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流年不利。
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我跌跌撞撞地踏入一栋废弃的楼房,环顾四周,一楼视线开阔,并没有适合躲藏的地方。
看着通往二楼黑漆漆的楼梯口,我喘着气,忍着在神经中横冲直撞的疼痛,抬起手,撑着墙,穿过狭窄的楼梯通道迅速窜入一间废弃房间内,关上门,靠着墙壁坐下。
大意了。
本来以为他们只埋伏了一波,一明一暗,谁知道他喵的还有找机会刺杀的。
虽然暂时把尾巴甩掉了,但大家都是道士,找到我也只是时间问题。
需要赶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希望能在下一场战斗中活下来吧。
思及至此,我咬着牙强忍着后背传来的疼痛,脱下身上浸染鲜血的外套,用刀将还算比较干净的外套内衬撕成条,放在一边备用。
冰冷的寒风从破洞的窗户闯入空荡荡的室内,嘲笑着狼狈不堪的青年,带走室内为数不多的热量。
“真冷。”
撩起染血的衣衫,看着腹部还在淌血的伤口,取出还沾着血的酒瓶,猛灌了一口冷酒,叼住衣角,防止它滑落打扰我处理伤口,忍着刺痛,用准备好的布条缠住伤口,压迫止血。
本来还想处理一下腿上和脊背上的伤口,谁知道,下一秒,一道喊叫声彻底打破了我的计划。
“快!他在这儿!”
靠。
怎么这么快。
握紧已经被血弄得黏糊糊的匕首,我挣扎着站起身,将耳朵贴在墙上,数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一个,两个,三个……
来的人不少。
要死在这儿了吗?
我还不想死……
掐起手诀,催动鬼面蛊,看着那只从我手心皮肉里钻出来的黑色蛊虫,我自嘲似的笑了笑,沉声道。
“杀了他们。”
黑色的蛊虫只是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触角,随即跃下我的手掌,从门缝钻了出去。
蛊虫没有思想,害人的是蛊师的欲望。
想当初,当我爹得知我被鬼面蛊寄生的时候,他便让我立下血誓,此生绝对不用鬼面蛊害人,否则不得好死,此时,卑劣的我却在死亡面前堂而皇之地违背了这个约誓。
苦笑一声,我慢慢地挪到落满了尘土的窗边,藏在阴影之中,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楼下。
果然,还有一部分人在楼下守着。
真是的,为了杀我这个菜狗,组织这次派了多少人啊?
靠在墙壁上,我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气息,轻咳一声,沉声道。
“道友,此事与你们无关,为何非要杀了我不可。”
楼下,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咆哮着闯入了我的耳边。
“谁和你是道友!?你这个魔道中人!我们是来除魔卫道的!”
闻言,我刚想开口辩解,一道熟悉的低沉声音忽然闯入了我的耳朵。
“司北晨。”
是羂索。
还不等我回神,肩上忽然多了一点重量,是一件黑色的西装,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抚上了我的侧脸,轻柔地为我拭去了脸上的血点。
被吓了一跳的我下意识抬手去挡,却被那人直接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干的不错啊,司北晨。”
抬眸,只见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羂索脸上正挂着得体的微笑,但那笑意并没有爬入眼底,占据眸底的反而是丝丝缕缕浓重的怒意。m.xiumb.com
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我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他传送出来的,现在的我正站在那栋破楼下,而且,刚才那群对我叫嚣的人已经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尸体,倒在了腥臭的血泊之中。
看着眼前低着头,浑身是伤的青年,羂索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怒火,眯了眯眼睛,幽蓝色的咒力缠上青年的躯体,轻柔地抚平那一道道骇人的伤口。
“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得不到回答的羂索不满地轻啧一声,攥紧了手指,警告似的用食指点着那只被自己攥进手掌之中的手腕。
无声的催促。
尼玛。
好痒!
轻啧一声,我一把抓住羂索的手指,猛地发力,想将那只攥着我手腕的手掰开。
“我在被人追杀。”
闻言,羂索歪了歪脑袋,看着眼前的青年,抬起另一只手,扣住了青年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我问的是,你身上为什么有五条悟的咒力残留?”
我去!?
你是狗吗!?
我该怎么说?
劳资去和五条悟密谋怎么弄死你?真的准备一点求生欲都不带了吗?笑话!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着青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羂索皱紧了眉头,沉默良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闻言,我眨了眨眼睛,迅速避开羂索的视线,信口胡言。
“可……那可能是在哪儿遇到了我没注意吧。”
看着青年渐渐染上霞红的耳尖,羂索眯了眯眼睛,冷声道。
“哦?是吗?”
“我能骗你不成……对吧?”
察觉到羂索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我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发凉,果不其然,下一秒,我们身边的景物就由废弃的大楼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啪嗒。
明亮的灯光随之亮起,我这才发现,我们竟然又回到了那家旅馆之中。
“既然是遇见,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听见了你针对两面宿傩设下的阴谋?嗯?混乱中立的司先生?”
我去——
你都知道还问我干嘛!?
轻啧一声,我不耐烦地拨开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歪着脑袋看着怒气冲冲的羂索,耸了耸肩膀。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羂索笑道。
“杀了你?我还没有得到我要的答案,我为什么要杀了你?除此之外……”
说到这里,羂索没再出声,反而一把扣住了我的肩膀,我迅速反应过来,调整好位置,避免被他按在地上。
见状,羂索轻笑一声,抬腿,一脚踹在我的腿弯处,想要逼迫我跪在榻榻米上。
轻啧一声,迅速调整好自己的重心,刚想和羂索拉开一段安全距离,一道冰冷滑腻的触感忽然缠上了我的肩膀,偏头去看,却对上了一只棕色的竖瞳。
哈喽呀~
蛇大哥。
你怎么又来了(哭)?
