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哥,你的用处可大呢,你准备一下,去那边竹林帮我伐几根竹子,就你拳头那么粗就行。”平安虽然状似孩童,但是身体是个不折不扣的成年人,该有的力气一点没少。
平安听说让他伐竹子,二话不说进屋拿了一捆绳子还有砍刀。
这是平安的另外一个优点,他不像一般孩童那样对让他做的事情问东问西,若是此刻南风在,定要问她伐竹子做什么。
“你砍好了竹子,连着枝叶一起拖回来,不要劈掉了,记住咯。”
“记住了,那我走了。”
平安走后,冬月开始泡草木灰过滤碱水。
她要开始制作肥皂了。
肥皂的制作周期比较长,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而且皂化过程很是麻烦,以前她有搅拌机。可是这里只能靠双手。按之前的参照,碱液与油至少要不停搅拌一个半时辰以上。而且她还要准备装肥皂的模具。若不留下平安,她是无法完成这些事情的。
将草木灰泡好,她看了看自家院子里晾的柳根鱼,今日中午她要做六个人的饭菜,目前只有一碗红烧五花肉,一碗香煎柳根鱼,她去杂物房拿了些干笋用水泡起来,又去菜园摘了个嫩南瓜,又摘了好些南瓜枝子。
准备好这些,她又去清了清剩下的竹片条子,已经没多少了。
平安没多久就回来了,拖着两个大竹子,刚放好转身又跑了,不一会儿又拖着两根大竹子回来了。整个人累的气喘嘘嘘。冬月赶紧给他倒了碗水让他休息一下。
冬月拿过砍刀,将竹枝子都砍了下来堆到院子的角落。
“平安哥,你帮我把这根竹子砍成一节一节的吧,一节大概手臂这么长。”她指着其中一根竹子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每节底部从这个骨节底部开始断,隔断处不要破损咯。”
“这太简单了。”
平安拿着柴刀咔咔几下就砍下了一节,整根竹子砍完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而且完全是按照她的要求做的。她都想拍手叫好。
“再帮我将这10个竹筒从中间劈开。把上面的有隔断的地方清理掉,只留最下面一个隔断,最下面的隔断千万不要破损了”
平安虽有疑惑,但还是照办了。
他突然发现平安做这些做得又快又好,“平安哥,你会片竹片子吗?”
“会啊,以前二叔他们做簸箕,我都帮着片片子,你忘记了吗,二叔还夸我片的好呢。”
这个事儿冬月还真没有什么印象,而且她觉得最近她以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不过现在知道有个如此厉害的帮手,简直是大喜,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啊。她对着平安竖起了大拇指。“平安哥,你真是我的将星。”
“什么是将星?”平安问道。
“将星就是帮着我干大事的人,是很有用的人。”
平安高兴的笑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很有用的人,冬月还说是干大事的人,简直太开心了。
冬月也很开心,“剩下的三根竹子咱下午片成片片子,这会咱有更重要的事情。”
将竹筒子放到太阳下晾晒,她端着装油的菜坛子,又示意平安端着泡草木灰的盆一起来到了大伯家灶房。
“你先去将咱家的水缸打满水再过来。”
她要先过滤草木灰,将泡好的草木灰舀到锅里。生火煮沸还是搅拌。
煮了一炷香时间,又静置了一炷香的时间。
然后将上层透亮的碱水小心的舀到木盆里,将锅清理干净,按水和油3:2的比例将油和水全部倒进了锅里,她舀了两斤猪油的量。
“冬月,你这在煮什么,飘着一股油香。”平安回来了,站在灶边上看她煮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平安哥,你帮我烧火不要熄,等会我累了我们俩交换。”
就看冬月站在锅边不断搅拌,直至搅拌了半个时辰,中途还往里放了一些盐。
“平安哥,刚刚我做的你看到了吗?”见他点头,“那你就像刚才我做的那样不停搅拌,咱们换着来,不用再加盐了。”这活看着简单实则是个力气活。
