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田铭,多谢先生慷慨”。
回头看去,田铭来到许安和汴京府城隍桌前,对着两人拱了拱手,表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虽说田铭跑江湖,时常被一些达官贵人请去表演,见多了三教九流。
可正因为见多了他才会紧张,在看台上的时候无甚,走近跟前才发现,许安和汴京府城隍的气场这么强!
虽说穿的都很朴素,但每个人给他的感觉,远比此前见过的任何一人。
“田先生不用紧张,我们两个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坐吧”。
许安笑着拱了拱手,语气温和,听者如闻春风,心中的紧张感稍稍松懈一丝。
“多谢先生!”。
田铭点了点头,见到许安对他这么有礼貌,心中也是很舒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茶为龙井,倒是挺好喝的,你尝一尝”。
汴京府城隍看了眼许安,站起身来给田铭倒茶,许安这架势,他若是不起来,估计许安马上自己给田铭倒茶了。
许安的一切都让人琢磨不透,明明是一位站在天下第一流的真仙,却好像一个凡俗之人一样。
哪有真仙给凡俗之人倒茶的?要是让田铭知道,这茶估计怎么都不敢喝。
“多谢这位先生”。
田铭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来,双手端起身前的茶杯。
虽说他并不是很懂茶,但长时间在‘言茶中’当说书人,还是认出来面前的茶水,正是二十两银子一壶的龙井。
他只是在和茶楼主人见面时喝过一杯,能点这壶茶,足以得见两人身份不凡。
“田先生,你说书有多少年了”,许安微微抬头看着田铭,语气像是在闲聊。
“十五年了,不知这位老先生,可是要我去何处表演?”。
田铭轻抿一口茶水,人有自知之明,他一个说书人除了说书,可就没什么本事了。
许安给他打赏这么多银子,估计只有这个目的,将他请去说书。
“并非如此”。
许安摇了摇头,口中继续说道,这次语气多了丝郑重。
“田先生,你如何看大周与赵国的战争?可知晓荆州城发生了什么?”。
“先生何故问此?”。
田铭微微一愣,他就是一个说书人,心中很是疑惑许安为何问他这个。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只是想听听田先生的看法”。
许安右手轻扣桌面,还是那一幅云淡风轻的面孔,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既然先生想知道,听了莫要耻笑”。
田铭拱了拱手,他拿了许安打赏的二十两银子,若是这个简单的问题都不回答,那就说不过去了。
“大周与赵国的战争,在下看来十分危极,情况险峻,大周缺少一种东西,那种东西在先辈身上”。
“至于荆州城,在下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荆州城被攻破了,将军李宗元身死荆州城”。
田铭逐字逐句的说着,许安和汴京府听完之后,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仿佛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
“田先生,可有报国之志?”。
许安轻抿一口茶水,轻飘飘的说出这一句话,倒是给喝茶的田铭呛住了。
那双深邃的双目看向田铭,好似能将田铭的内心给看穿一样。
“老先生,在下一说书人,上有老下有小,有报国之志,可无报国之力,最多可捐献些许余银”。
田铭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敢肯定许安的身份不简单,寻常人谁会没事聊这个?还是和他这个说书人聊。
不过在许安的眼神下,他一点都不敢说谎,只得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哈哈哈,报国可不是只有上战场这一条路”。
许安轻声笑了笑,像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并没有继续问其他话题,而是正常的闲谈起来。Χiυmъ.cοΜ
例如许安让田铭讲一讲说书人这个职业,中间聊了很多事,田铭为何会入说书人这一行。
直至茶楼都要关门了,许安才作罢,田铭得以离开茶楼,开始赶回自己家。
……
天高月明,时不时有乌云掠过天际,遮住丝丝月光,汴京府百姓家歇息,但仍有多处灯火通明。
有两道身影踱步在空中,漫步在汴京府,途中路过一青楼,使得两道身影驻足于空中。
青楼里面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里面的女子甚多,燕环肥瘦,皆是青春年华的女子,充满了糜烂的气息。
某一处客厅内,有一位中年男子享受的躺在床上,身旁有两位身穿薄纱的女子,一位以嘴倒酒,一位吹箫取悦男子。
面前还有几位身穿罗裙跳舞的女子,脸上尽显媚态,赫然一幅酒池肉林之景,每一位都容貌上佳。
青楼门口,有位采药人老者,背着药篮路过,老者脸上满是皱褶,穿的衣服打满了补丁,一双手开裂发黄。
药篮里面药材很多,虽然并不重,但依然压弯了老人伛偻的腰。
适时,有位男子左拥右抱的走出青楼,口中尽是一些淫秽之语,两只手不安分的摸着,带着两名女子坐上停在青楼门口的马车。
“啪~”。
随着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向左走,那名采药归来的老者向右走,两人就这么在青楼门前错身而过。
透过车窗,老者与那名中年男子对视一眼,随后各自错开目光,老者继续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老者最终又回眸一看,微微低头,伛偻的腰更加伛偻了。
满是皱褶的脸庞,看不出老者的心理变化,唯有眼神闪动,最后走着走着轻叹一口气。
“哎~”。
高空之上,汴京府城隍轻叹一口气,余光看向一旁背负双手屹立的许安,只觉得脸上无光,十分的丢人。
他若是能踏破阴阳界限,恨不得将里面的人驱逐出去,一巴掌拍平这里。
虽说算不得酒肉朱门臭,路有冻死骨,但在汴京府城隍看来,差不了多少。
“倒是让许夫子见笑了”。
汴京府城隍面容羞愧,对着许安拱手作辑。
若是往常,大周尚未与赵国开战,让许安看见无妨,可此时此刻,许安为了大周步步为营,甚至将自己都给赌上去。
结果看见了如此骄奢淫逸的一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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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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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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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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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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