“我去你大爷!羂索!你***!****!你他喵的到底想干嘛!?”
看着青年强装镇静的模样,羂索皱紧了眉头,垂眸,敛下眸中情绪,本来是不想用蛇吓他的。
走到青年身后,顺利地将那人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这才收回了那只蛇形咒灵,羂索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臂环上青年的腰,安抚着青年的恐惧。
“为什么要骗我?”
你有病啊!?
如果说实话的话,我还要不要命了?
察觉到青年的愤怒,羂索长叹了一口气,轻笑一声,随即陷入了沉默。
本来以为他已经发完疯了的我刚喘了一口,一阵濡湿的温热忽然贴上了我的后脖颈,引得我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换来的是羂索的一声轻笑。
“操你大爷!你再动一下试试!?”
看着那个印在青年后脖颈上的印记,羂索皱紧了眉头,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印记里混入了别人的咒力。
而且青年还在阻止自己清除。
不爽。
箍紧手臂,限制住青年的挣扎,抬手捂住青年还在不断咒骂的嘴,羂索低下头,虔诚地吻着那已经被自己欺负地泛红的皮肤,直到将那缕烦人的咒力全部祛除干净。
“司北晨,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两面宿傩的死活,也不在乎你的立场,我在意的是你为什么骗我?如果我没有提前设下术式,你的命运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清楚。”
我能感觉到烦人的温热吐息喷洒在我的脖颈边带来的细微痒意,却没办法从罪魁祸首的怀抱之中跳脱,不是我不想,而且……
“尼玛!放开我!劳资死不死,死哪里,关你什么事?”
察觉到青年的抗拒,羂索皱紧了眉头,拢紧了青年的腰,将脑袋埋入青年的颈窝,闷声道。
“因为我爱你。”
艹?
活了二十年,劳资竟然在有生之年听到了告白?
不过……
这告白的对象是不是有点……不,是很不对劲啊我去!
忽略正在狂跳的心脏,我挣扎着想要从羂索的怀抱里挣脱出去。
“滚!离劳资远点!”
见状,羂索轻啧一声,放开环着青年的手臂,在青年快要挣脱的前一秒,再次将人压在自己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榻榻米上人,俯下身,望着青年泛着薄红的脸,冷声问道。
“看着我,司北晨!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
看着羂索那双含满了深色的眸子,我迅速错开视线,抬起手,推搡着他的胸膛,大声回答道。
“没有!”
似乎是这两个字太过干脆,也似乎是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劲,第一次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是什么感受的羂索望着青年的脸,轻笑一声,任凭汹涌的情感将所有理智踢出大脑。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三番五次地救我!?为什么非要拒绝认清自己的内心?对你来说,接受你喜欢我这件事实就这么不堪吗!?”
轻啧一声,我冷声怒道。
“我不喜欢你!我恨你!”
看着青年抗拒的模样,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羂索烦躁地俯下身,凶狠地斯吻着青年的唇,贪婪地掠夺着青年肺里仅剩不多的空气。
一吻吻毕,看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青年,羂索轻笑一声,道。
“你的心跳可骗不了人,司先生。”
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液,盯着羂索的眼睛,我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跳你大爷!起来!”
“除非你杀了我。”
“尼玛!离我远点!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闻言,羂索轻啧一声,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腕,将它们全部按在青年头顶。
“我不同意。”
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自己真的动了心,我能听到自己的心正在狂跳。
“你他喵的给劳资理智一点行不行!?”
闻言,羂索轻笑一声,垂眸,黑色的眸子里满是引诱,低沉的嗓音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向青年已经泛起雾水的眼睛,笑道。
“昨天你就说让我理性地放弃,可是当我快死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有选择最理智的方式吗?”
似乎是被那视线烫了一下,青年下意识偏过脑袋,主动错开了交错纠缠的视线,却将自己白皙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了狩猎者的眼前。
湿漉漉的温热触感从颈侧传来,引起青年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雾气氤氲的黑色眸子里仅剩的清明还在苦苦支撑。
“不是,我当时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有想清是非轻重,我现在后悔了,不行吗?”
低沉的嗓音带着温热的吐息缠上青年的耳垂。
“后悔无法改变事实。”
他喵的,再撩肯定出事!
“羂索!你够了!滚开!”
明明是强硬的词语,却有意无意被染上了告饶的意味,闻言,羂索抬起眼皮,看着青年投向自己的视线,掩藏在眸底的示弱清晰可见。
而这抹示弱落入羂索的眼中却成了诱惑,最极致的诱惑。
黑色的眸子暗了又暗,滚烫的呼吸将主人心中的躁动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
“小先生,我的耐心已经见底了。”
看着青年眼睛里的挣扎,羂索低声嘟囔道。
“小先生,别拒绝我,求你了。”
似乎是这样的示弱起了作用,看着青年被逼的泛红的眼尾,羂索小心翼翼的舔去那滴挂在眼角的泪珠。
“嗯!?够了!羂索!你不要得寸进尺!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需要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
“小先生,你不爱我吗?”
“喜欢。”
“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恨你。”
“我知道。”
即使注定不会有结局,也想要去铭记此刻的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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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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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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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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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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