黑,他看不清院子的样子,不过看到南风的一瞬间,他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南风看了看身后,“你没有跟姐姐还有平安哥一起回吗?”没有看到其他人。
“冬月?平安?我为何会跟他们一起回?”霍天明不解。
南风想了想,应该是错过了,看着大伯风尘仆仆的样子,“大伯,进来再说吧,咱家变化可大了。我们整天都盼着你回来呢.”
霍天明随他进了院子,反手将门关上,“你刚说冬月跟平安怎么了?”
“大伯,您许久久不回,姐姐跟平安哥去县城找你去了,看样子应该是与你错过了。”南风将灯放堂屋,去平安屋里又找了一盏灯出来。
“他们去找我?南风,咱家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看着外面的院墙,堂屋的陈设,觉得这一切跟走之前的样子简直相差太远。
“大伯,您怎么现在到家,这天都黑透了。”南风点燃了另一盏油灯,坐在他对面,笑盈盈的看着他。“你吃饭了吗?”
“南风,你说你姐姐跟平安去县城找我去了,他们怎么去的,他们带没有带钱?都怪我,若是能早两天回来就好了,我上次不是托人带消息回来了吗?都说让你们不用操心了,怎么就不听呢。”他懊恼的拍了拍桌子,想着两个孩子去县城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南风给他把身上的布包袱拿下,又凑近闻了闻,“大伯,你这身上的味儿也太重了,我去给您烧水,您好好洗个头发洗个澡,洗完了我再跟您好好讲讲这些时发生的事,您先别着急。”
南风举着灯去了灶房,霍天明坐不住也跟着进了灶房,“这灶房是新做的?咱家的?”他忍不住问。
“是啊,大伯,姐姐让人做的,我们那边也有一个。”南风将灯放在桌案,从缸里舀水,熟练的引火烧水。
“缸也变成了两个?”
“恩,一边两个。”
“锅也变成了两个?”
“对,一边两个,不过那边灶房的东西比这里多多了。”
“你们哪里来的钱置办这些?”霍天明心里有100个问号。
南风将原本灶房的灯点燃,“大伯,您先别问了,您拧两桶水跟我去澡房。”两人一通忙活,往澡房搬了半桶凉水,锅里的水也热了,南风将洗澡水兑好了。这个过程霍天明一直处于震惊状态,屋子后面加盖了房子,虽然他看不真切,但是多了房子,澡房也是新建的,茅房也是新建的,还有菜园子。这是新建了一套房子,他一个月不在,这几个孩子成仙了不成。
在南风的指引下,他脱了身上已穿多时的衣服,泡进了澡桶,南风还给了拿了一块叫肥皂的东西,说是代替皂豆洗头洗澡用的,最后还给他拿来了一套新的里衣。“大伯,我给你搓澡吧。”南风将灯放在澡桶壁台上。
霍天明笑着摆摆手,“大伯自己来,别把你的衣服弄湿了。”他走了一天一夜的路,身上早已疲乏不堪,泡在这温水里眼皮子直打架。
南风时不时在边上唤他,舒舒服服的洗完澡,回到屋里,发现连床单被褥都是新的。他用南风给的布巾擦着头发,看了看屋里放的新柜子,觉得这一起跟做梦一样。
等南风清洗好澡桶,举灯过来的时候,大伯居然歪在床边睡着了,头发都没有擦干。他拿着布巾给大伯擦着头发,也不知道姐姐他们知不知道大伯回了,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早上,霍天明起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元发,你们怎么都过来了?”这一觉睡得着实解乏,他都好久没有睡过一个这么好的觉了。他仔细看了看院子,这才将院子看的真切,院里大了个大大的竹棚,地上也都铺上了石头。靠中墙的竹架子上搭着昨日换下的衣服,南风已经给他洗了晾起来了。m.χIùmЬ.CǒM
“我说你终于回来了!”刘元发拉着他就往竹棚子走。
“元发元发。”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还没洗漱呢,等我去后院洗漱一下。”他从灶房打了水,拿着盆去了后院。
“不知道冬月啥时候回来,这也是巧了,就这么生生的错过了。早知道就多等两日好了。”宋婶儿可惜的叹到。
“谁说不是呢,早上听南风说时我就在可惜了,不过他们找不到人也就回来了,就当去县城逛一遭。”张氏看着几人,“咱今天上午还砍木头吗?”
“明日再去吧,今日天明兄弟回来,对家里的情况也不清楚,咱们也帮着理理。南风人呢?”
刘元发看了看院子没见人,“跟几个小的在井口那边弄小鱼呢。”
霍天明洗漱好出来见人都坐在竹棚里,他走了过去,男人倒是都认识,妇人除了宋氏倒是没怎么见过,“元发,昨日太累,来不及问南风就睡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院子,“这房子是重建了?”
