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干什么?你见我外甥和我外甥媳妇不要见面礼的?”
“姨!”凯文双颊微红,他自知脸皮不薄,但还是不如小姨这般登峰造极。这也太不要脸了……
“没事没事,你雅姨家里有钱得很~”
舰文雅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在随身携带的包里翻了翻,找出来一枚钢笔。
“这,这太不好意思了,雅姨赶快收起来吧。”凯文连忙推辞道,梅也跟着摇了摇头。
“收着吧,小玩意儿不值钱,就当是姨的一份心意,别推辞。”
舰文雅面对凯文时倒是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小伙子长得高大帅气,也庆幸没有继承他姨的话唠,不然真的可惜了这张冷俊的脸。
“那,那谢谢姨。”凯文不好意思地把钢笔和表接了过来,心里就开始感叹要是这位知性温柔的美女才是自己的小姨就好了。
“喜欢就好。”
舰文雅微微一笑,“我们这次就过来看一下,很快就走的,尽量不耽误你们年轻人的时间。”
“您太客气了,雅姨难得来一趟长空,一定要给我个机会尽尽地主之谊。”
“好啦,上车上车,梅坐前面吧。我们两个老阿姨就坐后面就可以了。话说凯文你是不是发财了,我记得这车子挺贵啊?”
“这个……这个其实是跟朋友借的。”
“那你朋友不用车子吗?”
“他最近傍上富婆了,几十辆豪车换着开,不差这辆。”凯文摆了摆手。
“这车子坐起来确实舒服啊,小雅,你什么时候送我外甥一辆呗。”
“……………姓贺的,你这是贪污受贿你知道吗?”
舰文雅的嘴角有些抽搐,像她们这些法律工作者并不允许经商,名下持有的财产也有严格要求,至于平时的工资薪水确实不低,但一年算上年终奖也不会超过三十万。(这里还是详细说一下舰文雅是指编制内,你如果是当律师做的好真的非常有钱。顺带一提当了法官之后就不能作为律师打官司了。)
虽然舰文逸也会时不时送她点女孩子喜欢的奢侈品,但要真的去开口要辆车子舰文雅是真的没这脸。
“这哪算贪污受贿呢?亲戚朋友之间送点东西很正常嘛,煌国传统文化也是受法律保护的。”
坐在车里,静静地打量着去超市里买东西的凯文和梅,舰文雅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样了……上次难得来长空一次也没见着。听老妈说,现在是老实多了,还交了个很好很好的女朋友,应该不会和以前一样到处乱来了吧。
…………
身边突然传来了贺子纯诡异的笑声,舰文雅眉头微皱着转过头去,却发现这家伙正拿着手机在快速地打字,似乎还是一个律师咨询的页面。
“你怎么还干这块儿?”
“我本来就有律师资格证嘛,挂个号给别人回答一下法律知识,也可以深入了解一下煌国现在的社会问题究竟如何。”贺子纯大方地把手机的屏幕展示给舰文雅看。琇書蛧
匿名用户:贺律师好,请问您一下,咱在网上买了耳机,然后耳机不小心被咱弄坏了,有没有办法索赔啊?
贺律师:什么叫被你弄坏的,这叫商品存在严重质量问题,可以找经销商退货或者换货,如果经销商不同意退换货的,可以当地的消费者协会投诉;销售者出售的产品具有一般质量问题的,应承担产品质量责任。
匿名用户:懂了,再问一下您,如果,就是如果偷东西被抓到的话,怎么判啊?
贺律师:什么偷?那明明是捡到的。
匿名用户:谢谢贺律师!
贺律师:咨询费200,付一下。
匿名用户:唉,咱们不是正常聊天吗?
贺律师:哦?你这么说的话我可来精神了。
………………
舰文雅无话可说地摇了摇头,谁能想到煌国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在背地里居然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夯货。
煌国的最高法院一共五位大法官,其中四位对应东西南北四个军区,采取交错轮换管理(就比如说舰文雅是北方的,但不能管北方,其余三个军区管理每轮各管理三年,九年一轮,),还有一位首席大法官并不直接则是不属于任何势力,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势力。首席大法官并不直接管理四个军区,但保留对四个军区任意案件的重审权。
更进一步说,正是因为首席大法官不属于任何势力并且没有任何势力,她才能做到被“这些势力”所认可的“公平”。
五位大法官都拥有对法案或者判决的一票否决权,但作为首席,贺子纯还有一个凌驾于任何法律之上的权力。
赦免权。
赦免权到底是什么概念?在这个一切由法律框定的法制社会,赦免权便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伊索然走私,洗钱,涉黄,勒索……可以说罪无可赦,但只要贺子纯想,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免受任何刑法。(赦免权真的非常离谱,还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基本上的国家都有,怕被禁就不详细说了大家有兴趣自己去查吧)
虽然贺子纯不能对自己使用赦免权,但如果她与某个势力达成合作………
而因为这个权力太大太大,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想贺子纯站到自己的队伍,但同时又提防着贺子纯站到别人的队伍。
而这种情况下,她反倒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没人敢招惹,但也没人敢亲近,因为被无数只眼睛盯着,连自己的外甥也只能偶尔回来瞅几眼,没办法提供一些实质上的帮助。
煌国没有人可以束缚贺子纯,但伴随着权力而来的是责任。贺子纯必须尽可能去坚持意义上的公平,但这对于亲人同时也是一种冷血的残忍。
这无上的权力,便是她身上的重重镣铐,层层枷锁。
当一个温柔的人把自己的温柔平均地分给所有人时,那么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她便不再温柔。
…………………
“唉,你家那小子呢,我听说这瘟神也在长空啊,怎么没来接你?”贺子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好奇地向舰文雅问道。
“…………”舰文雅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
“我没跟他说。”
“为什么啊,还是北邦那女人的事?你还没和他解释清楚?”
“阿纯,她毕竟是我嫂子。”舰文雅摇了摇头,“而且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对于小家伙来说,她是世界上最温柔最伟大的母亲,但对于舰家对于煌国而言,枫慕红绝对是一个必须要严格控制的存在。
“哼,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派。”贺子纯哼了一声,一双冰蓝色的明眸中却闪过一种深深的忌惮。
枫慕红每一次都是在暗中布局,她从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但每一次出手,都能把局势导向她所期望的方向。
甚至……最终煌国的最高法院能把她送进监狱,也是枫慕红故意显露破绽所布的一次局。
“阿纯,够了。”舰文雅深吸了一口气,“我既然做了那样的事,就会为之承担责任。”
“他迟早会知道的,你不可能瞒他一辈子。”贺子纯摇了摇头。
“那至少,我希望他在得知事情的真相时,已经成长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舰文雅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窗外一棵枝干粗壮的高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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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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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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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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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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