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尘算了一下,装满货物的马车,一天最多走上一百里路,而且马的耐力还没有牛车大。
如果此时派出骑兵,快马加鞭,定能在黄昏的时候追得上。
“袁太守,借我一百骑兵!”将军两眼似铜铃,紧紧盯着他。
袁太守心中犹豫不决,到底是借还是不借?
突然之间,他想起今天从朝廷传过来的消息,匈奴兵已经大败大王子十万兵马,他们越过城墙,往内地杀来,不用十天半月,就能杀到京城!
如果大王子不济,而二王子又是如此小心眼,睚眦必报,杀敌重任又要重新落到三王子的手上。
只有三王子,才有能力将匈奴兵杀败,这是整个大乾王朝都清楚的问题。
就连老眼昏花的皇上,心中也明白着。
袁太守心中有了决定,抽出令箭,叫道:“差人到营里挑选最好的骑兵一百五十名,最好的战马一百五十匹,紧急到此,有重要任务。”
将军心中一颗不安的心就此放下。
不一会,一百五十名骑兵便赶了过来。
袁太守便将印信交给将军,说道:“梁将军,这一百五十人就交给你了。”
将军将印信拿在手中:“全部骑兵听令,向东追击!”
出了蓝田城东门,这才开始发现车辙深深的痕迹,闵尘下得马来,仔细观察,发现有七辆大马车的车辙。其中有六辆大马车车辙很深,估计装的都是银子。另外一辆,应为护卫乘坐的。
如此沉重的银子,只用六辆大马车装着前行,那速度一定非常慢。
闵尘稍微放了心,便上马急追而去。
太阳已经离山顶越来越近,一百五十骑沿着车辙追了整整一个时辰。
“快看!”奔在最先的几名骑兵大叫道:“马车,我们找到了!”
众人于是紧急挥鞭,战马奋力前冲,不一会,便将这些人给包围了起来。
为首一人从马车中站了出来,喝道:“你们是哪边的兵士,谁给你们胆子,竟然冲击皇家车队!”
众人分开,将军骑着战马,缓缓走到最前面。
他看着那张脸,上面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右脸延续到左脸的眼角之处。
“张子年,想不到真是你!”
那刀疤脸睁大眼睛看着将军,却没有下马来:“参见三王子!臣披甲在身,不方便行礼,还望谅解。”
“不知三王子哪里来这么多兵马,围着我这朝廷命官,是想造反吗?”
梁惠将军静静立着,没有回话。闵尘立即知道,三王子根本不愿意与他对话。
闵尘当即来到梁将军的身边:“你们盗取太守府的银两,已经不是朝廷命官。快点主动将赃财交上,乖乖束手就擒,不然,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谁?”刀疤脸问道。
“我只是一个破落秀才罢了。”闵尘叫道。
“你就是那个上门女婿,闵尘闵秀才?”刀疤脸张子年说道:“你跟着三王子没有出息,还不如投到二王子处,二王子已许你四品京官,分府邸一处……”
闵尘哈哈大笑:“想不到闵尘的名号竟然传到了二王子处,只可惜我闵尘只认识三王子,不知二王子为何人!”
“你——”张子年气极,抽出大刀,指着闵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将军问道:“先生,人已堵住,怎么办?”
闵尘低声说道:“将军,只要这些人开不了口,那就什么都不用考虑了。”
将军点了点头。
“儿郎们,杀吧!杀一个十两银子!”
一百五十名骑兵听到命令,举起刀枪,冲杀上来。
张子年身边十几名大内侍卫,武功高强,转瞬间,就有十几名骑兵倒在他们的手中。
将军举刀正要冲上去,闵尘一把拉住:“将军,你的伤口还没好透,现在不能冲杀!”
急躁的鼓点响着,进攻的骑兵们悍不畏死,踩着鼓点往前冲。
混战已经开始。十几名大内高手,在一百多人的围攻之下,怎么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无数长枪从各个角落里刺向这些高手,大部分都躲过去。但是,从后面刺来的冷枪,又怎么躲得掉。
没多大会,地上已经躺满死人。
十几名大内侍卫无一幸免,全部死在乱战之中。
闵尘走向那些马车,将遮盖的厚布掀开,一堆堆的白银映入到眼内。
四万两,全部被追回来。
当闵尘掀开最后一辆带棚马车时,里面竟然绑了四人。将他们嘴里的布扯下,年老的立即跪倒在车内:“大人,饶命!饶命啊!”
闵尘便叫人给他们松了绑:“你们是库吏的父母吗?”
“是的,是的!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一百五十人的骑兵队伍,经过这场大战,就只剩下了一百三十六人。十四人便魂归极乐之地。
闵尘心中十分愤怒,三王子梁惠被二王子陷害,流放到蓝田府,想不到还派出人来监视。
二王子身在朝廷之上,整日跟在皇上的身边,学习帝王之术,皇上就是准备将皇位传给二王子。
只是这个二王子,还是放心不下荒野之地的三弟,时时派人监视。
闵尘深深的替梁惠唉叹。
生于帝王之家,就是这样,兄弟之间互相残杀,都是为了掌管最高大权。
而闵尘,不知不觉之间,竟然也卷了进来,再也无法分身而去。
自己的田园生活梦想,自己的行医梦想,不会因此而断送吧?
骑兵带着马车,调转车头,便往蓝田府返回。
经过一夜的行军,第二天天色微亮,队伍才回到蓝田府之内。
见到银两被追回,袁太守也松了口气。
同时他又开始担心,通过这次事件,袁太守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进入到三王子的阵营,他们的生与死,已经紧紧捆绑在一起。
袁太守还是有些后悔:二王子如果没有收到银子,一定会派出侍卫再来查探,一旦查出真相,那么就是二王子的报复之时。
此时,三王子处于绝对的弱势状态,在二王子的大权之下,三王子就是一待宰的羔羊,袁太守更是这羔羊中的一只。
袁太守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将军,库吏一家留不得!”
“为什么!”
“如果二王子得知银子没有送到京城,定会派人调查,只要查到库吏一家,那么,就一定知道是我们干的,因此,他们留不得。”
闵尘摇了摇头,袁太守还是胆子太小了:“太守,你觉得如果没有库吏一家,二王子就查不到了吗?不止有库吏一家,而且,沿途众多的人家都看到我们出兵了!”
“再说了,二王子在京城一听到这个消息,根本就不用猜测,就知道是我们干的。就算他笨,猜不出来,但是他一口咬定,就是三王子干的,我们又能怎么样?”
袁太守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闵尘笑了笑:“太守,这段时间,你就加紧练兵吧,不出意外,可能你的军队将会前去勤王,抵抗匈奴了。”wWW.ΧìǔΜЬ.CǒΜ
梁惠将军听了闵尘的话,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太守,放心吧,跟着我,有肉吃。”
袁太守听了,这才将库吏一家放回,但是库吏却因为监守自盗,被判流放一千里,去了北边边境之地,估计此生再也难以回来。
九万两银子不能再放在太守库房之中了。
太守急忙又找了十辆马车,将银子全部装上,十六辆车,袁太守又派出二百骑兵护送,直到正午,这一行才赶回到桃梅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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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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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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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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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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