平安实在是个干活的好手,后面干脆自己一个人搅拌起来,没有再让她上手。
“累不累?”冬月感觉到挫败,她只搅拌了半个时辰就觉得手酸了,这会平安已经搅拌了一个时辰了还好好的。
“不累。”
“那你先这样做着,注意灶里的火,我先回去做饭。”看天色快要接近正午了,捕鱼小分队不久就要回来了。
她回到自家灶房,将浮在水缸盆里的肉拿了出来,依着昨日的做法做了红烧肉,又用生姜爆油,将柳根鱼煎至两面金黄,中途淋上一点茱萸油跟酱油,柳根鱼太多,她足足装了三大碗,有一碗是准备给宋婶儿带去的。虽说不是糍粑鱼,但柳根鱼这样煎出来,味道绝对更好吃。接着她又用猪油渣开始炒干笋跟南瓜枝,最后将南瓜炖好。锅里放了玉米还有水,开始熬玉米粥。
趁着熬粥的工夫,她又跑到大伯家,皂液已经搅拌的很充分了。她又回家拿了竹筒,将之前劈开的竹筒又严丝合缝的用绳子系拢。
然后让平安帮扶着,将肥皂液小心的灌进竹筒,两斤猪油做出来的肥皂液刚好灌满两竹筒。将竹筒搬回家,家里正好有之前杂货铺老板送的两张油纸,裁了小块油纸将竹筒封好。小心的将竹筒立在柜子角,并用两个坛子挡在外面防止倾倒。肥皂就算成功了一半,等过个15日再来验收成果。
“冬月,我肚子饿了。”平安跟过来,看到桌子上一桌子的肉鱼,两眼直泛光,本来就肚子饿,这会儿更是肚子咕咕响。“这菜比昨日的还好。”他努力咽了咽口水。
“粥也快好了,平安哥,咱们忍一忍,等等南风他们。”
平安噘嘴点了点头,这个等待的过程简直是太煎熬了。他不时的跑到大门口去张望,怎么还没有回来。
好在没多久,大家就回来了。今日四人出去,每人带了一个桶,一个篓子,每个桶里大概有7、8条鱼。冬月给他们打水洗手,心里想着从今日开始,要给每个人记账了。
“我等你们好久了,肚子都饿扁了。赶紧洗手进屋吃饭吧。”平安不满意的催促着。
大家伙洗了手来到屋里,看到桌上的菜惊呆了,“这么多菜,有肉又有鱼,我们家过年都没有吃的这么好,冬月,你这得花不少钱吧。”水水领着六斤坐在下首。
“六斤没跟你讲这鱼是他跟阿达一起捞的吗?”东月见阿达有些拘束的站在一旁,连忙让他坐下,“阿达,尝尝冬月姐做的鱼好不好吃,还有六斤也赶紧尝尝。”Χiυmъ.cοΜ
“冬月,这回我也得去我二哥面前嘚瑟嘚瑟了。”
几人都先尝了鱼,鱼煎的焦黄,虽然没有油炸的那么酥脆,但软硬合适,皮脆焦香,而且没有一点腥味,还有一点点呛口味,这呛口味迅速霸占味蕾,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他们家里做鱼常见的做法就是煮鱼汤,不仅腥而且带着一点苦。一点儿也不好吃,就那腌鱼还稍稍过得去,但是腌鱼费盐,一般都是冬天没菜的时候才会每日吃两块。
接着大家又吃了红烧肉,肉切的很大,六人平均也就三块左右,他们吃得小心翼翼,就怕吃快了连啥滋味都没有尝出来就没有了,“简直是太好好吃了。”六斤吃得满嘴油,“南风,你可太享福了。”羡艳之情溢于言表。
一桌人吃得热热闹闹,阿达吃着吃着居然哭了起来,“要是我爹娘也能吃到这么好的菜就好了。”他虽然欢喜,但是背着爹娘吃独食他有些愧疚。
“阿达,别哭了。”平安拍了拍他的头,“你让冬月教你,日后做给你爹娘吃不就好了。”
“他就算有冬月的手艺,哪里舍得花那么多钱去买肉跟调料。”六斤嘴里嚼着笋,又夹了一个鱼,昨日的鱼抓得太值了。
水水瞟了她一眼,又给他夹了一筷子南瓜,“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只要大家努力,挣钱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你们想学这几样菜,我都教给你们。你们爹娘早晚能吃到,现在家里的菜不好吃都是油盐太少了。”冬月适时的鼓励。
“那我第一个学。”杏花难得在外人面前吃的这么狂放,二哥说的没错,那个红烧肉真真是太好吃了。
“那我第二个,我第二个。”水水吃了一口南瓜枝,这道青菜她最喜欢。
“我也学我也学。”阿达不甘人后。
“等你们条件允许了,一个不落全教。”,
一顿饭吃得大家心满意足,交头称赞,若是以后日日能吃到这样的菜该多好。
