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没注意到表盘上刻了字,还以为这手表是李婉儿的,要是知道是夏静言的,她死都不会把手表戴出来。
现在却是骑虎难下。
该怎么解释手表的来路。
如果直接说是李婉儿给的,那又怎么解释李婉儿为啥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
那不就相当于直接承认了自家男人收受贿赂。
“这……”
赵翠娥支支吾吾的,急出了一头汗。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就说是从李婉儿手里买的,其他一概不知。
反正李婉儿身上的罪名也不少了,不差这一桩。
想到这,赵翠娥镇定了下来。
“表是和李婉儿买的,至于她从哪弄到你的手表的,这你得去问她。”
人群中一下子炸开了。
刚才还准备离开的村民们又将脚步收回来。
这下又有好戏看喽!
今天这戏一出接着一出,真是让人应接不暇。
这李婉儿还真是个人才,又是搞破鞋又是偷东西,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不干人事呢。
李婉儿本来还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现在却是真的绝望了。
完了,这次真的要完!
对上顾承安严肃的脸,李婉儿吓得腿软,哆哆嗦嗦地恨不得一头晕过去。
顾承安厉声喝道:“李婉儿,赵翠娥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婉儿腿肚子打颤,都到这般田地了,她知道走后门当老师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下去了。
索性把一切都招了,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赵翠娥不仁,就休怪她无义!
“顾书记,我是冤枉的!”
“夏静言的手表是我偷的,我认,可和王二麻子搞破鞋,这事我死也不认!”
顾承安冷着脸,语气森冷:“先说偷手表的事情。”
李婉儿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瞥了赵翠娥一眼,眼里都是怨毒。
“我想当小学老师,可学历不够,今天中午,我带着手表去找孙保国走后门,孙保国收了我的表,赵翠娥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一定帮我把这件事情办成,就这么简单,我说的都是真话。”
赵翠娥目眦欲裂,一下子扑上前掐住李婉儿脖子,恨不得立马掐死她。
“小贱人,你胡说,你胡说!谁会信你这个破鞋的话!”
可她反应越大,就越证明心里有鬼。
再加上她都想掐死李婉儿了,这不就是杀人灭口?
所以大家就都信了李婉儿的话。
见李婉儿被掐得翻白眼,两个女人赶紧将赵翠娥拉开,七嘴八舌道:“人家不过是说了真话,你何必这么激动呢。”m.χIùmЬ.CǒM
“这就是真面目被揭穿,狗急跳墙了呗。”
赵翠娥又羞又气,生吃了李婉儿的心都有,让这贱人坑了一把。
她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贪心收李婉儿的手表,这下子好了,手表还没捂热乎就暴露了,不知道孙保国的治保主任还能不能当下去。
拔出萝卜带出泥。
先是李婉儿搞破鞋,又是孙保国受贿,一瓜接着一瓜,吃都吃不完。
没让大家等太久。
顾承安连夜将事情汇报了上去。
因为涉及到大队的干部,处理结果也很快就下来了。
孙保国利用自身职位收受贿赂,思想、道德严重滑坡,予以革职处理,处罚金五十元充公。
孙保国听到这一消息后,气得将赵翠娥狠揍了一顿。
论坑夫,赵翠娥实乃第一名。
对李婉儿的处罚更是直接了当——送到农场去改造。
顾承安也没耽搁,连夜将李婉儿送走。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李婉儿就是知青点里的一颗老鼠屎。
不光生活作风不好,个人素质也有问题,这样的人继续待在和平大队,简直就是在给大队、给知青点抹黑。
趁早送走,省得再闹什么幺蛾子。
苏青禾及一众知青还以为李婉儿会赖着不走,没想到李婉儿麻利地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去农场的拖拉机。
她不知道农场是个什么情况。
但总比待在和平大队强,她的名声已经被搞臭了。
这年代,女人背上生活作风不好、不检点的名声,简直比过街老鼠还要臭,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换个环境,也许她还会有不一样的生活。
只是临走时看向李金玲的那一眼,阴鸷又狠戾,像淬着剧毒的毒蛇,实在是令人胆寒。
其他知青不明内情,更不知道这一眼中的含义。
李金玲却是结结实实地吓到了,深深地打了个寒颤,心里却并没有报仇的痛快感。
乔致远就站在她身边,见状问道:“金玲,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冷?”
李金玲摇摇头,掩饰地转移话题,“不冷,我只是想到农场的生活有点害怕罢了。”
乔致远更纳闷了,“农场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刑场。”
刘景明叹了口气,接过话题。
“你们来的时间短,对农场还不够了解,听人说,去了那地方,不死也得脱层皮。”
“咱们下乡的日子苦吧,农场的日子更苦,苦到怀疑人生,睁开眼就是干不完的活,休息的时间却很少,有很多犯人去农场改造,基本上就是去等死,活活累死的不在少数,就李婉儿那样的,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这下,所有知青都沉默了。
唯独李金玲松了口气,她甚至在心里恶毒的盼着李婉儿早死。
这样她才能安心。
毕竟李婉儿活着一天,就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她报复了李婉儿,却也怕自己成为别人的报复对象。
知青点里突然少了一个人,大家还有点不习惯,闹腾了半个晚上,晚饭也没有做,随便对付了一口便各自回屋。
回屋后,苏青禾张罗着打水洗漱。
夏静言则是一脸懵懵的表情,“青禾,农场真的有那么可怕?”
苏青禾拧了热毛巾擦脸,闻言抬头看向她,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好地方就对了,还有,你以后离李金玲远一点,千万不能和她深交。”
夏静言乖乖点头,然后又问:“为什么?”
苏青禾很无语。
这妞真是单纯的没救了。
“没有为什么,你记住我的话就对了,李金玲心机深沉,就你这么单蠢的小绵羊,被人家卖了都还要替人家数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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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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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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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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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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