刘元发笑了笑,“可不是,房子院子都新建了,你们家屋旁边还打了口水井呢。”
霍天明听闻就要起身去看,被刘元发按下,“有的是时间看,你们家冬月真的是鼎鼎厉害,一个多月就让你们家变得翻天覆地。”
“冬月?”
“是啊,冬月,你看看我们这几家人,为啥一大早就出现在你家里,我们都在给冬月做工呢。”
霍天明看了看他们,看到乔金宝,“怎么金宝你也在。”乔金宝是里正的大儿子,难倒也像他们说的在给冬月做工,做什么工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天明。”乔金宝笑了笑,“你去哪里押镖了,现在才回?你们家的是元发他们最清楚,你听他们跟你讲。”
接下来刘元发还有宋氏几个便跟他讲了他走后发生的事情,从怎么开始卖鱼,再到收麻果做油最后到做箱子。霍天明听得目瞪口呆,他几次想插嘴问都忍下了,直到众人讲完了大概,“我们知道的也就这些,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买卖就要问她本人了。”
“这丫头怎么会这么多东西?”霍天明觉得自己都不认识他们嘴里说的冬月,他的侄女冬月以前虽也活泼开朗,但是一向做事谨小慎微,没听说有这么大本事啊。
“她自己琢磨的呗,好些东西她之前在书上看到过,自己再琢磨,有的成了有的没成,你以前也没有天天呆在家,你关注过她做的这些事?”
霍天明被问的有些心虚,以前为了大家都有口饭吃,哪里会关注孩子们做了什么,只要他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行了,或许真的是他们忽略了太多,才导致侄女的本事现在才显了出来。
“你们如今都在这里做工?做什么?”
“天明哥,你等着。”张二保一拐一拐的走进库房,拿了个编好的箱子过来,“我们给冬月编箱子呢。”
霍天明拿过箱子看了看,“这箱子手工这么好,师傅是谁,冬月上哪找的师傅?”
众人都笑了起来,“刚不是说了吗,东西都是冬月办起来的,师傅自然是她啊,她接了县城的订单,交会我们,不然我们大家伙怎么做工。”
霍天明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看样子要等冬月回来跟她好好聊聊。
“天明,你这一个多月去哪里了,冬月说你赶镖去了,怎么一去就去一个多月,很远吗?”刘元发好奇。
“我去县城做了半个月码头工,有一天看到长风镖局找镖师护镖,说是没什么危险,只是东西多一路需要人看管护送去京城,去了还要在那边等货再弄回来,来回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时间,给二两银子.我出去的时候家里正缺钱,且这也是个好差事就去了,没想到真被选上了便去了一趟京城。”
“叔,您去了京城?京城热闹吗?好玩吗?”二虎忍不住问道。
“你给我一边去。”刘元发拍了二虎一巴掌,“跟你叔说正事儿呢,就只想着玩。”他看了看霍天明,“冬月她等不到你回来,总怕你在外头受苦,这才带着平安去了县城,我看你这回就在家安心的等吧,省得你又去找他们结果他们又回来又不见人,她如今身上不缺钱,没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准打探到你的消息看到县城好玩多玩几天呢。你就在家好好休息,跟着我们多操心操心,对了,你跟我出去看看。”说是刘元发便拉着霍天明出了院子、
“这边上的坡地怎么都变平整了?”霍天明惊讶的发现他家附近变成了一马平川,连零零散散的竹丛都被清理了。
“这附近的地被我们几家买了,你看那些界碑。”他指了指插在边界的石头,“靠你们右边上的是二保家的两亩地。对面那头的是我们家的两亩地,旁边那两亩是兴财家的,兴财今日帮你们送货去了不在,对了,冬月买了辆骡子车,都是兴财在帮忙赶车送货,如今你回来了,这赶车可得赶紧学会。”
“你们都在这附近买了地?”他觉得他只是一个多月不在,怎么村子变化这样大,人变化这样大,以前都是穷丁丁的,如今却说买地就买地。
“过几日还要建房子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说笑。
远边,“南风,我怎么觉得大伯傻傻的,说什么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六斤看着那边说话的人嘀咕。
“王六斤,你是不是找抽,说的都是什么话。”水水在一旁教训到。
南风看了看站在人堆了的大伯,“家里变化太多,大伯不清楚过程,吃惊在所难免,换成是你你不惊讶!”
“话虽这么说,但我觉得大伯的表情好好笑。杏花低着头笑,若不是手上鱼腥,她说不定捂嘴笑得更大声。
阿达有些担忧的看着远边,“不知道大伯会不会喜欢我们,以前只有你们在,我是不怕,如今大伯回了,若是不喜欢那就不能在这边呆着了。”
“放心吧,我大伯可好了,从来不说我们,以后接触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再说了,咱们以后是邻居,注定是要呆在一起的。”他看了看大家手上的鱼都弄得差不多了,“弄完了冲洗一遍,肥皂在那边上呢,记得洗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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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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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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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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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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