冬月跟大家说好今日抓鱼活动结束,又问大家明日是上午方便还是下午方便,大家想了想,定在了下午。上午还是在自家干活的好。
走时,冬月将剩下那碗香煎鱼拿给了杏花。
“怎么还给我一碗,你对我可太好了。”杏花乐颠颠的正准备吃一条。被冬月快速拍了一下作恶的手。
“不是给你的,是给宋婶儿的,昨日答应她要做糍粑鱼,但是鱼没有腌好,这个也是一样的。你可别偷吃。”
“我说呢,怎么还给我单独一碗,糍粑鱼是什么?”如今对于冬月嘴里说出来的吃食她很是感兴趣。
“就是腌的鱼块,跟这个做法差不多。”
“哦,那我走了,你若无事,也可以来找我,我们一起绣帕子。”
杏花一路优哉游哉的走回家,刚进院子就被宋婶儿数落了,“这么晚回,你是不是在冬月家吃饭啦,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听着你二哥胡咧咧就跑去蹭饭。”
“我可不是脸皮厚,我是在冬月家吃饭了,但是是冬月非让我吃饭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大家都在她家吃饭,好几个人呢,喏,”她将手上的碗端到宋婶儿跟前,“冬月让我带回来孝敬您的。”
二虎闻着味儿跑了出来,“我尝尝,什么好东西,哟,是小鱼。”他趁宋婶儿不备抓了一条塞到嘴里,“恩恩,就是这个味。”说着又要去拿,被宋婶儿一巴掌拍开,“一点规矩都没有。”
“娘,你尝尝嘛,真的很好吃。”二虎没有拿到第二条,眼睛围着碗打转。
“去灶房拿双筷子,既然是冬月做的,那咱们都尝尝味道。”
“奶,我也要吃。”大毛看到嚷嚷道。
“我也要,我也要。”二蛋跟着起哄。
“你两不能吃,味道可呛人。”二虎将两个侄子拉到一边,不让他们碰碗。
“呛人那二叔你怎么吃得那么香,你骗人。”大毛反驳道。
“我骗你干啥,不信你们问你姑姑,反正这味大人不怕小孩怕。”二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杏花对着二人撇嘴摇头,“你二叔这回没有骗你们。”
宋婶儿用筷子夹了一个放进老伴儿嘴里,又夹了一个放在自己嘴里,瞬间满嘴生香。
“我昨日还觉得二虎说话夸张,如今这鱼吃到嘴里便觉得二虎原来一点没有夸张。”刘原发来不及接宋婶儿的筷子,直接用手又抓了一个,他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大儿子儿媳,“你们也尝尝,味道那个美。”
大虎这才夹了一个喂给翠妞,然后自己也夹了一个。
“嫂子,怎么样,好吃吗?”杏花乐滋滋的看着众人。
翠妞点点头,“这里面放了什么,味道真霸道。”
“带劲儿。”大虎两下就嚼完了。
“应该是茱萸油,昨日冬月买了半斤茱萸油,可是花了20文钱呢。”难怪酒楼老板会买冬月的鱼,若是她有钱去酒楼,她也得点这鱼,可太好吃了。
“这丫头可真舍得吃。”刘元发感叹到,这味道吃了上瘾,他原本还想吃,但看了看家里人,抿了抿嘴作罢。
两个小的看着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却没得吃,哇哇哭了起来。
“看把两个娃娃馋的,算了,”他给两人一人夹了一个,“呛嘴可不许哭。”
两人这才破涕为笑。接过鱼吃了起来,二蛋咬了两口辣得直吐舌头,翠妞给他舀了一碗水,他喝了口水又接着吃。
大毛看样子倒是不怕辣,他吃完一个,又看着她奶手里的碗,碗里还有两个。
宋婶儿又给他夹了一个,他笑得直咧嘴。
“那这最后一个给我。”二虎探手拿走最后一条鱼,一步退后,就怕她娘又给一巴掌。
“你也给杏花一条,若不是她拿回来,你吃啥。”
“得了吧,她都吃饱了回的,肯定比咱都吃的多。娘,你给我找个做饭好吃的媳妇吧,这样我以后就可美了。”
“你想得到美,若是媳妇那么好找,我就不发愁了,之前申文说亲聘礼都涨到六两了,真是不老少,咱家如今都得紧吧过日子,你以为想要哪样就哪样的。”
一家人都吃得回味无穷。
“杏花,你们去抓鱼要不也带我一起吧。”虽然跟一群小子丫头一起有点儿跌份,但谁让他无聊呢。
“不成,我们不缺人。”杏花摇了摇头。
“你自己的事情做好都不容易了,少去搅和他们。”
“娘,你真是偏心眼儿,怎么杏花可以去捞鱼玩我去就成了瞎搅和,你是不是我娘?”
