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禾整颗心就像泡到了蜜糖里,软得一塌糊涂。

  怪不得前些日子,总能看到顾承安手上有伤,问他也不说,原来是在做送她的礼物。

  “我很喜欢,以后咱们去哪,梳妆台就去哪。”

  顾承安重重点头。

  烛光下的媳妇愈发动人,白净的小脸都像是镀上了一层光晕,怪不得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

  他没喝酒都有点醉了。

  渐渐的,空气沉默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烛花炸开的噼啪声,两人自然而然的越靠越近。

  墙壁上印出一双影子。

  高大的男人垂下头,吻向女孩那比花瓣还香甜的唇瓣。

  空气里的温度越升越高,顾承安浑身紧绷,后背都渗出点点热气,他猛得刹住车,一把扣住苏青禾纤细的腰肢,将她紧紧按在怀里。

  怪不得老爹让他早点回家。wWW.ΧìǔΜЬ.CǒΜ

  确实很容易擦枪走火啊。

  顾承安的嗓子都是哑的,他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和苏青禾说话,媳妇的嗓音天生娇软,听在他耳朵里娇媚无比,能直接摧毁他的意志力。

  良久……

  一切归为平静。

  苏青禾有些尴尬,刚才实在是……

  他也太精神了吧。

  她低着头,蚊子叫似的说:“我该回去了。”

  顾承安耳朵也有点热,无声地吞咽了下喉结,清咳了一声,沉声道:“好,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苏青禾和顾承安拉开了些距离,不敢再招惹他,乖乖地回了知青点。

  顾承安望着苏青禾进了宿舍才提步离开,抬手看了看手表,十分钟后刚好八点,时间拿捏的刚刚好。

  回到家,他先过去向爹妈报到。

  不然真以为他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了。

  进去以后,老两口还没睡,正坐在炕头盘算结婚要置办的东西,陈玉芹见小儿子回来了,抬头看过来,笑问:“生日礼物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

  顾承安一边答话,一边倒了杯水灌下去,等喝完了水,发现老两口都盯着他猛看。

  “爸妈,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陈玉芹从炕上下来,拉着顾承安到煤油灯底下,仔细端详了一下,眉毛疑惑地挑起:“老四啊,你这嘴上血呼啦差的是啥玩意?”

  跟吃了死孩子似的。

  血呼啦差?

  顾承安伸手抹了下嘴,就着灯光看过去,满手的红,坏了,是媳妇唇上的口红,刚才亲得太投入,忘记毁灭证据了。

  但愿老两口不懂。

  “爸妈,啥也不是,那个不早了,你们赶紧歇着吧。”

  糊弄了一句,顾承安直接逃之夭夭。

  陈玉芹一拍脑门,咂舌:“我知道了,估计是咬破了,你儿子嘴唇上还有牙印呢。”

  哎呦,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也不知道悠着点。

  顾满仓:……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我能听的吗?

  *

  天气越来越暖和,春耕开始了。

  猫了一个冬天的社员脱下棉袄,换上轻薄的衣服,扛着锄头奔向田野。

  豫省这边主要种植小麦、玉米、蔬菜。

  顾承安打算搞一部分试验田,按照农业书上教的科学种植方法来播种,试试能不能达到高产。

  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另外提了在队上盖沼气池的想法。

  顾满仓早就退居二线。

  不过有时候顾承安遇到工作上的问题,他还是会帮着出主意,试验田倒好说,其他队上也专门开辟了试验田,成效一般,倒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总不至于颗粒无收。

  倒是盖沼气池,这事有点难办。

  “承安啊,盖沼气池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别的大队不是没试过,最后还不是废弃了,钱花出去了,沼气的影子也没看见,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算了。”

  顾承安倒不这样认为。

  沼气池盖好了,那就是造福百姓的事情,何况他在火车上和闻教授学了不少比较先进的理念。

  他觉得应该试试。

  万事开头难,纸上谈兵是空谈,一切以最后成果为准。

  “爸,我想试试,今天上午我先去一趟公社,看看王书记给不给批经费。”

  顾满仓没拦着。

  年轻人满腔热血,总要碰碰壁才行,反正他对这个沼气池并不看好。

  吃好了饭,顾承安先去大队部给几个大队长开了个会,布置了春耕工作后便骑车去了公社。

  路过顾满仓家门口,正好碰上顾满仓出来上工,刘文翠跟在他身后,大清早嘴也不闲着,不知道又在吃什么。

  顾承安瞟了眼,打了个招呼后骑着车呼啦啦走远。

  刘文翠挺记仇。

  还记着昨天的鸭腿之恨,冲着顾承安的背影啐了一口,冷哼道:“呸,不就是个大队书记,牛什么牛,等我儿子长大了,做大官,住大房子。”

  她这纯粹就有点白日做梦了。

  顾满银倒是比较清醒:“小声点,书记的官还不够大,你儿子还没出生呢,是龙还是虫谁能知道。”

  刘文翠将嘴里的肉干咽下去,赶紧朝地上吐了两口吐沫,嗔道:“乌鸦嘴,什么龙啊虫啊的,我儿子肯定是最优秀的,你就等着享儿子的福吧。”

  顾满银被刘文翠这嗔怪的样子逗笑,上前摸了摸她还没显怀的肚皮,体贴道:“你说的都对,赶紧回去吧,想吃什么就吃,别饿到我儿子。”

  “我是他妈,还能饿着他。”

  刘文翠转身回了院子,顺手偷摸在张凤苗院子里抓了一把肉干,别说,这肉干还挺好吃。

  吃了还想吃。

  她边走边吃,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没走几步就感觉小腹有点抽痛,还有种往下坠的感觉。

  “儿子,听话啊,别闹娘。”

  刘文翠没生养过,但凡她有一点怀孕的经验,就应该知道对于一个怀孕没满三个月的孕妇来说,莫名其妙的肚子疼绝对不是好事。

  可笑她还以为是肚子里的宝贝疙瘩在闹她。

  等刘文翠进了屋,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张凤苗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的光芒像是淬了毒,哼,吃吧,这一个月肉干管够,她要让这小贱人肚子里的那块肉神不知鬼不觉地流掉。

  顾满银不是嫌她不会生儿子吗,那她就让他这辈子都有不了孩子,他们怀一个,她就弄掉一个,这就是顾满银背叛抛弃她的报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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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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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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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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