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远处吴松将手一挥,土匪们顿时停下脚步。
“他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梁惠将军问道。
闵尘看向远处一脸得意的土匪:“没有,他们只是想做一只猫,戏弄戏弄即将被吃掉的老鼠而已。”
“只可惜,我们不是老鼠,是老虎。”将军微微一笑,自信地说。
果然如此!只见对面的吴松叫道:“闵秀才,我知道你站在那里看着我们。”
“你的十个神箭手不是我们的对手!你赶紧投降吧,投降我就给你一个六当家的当当,顺便分你一百两银子。”
闵尘高声回道:“你们这些土匪,看上我的九万两银子,便杀上门来,此仇与你们不共戴天!二狗子,吴壮,你们两个奸细,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杀了你们,给桃梅坳的人报仇。”
二狗子与吴壮听了,哈哈大笑:“闵秀才,你已经是将死之人,想报仇也报不成了。”
只是吴松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何闵秀才不怕死?是不是他设了埋伏?
当下便叫了几人往四周到处查看。
这几人爬上四周的山坡:完全不见一个人影。哪里像有埋伏的样子!
二当家余庆叫道:“大当家,别特么犹犹豫豫了,赶紧下令吧,攻上去,将那个闵秀才一刀砍了,早点回去分银子。”
此时,吴松才真正下定决心,他将手中令旗一挥,狂叫道:“杀!”
众土匪鬼哭狼嚎般地叫着:“杀啊,抢银子去啊!”
一窝蜂似的沿着大道直直的冲了进来。
闵尘将手中的三石弩一压,弓弦便挂得满满的,搭上一支长箭,瞄准。
土匪们越来越近,离闵尘只有二百步了。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闵尘沉着冷静,轻轻扣动手中的扳机,瞬间,长箭离弦而去,正中一名土匪。
“攻击!”梁将军将手中令旗一挥,大声喊道。
突然之间,大路两边的小坑里面、灌木丛中、大树上面,稀稀散散的冒出几十名持弓的士兵,将弓压得满满的,瞄准射击。
一轮箭雨下来,土匪们立即死的死,伤的伤。
吴松大喊:“糟了,中埋伏了!赶紧竖起盾牌,挡在前面。”
闵尘见他们竖起了藤盾,便抽出一支油箭,将它点燃,一箭射出,正中藤盾。
这些藤盾为了能够防水和持久耐用,全部用桐油浸泡过。普通的箭根本就射不穿,更别说伤后面的人了。xǐυmь.℃òm
但是这些藤盾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怕火。
闵尘的火箭一射出,藤盾上面的桐油立即引燃,火势旺盛,几息之后,整张盾牌都是火。
而周围的神箭手们也立即更换成火箭,一阵箭雨过去,大部分盾牌都着火燃烧,土匪阵营里,浓烟弥漫,乱成一锅粥。
快速的、远距离的精准打击,土匪们一个接着一个,不断中箭倒下。不管是往中间逃还是往外面逃,迎接他们的,是一支又一支的长箭。
土匪们慌了。
“完了!我们中圈套了。”
“是吴壮,是吴壮害的我们!”
吴松听了,一把拉过吴壮,阴沉着脸:“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当家的,我真的亲眼见到银子了,但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人,这些人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这个叛徒,留你不得!”吴松说着,冷不防一刀下去,吴壮的脑袋便被他砍了下来。
“赶快进攻,谁要是后退,就如同吴壮!”
吴松瞧了眼马三癞子身边的二狗子,叫道:“马三癞子,砍了二狗子这个叛徒!”
马三癞子抽出刀来,朝着二狗子的腹部就是一刀,二狗子躲避不及,刀子深深插到他的肚子里。
“二狗子,不要怪马三哥狠,这是为了生存。”马三癞子说着,便松开了刀柄,二狗子便如同死狗一般,倒地不起。
六十人,每人一百支箭,就是六千支,而且,经过二十天的训练,用压臂挂弦、上箭、瞄准、射箭,一气呵成,迅速无比。
几乎只要几息时间,就有能射出一百步远的箭精准射出。每一支箭,收割着土匪们的性命。
近了,只有五十步了。
闵尘将手中的弓瞄准着手中拿着令旗的大当家吴松。
就在吴松将令旗挥下停顿的一息,闵尘抓住时机,扣动扳机,长箭就如闪电一般,击中吴松的面门。
吴松感觉脸上一痛,那支箭深深刺入,已经刺破颅腔,深深扎入到脑髓之中。
瞬间,吴松重心不稳,从马背上翻身掉落,摔到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大当家的死了,快逃!”众土匪见吴松已死,哪里还有战意,便生出逃跑的念头。
梁惠将军全程没有参战,只是在安全距离之外仔细的观看着。
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六十名神箭手,没有一人受伤,没有一人死亡。
三百多土匪,只剩下四十多个,全都跪在那里,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投降了。
这时,桃梅坳在上官家干活的年轻人才跑了过来帮忙,他们用绳子将这些投降的土匪全都绑了起来,等候发落。
马三癞子在乱战之中,不知被谁一箭射中咽喉而亡。
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不甘。
“这里还有一个活着的,是二狗子!”一名桃梅坳的人发现倒在地上的二狗子,便大声叫道。
二狗子此时醒了过来,他轻声地说道:“帮我一个忙,叫……叫一下牛娃!”
那人求助的看了看闵尘,闵尘点了点头,那人便飞快地跑去找牛娃去了。
牛娃听到二狗子受了重伤,慌忙丢下手中的活,一路跑了过来。
“二狗子,你坚持住,你会好起来的。”牛娃看到二狗子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刀,便哭着叫道。
“牛娃,你别哭了,听我说!”二狗子用尽力气,慢慢地说着。
“牛娃,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如果听你的话,我就不会是这个下场了。”
“这把刀,是马三癞子刺的。牛娃,你要帮我报仇!”二狗子说着,艰难地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他还不知道马三癞子已被乱箭射死。
“牛娃,你的眼光真好,跟着闵秀才……好好干!”
牛娃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就像下雨一样:“二狗子!你这个傻样!你会好起来的。”
牛娃放下二狗子,跪到闵尘的面前:“闵少爷,求求你,救救二狗子!”
闵尘摇了摇头,沉重地说道:“救不活了。”
牛娃又跑回去,抱着二狗子:“二狗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别睡!二狗子!”
“牛娃,我要走了……你听我的话……好好跟着闵秀才!”
话刚说完,二狗子的头便歪在一边,再也没有了呼吸。
“啊!”牛娃大吼着:“马三癞子,我要杀了你!”
牛娃提着刀,找到马三癞子的尸体,用力刺着,刺着,忽然,他扔下刀,捧着自己的脸,嚎啕大哭。
众人都悲伤的看着牛娃,这个曾经的泼皮无赖,在闵尘的管教之下,幡然悔悟,走上一条正道来。
他们替二狗子惋惜的同时,又为牛娃感到庆幸。
整个桃梅坳的人,更是为自己感到庆幸,能够团灭银宵山的土匪,能够跟着闵尘,每日三餐饭,还有每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这是整个大乾王朝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们暗暗下定决心,今生今世,跟定闵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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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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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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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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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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