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铁骑踏破都城时,我也跟着他走了,我不想走,可有股力道带着我跟着他去了他的将军府,之后就在他身边待了十年,那十年,我天天想杀他,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被你给抓了。”
对此,红姬望着秋以山的目光满是怨念。
听着红姬的话,秋以山落在袖袍中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面色平常,一点儿也没有变化。
过了会儿,他淡声道:“那你可有想过你为何每次都杀不了他?
你觉得这十年你的存在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秋以山的两个问题成功让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红姬愣住了,她慢慢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我就告诉你吧,当初死的那人不是你的夫君,而那位将军才是。”
“不可能!”红姬大吼大叫,“我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夫君!”
“你骗我!”
床边的两小只被红姬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安岁鼓鼓小脸,默默掏出一张息声符,迈着小步伐,啪叽一下贴在了红姬身上。
“你不要说发。”好吵。
秋以山不厚道的笑了。
他上前摸摸安岁的小脑袋,柔声道:“你和你的小哥哥去找你三舅舅的魂魄,这边交给师傅。”
牧明轩走过来牵住安岁的手,带着他离开卧室,顺便将昏迷不醒的南庭之拖了出去。
待屋里陷入安静,秋以山便将整个事情说了出来。
“当年你夫君重伤,被外来人占了身体,也就是说,那次你看到的人,躯壳没有变,但魂魄却早已不是了。
而那位将军也就是你所认为的仇人,他虽然身体不是木飞的,但灵魂却是。
重生的戏码,你明白吧,或者不能说是重生,灵魂互换吧。”
红姬红着眼眶摇头,依旧不信。琇書網
你骗我!你在骗我!
她恨了百年人,居然是她的爱人?
不、不可能!
“你真以为是我将你带到木家祠堂的?”
红姬怔住了,她抬眸看向秋以山,不是他吗?
“我只是带你去木家祖坟,可从未带你来木家祠堂!”
“木飞死前,就将你的牌位放在了木家祠堂。
你可以去看木家的族谱,上面有你的名字,这也是为什么,木飞死后你只能留在木家祠堂的原因。
因为你早已是木家人。”
“现在的木学霖,就是那位将军的转世,亦是你的夫君木飞。”
“所以,红姬,你杀了你的夫君!”
红姬被这番话击打的浑身发抖,眼眶红的滴血,她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衣服。
不、不可能,木学霖怎么可能是她夫君呢。
可秋以山没必要骗她。
真的是她错了吗!
秋以山也闭了闭眸,上次他以为学霖是灵魂分裂,可回到地府探查了一番后才发现不是,原来当初是有人强占了木飞的身体,而他自己的魂魄又跑去占了那人的身体,这下就成了灵魂互换,所以才让他以为仇人转世成了恋人。
也怪自己当年年幼,没能发现其中的端倪。
这时,秋以山又拿出了一根簪子,丢给了红姬,“这根簪子是你俩的定情信物,将军一直带在身边,但你似乎从未发现。”
红姬摸着怀里木簪,血红色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每流一滴,她身上的鬼气便减少一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腿开始变得透明。
她居然没认出来自己的夫君,何其可笑啊。
她不配做他的妻子。
红姬手上用力,将木簪折断,如此,他俩的缘就断了。
以秋以山的视角可以清晰的看见,木学霖和红姬身上象征着姻缘的红绳断了。
折断了簪子,红姬起身远远的望了木学霖一眼,无声一笑,鬼身缓缓消失。
她的执念没了,该去地府接受审判了。
若能投胎,希望还能……算了,不见了。
红姬走了,困住她的红牢也化为了符纸燃烧成灰。
秋以山手一挥,窗帘缓缓拉开,明媚的阳光钻进屋里,带走了阴冷,带来了希望。
另一边,安岁小朋友牵着牧明轩的手,在安初白的陪同下来到了木家祠堂外。
“岁岁,在这里?”
安岁点头:“嗯,香气飘进去了。”
三舅舅一定就在里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出来。
“好,那我们进去。”
安初白掏出刚刚从管家那里要来的钥匙就准备开门,可等他摸出来时,就见安岁小朋友小手一拍,厚重的木门就打开了。
安初白看了看手里的钥匙,陷入了沉默。
跟小少爷一起,开门都不用钥匙。
默默将钥匙塞进口袋里,跟上了两位少爷的步伐。
走进祠堂,阳光温暖的洒在地上,露出了青色的苔藓和灰色的瓷砖,古朴的房屋里,香火点燃,一尊尊牌位静静的伫立在桌面上,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牧明轩和安岁在祠堂里转了一圈儿也没发现木学霖的踪迹。
“小哥哥,为什莫没有看见三舅舅嘞。”
牧明轩摸着安岁的小脑袋解释道:“你三舅舅现在是刚离体的魂,不能受阳光照射,估计躲在那儿了,要不我们晚上来瞧瞧?”
“可系,外婆和妈妈会着急哒。”
他不想让她们着急伤心。
安岁小朋友鼓鼓小脸,站在院子里转头望着满是香火的祠堂,松开牧明轩的手,再次走了进去。
“三舅舅,我系岁岁,你出来嘛。”
此时的祠堂地下,一处阴暗的房间里,一本泛黄的书正在缓缓翻动,而它面前站着一道透明的蓝色魂体。
“木学霖”正在专心的看书,却突然听到了安岁的呼喊声,他眨了眨眼眸慢慢的飘了上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是听到安岁的声音,下意识的飘了上去。
在他走后,那本被翻越过的书无风自动起来,停在了一页上。
我知她在,可她却不知我知。
可他刚到暗室门口,就被窗外的阳光逼退。
好刺眼的阳光。
他过不去怎么办。
“三舅舅,岁岁想你啦。”
可怜巴巴的小奶音让“木学霖”心中有些焦急,但他一出去,整个身体就像针扎一般,等他退回阴暗处就好了。
“岁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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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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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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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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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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