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煮透的鱼儿才更香。”
“………我听姑姑的。”我点了点头,坐在座位上又调整了一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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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四五分钟,争吵的声音逐渐变得大声了起来,舰文雅方才点了点头,松开了挽住我胳膊的手臂,然后让我自己走向车厢后面看热闹的人群。
……………
车厢接尾处的地方,有一个小型的洗手间,而此刻的贺子纯,正被一男一女堵在了洗手间里………
“呜呜呜,明哥,明哥你要给我做主啊!我,我刚从厕所里出来,就看到这个变态女偷偷拿着手机,就从那个缝里面在拍我!!”
身材娇小的女孩穿着一套黄色的卡通羽绒服,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不到的样子,清纯可爱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巧巧,别哭了啊,放心好了。只要有哥在,没人可以欺负你!”男人五官端正,面色苍白,虽算不上英俊,但身上却隐隐带着一种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气,一双秃鹫般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贺子纯,好像两把锐利的尖刀。
“放你*的狗屁,我再说一遍,你女朋友它*地在茅坑里安家,我等的烦了才拿出手机来看一看!而且根本就没对着她!”贺子纯面色阴沉,冷视着对方。
“而且我告诉你!根据《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你已经犯了触犯了寻衅滋事罪,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呜呜呜,明哥,她,她好凶……明明,明明是她偷拍我的……”
男人听到女孩楚楚可怜的声音后冷哼一声,丝毫没把贺子纯的警告放在眼里。
“我管你它*的什么罪什么罪,读了几年垃圾书就了不起了?欺负我们不懂法?”
“我告诉你!现在就把手机拿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唉,我说小姐啊,你就把手机拿给这位大哥看一看,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嘛!”一位穿着列车制服的中年大叔也苦口婆心地在一旁劝道。
“难道说小姐你……真的偷偷拍了这位小姑娘?”
“嗯!?我的手机是我的隐私!凭什么给她们看!?”贺子纯这会儿也是被逼无路,她的手机里存储着大量的机密信息,是万万不可展示给这些人看的。
“唉,你这么说就真没道理了啊。你看人小姑娘哭得那么伤心,难道无缘无故地就说你偷拍她?”
“对啊对啊,是不是心虚啊?”
“啧,长得还一副人模狗样的,真恶心!”
“嘘~搞不好人手机里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呢,这年头不是流行那什么来着?露出?”
“哥,什么是露出啊?”
“啧啧啧,就是啊,在公共场合……”
“闭嘴。”
冰冷彻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你它*谁……”
小混混不爽地转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双好似深渊般噬人的眸子,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地站到他的身后,一瞬间竟有种被尖刀抵在脖子上的压迫感。
“哥…哥您,您请。”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小混混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让出了一条道来。
冷冷地扫了周围一眼,我缓步向贺子纯走去……
“兄弟,不懂规矩?”身材瘦高的男人一伸手拦住了我,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江湖上的痞气。
“滚。”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呦,挺威风,想要英雄救美可别把自己折了。”男人冷笑着,身上有一种不怕死的玩命狠劲。
没有理他,我皱着眉头,看向洗手间里的贺子纯。
“怎么回事?”
“就我在门口等着上厕所,然后然后这个女的就一定要说是我偷拍她。”贺子纯鼻尖微红,湛蓝色的明眸中隐隐可见些许荧光,但这女人的身上却还是有一种不甘妥协的倔强。
“手机里有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
“不能给他们看。”贺子纯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我已经给苏沐风发过消息了,等下应该就会有人来了。”
“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我打电话问……”
“问你*!还叫苏沐风来,我它*还叫舰文雅来呢!?你它*以为你谁啊?”高瘦的男子一下子似乎有些急了,长腿迈了一步,伸出手就要去抢贺子纯的手机,却被一只黑色的大手卡在半空。
“我说兄弟,差不多可以了。”我微微用力,男子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痛苦的狰狞表情,但也还算有骨气,没有叫出声来。
“你什么意思啊!故意欺负人是吧!”女孩看到男伴一下子被制住,原本狡黠的眸子隐隐显露出几分害怕。
“故意欺负人?”我眉头一扬,然后露出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我听说,盗门的人有一种残酷的训练手法,叫作戳中指。”
“具体来说,就是用中指去戳木板,把中指戳得和食指一样长,这样呢,两根手指就跟镊子一样,夹东西一夹一个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小姑娘,我也没别的意思,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右手?”
“盗门?”周围的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害,就是小偷,做贼的!”
“这…这不至于吧,那小妹妹长得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是偷东西的呢?”
“我也觉得,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做贼的。”
“啧,两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废物,是不是盗门的,看看手指不就完了吗?小妹妹你别怕啊,就给他看看,哥几个都给你撑腰!”
女孩微微一怔,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后灵动的眸中闪过几分不屑的鄙夷。林巧巧抬起头来,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消失不见,已经换上了一抹可爱但阴恻恻的笑容。
“好吧好吧~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位大姐姐好像也没有对准洗手间的门缝,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查手机好像确实过分了一点点。”
不屑地笑了笑,我松开了抓住男人的大手,几步走到贺子纯的身边,把她从厕所里拉了出来,护在身后。
“兄弟道上的?不妨报个名号。”男人也换上了一副平静但极为冷漠的表情。
我沉默不语,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直接拉着贺子纯就要返回到座位上。
“就这么放过他们!?”贺子纯咬了咬牙,不太甘心。
“不是自己地盘,别翻了。”我捏了捏贺子纯的小手,给她了一个小心点的眼神。
“………好吧。”女人低垂着脑袋,就任我牵着小手,顺从地跟在了我的身后。
………………
心里暗暗送了口气,我快步向座位走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男人沉闷的声音。
“这事还没完!”
