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远。
苏青禾看不清来人的相貌,也不确定这人是不是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但看着方向是朝她这边过来的。
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苏青禾四处看了看,猫着腰挪到旁边的大树后藏好。
过了片刻,田里响起锄头触地的声音,整齐划一。
苏青禾悄悄探出头。
那人背对着她,低着头干活,穿着二道背心,露出的手臂肌肉结实。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宽肩劲腰,腰部肌肉坚实,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不是顾承安还能有谁。
苏青禾的小心脏砰砰急跳。
她有些摸不清顾承安的心思,大热天的不睡觉,跑来做好事?
她动了一下,踢到了几块小石头,发出了细小的哗啦声。
声音不大,在静谧的午后却显得格外明显。
顾承安皱眉,转身,看向那棵大树,声音冷冽:“谁?出来!”
苏青禾没法再躲,只好从树后走出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顾承安吃惊地睁大了眼。
哼,看你怎么解释。
苏青禾莫名地起了一丝促狭的心思。
她慢悠悠走到顾承安面前,忽然抬眸,冲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顾书记,这是锄地呢?”
含珠唇,榴子齿,微微一笑间,绽放出极致的摄人心魄。
顾承安呼吸一滞,心里像是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不痛,却带起了酸酸麻麻的痒。
“睡不着,来地里干会儿活。”
男人的解释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
苏青禾眼底划过笑意,诧异道:“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啊?这片地是我的任务。”
顾承安对上她那狡黠的明眸,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只好点了点头。
他不是走错,而是特意来帮她干活的。
小姑娘分明是发现了,今天故意来堵他,这会儿却明知故问。
苏青禾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走错了,一连走错三天,顾书记还真是粗心呢。”
顾承安轻笑,俊朗的眉眼涌上无奈,“不是走错。”
“不是走错?那一定是觉得我干得不好,看不过眼。”苏青禾勾起眼尾睨着顾承安,玫瑰色的唇瓣鲜艳欲滴,轻声笑了笑:“要不你教教我?”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苏青禾脸上。
瓷白的肌肤仿佛在发光。
说话的声音又软又糯,尾音微微上扬,勾得人心旌摇曳。
阳光猛烈地炙烤着大地。
顾承安额头热汗滚动,喉咙干渴灼热,连呼吸都带着烫,他定定地看了苏青禾一瞬,嗓音发哑:“别闹……”
苏青禾也觉得热。
太阳简直要把人晒化了。
可她并不想轻易放过顾承安。
她甚至在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无奈的宠溺。
心头急跳,空气中渐渐生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旖旎。
苏青禾固执地要顾承安教她锄地,顾承安一点办法也没有,对上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他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转头,拿起锄头,竟然真的开始教苏青禾干活。
苏青禾睫毛轻闪,心里暗骂呆子。
她是故意的,他却真的当了真。
顾承安教得很认真,只见他用那双青筋凸起的有力大手,熟练地使用着锄头,高高举起的锄头重重落下,再一翘,不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一片被挖翻了的松软碎土。
“就这样,双手和腰部一起向下协同用力,看明白了?”
苏青禾懵懵懂懂地瞪大了眼,似懂非懂地摇头又点头。
她光顾着看人了。
顾承安是正经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
他后背宽阔,动作间贲起的肌肉将背心撑得鼓胀,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紧实流畅,连绵起伏间有汗水顺着肌理流淌下来。
最重要的是,他看着出了一身的汗,味道却不难闻。
是一股青草的清香混着淡淡的麝香味。
很清爽,也很……很有独特的男人味。wWW.ΧìǔΜЬ.CǒΜ
苏青禾心头小鹿乱撞,心跳渐渐加速,震耳欲聋,连顾承安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她想,自己一定是被太阳晒昏了头。
顾承安停下动作,转头看她:“苏知青?”
她的脸实在是太红了。
也是,天气太热,她这么娇滴滴的样子,一直晒在太阳底下确实受不住。
还是他来干吧,让她先回去。
刚要开口,就听苏青禾喃喃出声:“顾承安,你为什么要帮我干活?”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真的是学雷锋做好事?
她很想问顾承安是不是喜欢她,可她不敢,她怕是自己多想,姑娘家的矜持不容她问出这样大胆又直白的话。
顾承安瞬间紧张起来,心脏一阵紧缩,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角,一时间手心里全是热汗,滑腻得握不住锄头。
要说吗?
是不是太快了?会不会吓到她?
如果被拒绝了该怎么办?
电闪火光间,顾书记的心头闪过种种念头,最后全部化为一抹坚定的信念。
逃避不是他的风格,喜欢,就要勇敢说出来!
“青禾,我……”
“承安!”
一个身影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急急打断了顾承安的话。
是杨巧兰。
她从河里洗衣服回来,拐过一道弯就看见大太阳底下面对面站了两个人,男的俊女的俏。
当时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隔着老远,她似乎都看到了顾承安正用一种深情的眼神望着面前的姑娘。
直觉告诉她,顾承安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她一定要阻止。
杨巧兰只感觉脑子嗡了一声,想也没想就扔了洗干净的衣服就狂奔了过来。
这会儿对上顾承安黝黑如寒冰的眼眸,她扯出个柔和的笑,语气温和:“承安,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在这干什么呢?”
杨巧兰刻意用一种很熟稔的语气和顾承安说话,就好像两人有多熟一样。
她认真而专注地看着顾承安,眼风都没扫一下苏青禾。
对,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苏青禾。
只有这样的绝色才能打动顾承安的心,可她有她的骄傲,谁都抢不走她的顾承安。
顾承安想说的话被打断,心里的不悦很浓。
看来他那天说的话,杨巧兰根本没听进去。
“你眼睛是摆设吗?没看见我拿着锄头,还有,我姓顾,请叫我顾承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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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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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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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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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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