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义便好.......”。
汴京府城隍低声喃喃一句,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他生前是大周文臣之首,李铁是武官之首,两人合力为大周先帝打下了一片江山。
武官守护荆州城,文官庇护汴京府。
或许从对弈之约开始,李铁就必须死,虽说汴京府城隍知晓,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更何况李铁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许失落。
........
月上三更天,月光洒满汴京府,春季大雁北归时不时传来几声鸣叫,辽阔的天际月色满盈,好似凝结一层雾气。
汴京府的夜晚与往常相比,多了些许萧瑟,战争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所有人心上,使得百姓都喘不过来气。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天!”。
更夫敲着锣路过一处正三品官员的府邸,高耸院墙的另一边,屋舍中点着油灯,有一人听到了细微的报更声。
“原来已经三更天了”。
王守仁低声呢喃一句,眼神有些迷离,屋中满是酒气,他身上自然也沾满了酒气,脸色憔悴不堪。
李宗元的死对于他来说,始终是一个心病,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咕嘟~~咕嘟~~”。
想到这里,王守仁眼神升起一层水雾,端起桌上的酒壶,猛的喝了几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在地上,溅起几滴水花。
回到汴京府后,王守仁始终走不出阴影,终日以酒消愁,醉生梦死。
“呼呼呼~~~”。
一阵微风轻拂,吹过紧闭的窗台流进屋里,像是流淌的溪流一般,带进来三两月光萦绕,昏黄的烛火不停闪动。
王守仁独自一人坐在桌台前,脸上有写不尽的落寞与不甘,在他的面前,还放着一把长剑。
“大周……李将军”。
王守仁眼神闪动,看向这把长剑,这把剑曾是李宗元的,将军摘剑送督军,证明对于王守仁的认可。
“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敢亲自握住这把剑上阵杀敌?”。
忽然间,房间内响起一阵悠扬深厚的声音,像是清风一样围绕在王守仁身旁。
“若是我有这本事,有何不敢?”。
王守仁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声音的突兀,只觉得是自己的心在发问。
“不过我一文臣,有何本领上阵杀敌,而且……”。
说到这里,王守仁眼神满是苦涩,抿了抿嘴,声音有些沙哑。
“而且我是败军,若不是鹤大人执意保下我,朝廷上不知多少人想我死,绝不可能让我再上前线”。
荆州城尚未被破时,他王守仁心有报国之志,主动请缨,让鹤修云推举他为督军,将朝廷众多声音压了下去。
如今荆州城被破,多少文臣抓住这一点,对他口诛笔伐,若不是不甘心,王守仁早就想自缢了。
“无妨,我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两军开战,你是军师,也会是士卒,现在握住手中的剑,踏出你的第一步!”。
那道清远悠扬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房间,这次王守仁清晰的听见了,微微抬头,神情像是在发愣。
透过窗台看向夜空,王守仁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但他又好像看见一位白衣仙人,那位白衣仙人身后有六个人。
那六个人身上散发着荧光,恍惚间他发现,白衣仙人身后成了七个人,虽说那七道身影模糊不清。
但王守仁恍恍惚惚的觉得,其中一道身影或许是自己。
“第一步……”。
王守仁喉结颤动咽了下口水,眼神看着桌上的剑,左手颤抖着像剑摸去。
这本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微不足道,但此时此刻,王守仁觉得眼前的剑好似有万丈远一样。
“呼呼呼……”。
风声轻吟,无形的风带来月的清晖,围绕在王守仁身旁,衣袍与半白的长发微微拂动。
“剑……”。
王守仁自言自语的说着,他想要伸手拿剑,可是却觉得不知何时,他与桌上的剑多了一层隔阂。
他拼劲全力想握住自己的剑,眼神变得模糊起来,却觉得剑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几个呼吸间,兴许是一个时辰。
终于,王守仁握住了李宗元赠他的那一把剑。
“铮~”。
只听得一道剑鸣声回荡在屋里,清脆无比,长剑出鞘,剑刃在屋里透漏出异样的寒芒。
王守仁低头看着手里的剑,眼中多了异样的神彩,他脑海中浮现出一颗星辰,星辰下是一位白衣仙人舞剑。
“嗖~嗖~嗖~”。
恍惚间,王守仁右手持剑动了起来,剑光纵横而出。
一招一式相继结合,以腰为轴,结合步伐,剑势连绵不绝,搅动清风围绕于剑尖。
最开始有些生疏,逐渐有了大家风范,某一刻突破了凡俗界限,剑招多了丝莫名的韵味。
随着最后一式剑招使出,王守仁酒意彻底涌上来,丢下手中的剑,就这么席地而睡,无心去到一旁自己的卧室。
油灯昏黄的火烛摇曳不定,一缕刚好的微风吹进来,将火光熄灭。
这一夜,王守仁梦回荆州城,回到了第一次与李宗元相见的景象,现实发生的一切对于梦中的王守仁来说,好像是梦一样。
梦中的王守仁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四百鬼神破阴阳,鸣音壮志,三千将士守荆州,视死如归。m.χIùmЬ.CǒM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王守仁自己也分不清。
梦中,王守仁再一次来到荆州城,凭借着自己好似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次次大败赵军,这一次荆州城守住了。
现实中,王守仁的眼角溢出两行清泪,他似乎也知道,那只是他的一场梦。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
夜空中,有一道白衫鹤发的身影屹立在空中,那双深邃古朴的眼角,透过窗台看着王守仁。
“七星,齐了”。
许安抬头望向夜空,北斗七星闪烁不定,寻常人眼里七星并未有什么变化,但是在许安眼中,七星有大不同。
“王守仁,王阳明,此人必担大用”。
许安低声呢喃一句,荆州城最重要的人便是王守仁,若是必要时刻,他宁愿让柯崖身死也会保下王守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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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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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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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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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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