“傻*。”不屑地骂了一句,我拉着贺子纯,让她坐到了里面的座位,自己则是如同门神一般护在最外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年头放狠话谁还不会?
……………………
“……谢谢。”贺子纯轻抿着红唇,有些忿忿地看了一眼旁边睡得和死猪一样的舰文雅,神情突然变得沮丧起来。
“不碍事,你呢,刚刚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贺子纯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受伤就好,我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盗门的人平时也就小偷小摸,很少会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地找麻烦,搞不好就是敲诈勒索。”
“………习惯了。”贺子纯无奈地苦笑着,“我这些年明里暗里的,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
“这些人明面上不敢对我怎么样,就故意派这些放不上台面的小角色来恶心我。”
“那我姑姑呢?平时她也会受到这些麻烦吗?”我的眉头不禁深深皱起。这些当法官的无论判哪边,都是会必然得罪另一方。
“小雅毕竟是舰家人。”贺子纯的心里又酸又涩,“这煌国明里暗里的,谁敢招惹舰家?”
“那你为什么不找个靠山?”我不禁疑惑地问道。
“没这种说法。”贺子纯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手上有赦免权吧,如果我找了靠山,那我的靠山让我赦免那些杀人犯怎么办?”
“煌国虽说是个人情社会,但绝大多数情况,还是逃不过一个利字。我如果不用自己的权利帮他们做事,他们又凭什么来护着我?”
“那,那你也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啊。”
“…………没有用的。”
“为什么?”
“很多原因。”贺子纯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落寞。
“那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叫你小舰,那我就直接叫你舰长吧。”
“……好的。”
“舰长,你知道为什么,即便是最高法院,也不会去动像舰家苏家这样的大家族吗?”
“………实力不够?”
“实力是够的。”贺子纯苦笑着摇了摇头,“最高法院如果真正有决心的话,还是可以把这些大家族连根拔起的。”
“那为什么?”
“为了煌国。”贺子纯的脸上浮现着浓浓的苦涩。
“舰家可以离开煌国,但煌国却不能离开舰家。”
“舰长,我再给你打个比方。”
“我说舰文逸,这个人你应该很熟吧。”
“………嗯,我二叔嘛。”
“那你知道你二叔有多嚣张吗?”贺子纯恨恨地咬了咬银牙,
“他为了他女儿能考上大学,硬生生地推动了一个提高高考本科率的教育法案。”m.xiumb.com
“之前管理北方的大法官想要挫一挫他的锐气,就准备整改提高北方地区的收税标准,结果他抢先一步,下了一个圈套,把那个大法官弹劾,然后送到了监狱里。”
“可即便他这么嚣张,最高法院还是必须要哄着他!”
“…………因为二叔有钱?”
“钱?那不仅仅是钱……还是煌国国民的生计。”贺子纯又叹了口气。
“舰文逸单是在煌国开设的公司,就有将近五十万的员工,而且如果他想得话,甚至可以让煌国近千万,甚至上亿的人破产。”
“都说资本无国界,但是掌握资本的人可是有国界的。”
“你想想看,如果舰文逸带着钱跑路了,那对煌国来说要承受多大的损失?”
我沉默了,我也不是傻子,很快便明白了贺子纯的意思。
舰家,苏家这些大家族的手里,不知道掌握了多少人才,技术,资金,以及各方面的种种资源…………
最高法院不怕硬刚,但这些大家族也不会和最高法院硬碰硬。
打不过,难道还跑不掉吗?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我担忧地看着身边的女人,现在贺子纯毕竟是首席大法官,手里还有不少特权,但万一以后下岗了……
贺子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笑了笑。
“大概……也只能出国避一避了吧。”
“那要不要……来舰家?”
“…………”贺子纯愣了一会儿,然后打趣着说道,“怎么,难不成看上我这个老阿姨了?”
“贺姨,您想多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要是敢打您的主意,别说我姑姑,凯文也不会饶了我的。”
“你姑姑?”
提到舰文雅,贺子纯就有些生气地撅了撅红唇,“舰长,听我一句劝,你以后还是少跟舰文雅混在一起,你别看她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肚子里可是一肚子坏水。她别说护着我了,我估计这人是巴不得我怀上你的小孩,然后她就可以骑在我的头上对我颐气指使了。”
“咳咳……这,这总不至于吧?”
“不至于?那她为什么总是偷偷一脸坏笑地看我的肚子?”
双颊微红,我也不禁看了贺子纯平坦的小腹一眼,如果真的鼓起来的话………
“你………不会也有这个想法吧?”
“这,咳咳,这,这怎么可能呢,,,咳咳。。”
……………………
……………………
……………………
“各位旅客,列车前方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鸠摩车站,请大家将行李物品准备好,不要把东西遗忘在列车上。一路上大家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大力支持,我向大家表示感谢,欢迎您下次再乘坐我们的列车。最后,请大家带着美好的祝福下车,把宝贵的意见留给我们,谢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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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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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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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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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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