“你是不是皮痒,又开始胡说八道,他爹,你管不管?”
“别,别,我开玩笑的,不去就不去吧。”二虎看着他爹找笤帚赶紧求饶。
杏花对着她娘眨了眨眼睛,调皮的笑了笑,像是在说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了。
“哟,咱们的大忙人回来了,怎么没人出来迎接一下。”
阿达刚回到家就在门口碰到了乔氏,“大伯母!”他招呼到。
“一早就跑没影,鸡也没有喂,衣服也没有洗,你这是想上天啊你。你奶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说吧,去哪儿了。”
“大嫂!”刘氏听到声音赶紧从屋里走出来,“衣服不是说饭后我来洗吗。”说好了的怎么又发难呢。“阿达,锅里留了粥”刘氏关心的说到。
“这么晚回来还想吃饭,”她瞪了刘氏一眼,“那碗粥我拿去喂鸡了,早上鸡没喂,可给饿坏了。”
刘氏愣在原地,那是她专门给阿达留的粥,“大嫂,你太过分了。”刘氏看着她眼圈泛红。
“过分,我过分?”乔氏一甩手中擦手的布巾,“到底谁过分,成天见不着人,家里一堆活儿不干,还想吃现成的,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要么,你们也跟我家大力一样往家里给钱啊。”
阿达见大伯母不依不饶,赶紧拉着她娘回了屋。
“跟我硬气,你们倒是要有那个本事啊,就知道往房里躲,院子里的活做不做!”大伯母的声音中气十足,听得阿达心中烦躁。
“怎么又跟大嫂吵上了。阿达,不是爹说你,你今儿个可是回的太晚了,玩也要注意时辰。”张二保叹息的摇摇头,他本来想出去理论两句,但大嫂提到给家里钱他就退缩了。
“大嫂如今越发的看我们不顺眼了。”刘氏将阿达拉到床上坐下,“等会你大伯娘休息的时候,我再给你熬点粥,你先忍忍。”
“娘,我在冬月姐家吃过了,吃得可好了,不饿。”
“你在冬月家吃的?”张二保有些讶异,“她家比咱家还困难,你怎么能在她家吃饭呢,以后别这么不懂事,省得给人添麻烦。”
“知道了,爹。”他忍了忍终归没忍住,“爹,咱不能跟大伯母分开过吗?”
张二保沉默了一阵,“爹知道你不喜欢你大伯娘,但是如今爹的脚这样,”他拍了拍无力的左脚,“分开过日子会更艰难。”
“我不怕,娘也不怕。”他扯着他娘的衣袖想要得到他娘的认同。
“阿达,分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咱凡事多忍忍也就过去了。”刘氏摸了摸儿子的头,她何尝不想分家单过,但是他们实在是没有这个条件任意妄为。
另一边,乔氏回到屋里。
“我说你这个婆娘,成天盯着那边做什么,非要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娘都不止跟我说过一次了”张大力一边在柜子里翻衣一边数落到,“我那个蓝色褂子去哪里了?”
“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娘越偏着他们我越气不顺。”乔氏冷哼道。
“娘啥时候偏着他们了,不都是你说了算吗!”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我没有生个带把的,那头生的是带把的,娘如今还时不时刺我两句呢,若不是你得力,你看我在这个家有没有地位,你成天在外面,不知道我在这个家里的辛苦,如今倒是怪我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张大力,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得,得,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不过一点,别太过分,好歹也是我兄弟。”
“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把你当什么,成天就种种地,编编框,编框能得几个钱?”
“家里的活不都是二弟他们在做,你成天把人指示的团团转你当我不知?”
“干点活而已又不会少块肉,若是不想干活,成,跟你一样拿钱出来,我怎么就不讲道理,关键是这将道理也得看跟谁讲不是!”
“你这嘴皮子,说什么都有理,懒得跟你讲。”
“哼!”老太婆果真偏心,居然还告她的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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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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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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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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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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