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静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她必须要抓住,要不然她就真的要嫁给许二狗了。

  想到许二狗,她就恨得牙痒痒。

  那个狗东西竟然又去她家提亲了,这次的提亲礼更寒酸,上次还有一刀肉,这次连肉都没有,只有一块豆腐和一瓶酒。

  彩礼也只有二十块。

  对,是二十不是二百,当时她看到那两张皱巴巴的大团结,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

  最可气的是她爸竟然答应了。

  二十块钱彩礼就把闺女卖了!

  许二狗这样的穷鬼如何给她想要的富太太生活,她还不如一头撞死在那块豆腐上算了。

  罢了,不开心的事情不提也罢。

  关键是接下来的事情。

  夏日的午后炎热异常。

  宋文静迈着小碎步走在田间地头,她已经偷偷观察过了,沈文安的水壶就放在地头的那棵大柳树下,军绿色的大水壶,不是谁都能买得到的,在一众瓦罐陶罐下很显眼。

  很好辨认。

  这次一定不会弄错。

  这个时候,所以人都已经吃过午饭,短暂的休息过后,重新投入到割麦子大业中,大柳树下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最好。

  方便她下手。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的下药经验,宋文静镇定了许多。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大柳树下,坐下后拿起自己家的陶罐倒了一碗水,借着喝水的动作观察周围情况,见没人注意到她,迅速找到沈文安的水壶将药倒进去。

  幸好水壶里的水所剩无几。

  要是还有一大壶水的话,药效肯定会被稀释,现在这样最好,浓稠又香甜,保证喝了会‘兽性大发’。

  做完这一切。

  宋文静淡定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朝着自己的任务田走去,和沈文安只隔了一道田垄。

  天时地利,现在就差人和了。

  沈文安手握镰刀,埋头苦干,倒不是说他多喜欢干农活,只是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他只能用挥洒汗水这种方式来发泄多余的荷尔蒙。

  他也喜欢这种感觉。

  累了一天,晚上回去倒头就睡,也免得去想那些扰人心烦的事情。

  麦田里又闷又热。

  喝下去的水很快就转为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沈文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扔下镰刀去大柳树底下喝水。

  宋文静表面上在割麦子,暗地里却一直在关注着沈文安的动静,看着他拿起水壶一饮而尽,她悬着的心才落在肚子里。

  这下好了。

  万事大吉,只欠东风,药效应该很快就要发作了,如她所愿,沈文安喝完水后重新返回麦田,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麦田里好像更热了。

  闷得人喘不上气,心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烧,顺着全身的血液奔涌至某一处,似乎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就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气息。

  沈文安竭力压制下心底的欲望,烦躁地甩了甩头,额间的汗珠争先恐后地落下来,有几滴甚至飞溅了一旁,刚好落在宋文静脸上。

  滚烫的汗水带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熏得人腰酥腿软。

  宋文静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她有经验,药效八成是发作了,她偷偷观察着沈文安的表情,见他的脸色越来越红,甚至眼神都不复清明,脸上的喜色快要压制不住。

  机会来了!

  宋文静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几秒,鼓足勇气冲到沈文安身边,抬起头用一种温柔得能掐出来的声音和他说话。

  “文安,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要不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说着,她就扶上了沈文安的胳膊。

  离得近了,男人身上清爽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宋文静的心也跟着躁动起来,这个男人真的好英俊。wWW.ΧìǔΜЬ.CǒΜ

  意乱情迷的样子更迷人。

  哪怕他此刻浑身温度烫得吓人,但也无损他清贵不凡的气质,反倒散发着快要爆炸的荷尔蒙。

  宋文静愈发温柔。

  整个人像是一条软若无骨的水蛇一样攀上沈文安的肩头,刚想再添一把火,突然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翻在地。

  后背重重砸在地上。

  压倒了一大片麦子。

  宋文静疼得龇牙咧嘴,慌乱地爬起来,冷不防却对上一双冷酷的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通红似血,冰冷无情。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文安抬手,用力按住太阳穴,那里突突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他努力保持着清醒,冷冷的扫了宋文静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离我远点,滚!”

  “文安,你怎么了?”

  宋文静还不死心,满眼都是疑惑,沈文安的反应太不正常了,既然药效发作了,他就应该意乱情迷的扑倒她啊。

  为什么和她吃了药的反应一点都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是药量不够?

  哪里是药量不够。

  药量很够,沈文安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干燥得快要喷出火来,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

  这是沈文安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然后他就踉跄着脚步朝河边走去,麦田距离小河有一段距离,这断路就像没有尽头似的,无论如何都走不完。

  有社员直起腰,看着沈文安的身影奇怪的咦了一声。

  “沈知青干嘛去了?”

  “你管人家干嘛,人家那么有钱,就算一个工分都不挣,都能养活得起自己,你还操心自己吧。”

  那社员想想也对。

  还是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吧,只是宋文静咋又跟了上去,这女人又想干啥?

  都要嫁给许二狗了,难不成还惦记着沈知青?

  唉,现在的年轻人,见一个爱一个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那社员不再八卦,埋头继续割麦子。

  沈文安这边。

  他一路摇摇晃晃往河边走,眼前的一切都是朦胧的,好不容易看到了冒着凉气的小河,他心底一喜,想要加快脚步赶紧冲过去。

  没注意脚下的石块。

  突然就被绊倒,双膝着地,狼狈地跪倒在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河水,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突然像被抽了筋骨似的,站都站不起来。

  顾水清也在河边。

  本来在专心洗着衣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扑通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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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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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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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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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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