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再次恢复平静。
占行之疑惑,继续问:“她整容的?”
在这个世界上,哪怕再像的人,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双胞胎,很难会相似到连他都认不出来。
“不愧是邵氏集团的CEO,一下子就猜到了。”廖莺轻笑,“没错,她确实是根据宁宁的样子整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骗过你们所有人。”
“她为什么会答应你?”
“因为她需要钱救她重病的母亲。”说到这里,廖莺眼露可惜,“她刚确诊不久,她妈妈就查出尿毒症,家里的钱早已被她的病透支光,根本没钱给她母亲透析和换肾,她很绝望,直到我找上她。”
“我说了自己的目的,她也深知自己活不了多久,根本没有一丝犹豫就同意跟我做这笔交易,”廖莺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当然,我们闻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们很快帮她母亲治好了尿毒症,并且保证让她母亲往后生活衣食无忧。”琇書蛧
占行之眯起眼:“你这个计划实行了多少年?”
“从宁宁出事往前算起,有一年半。”
整容的恢复期没那么快,好在赵颐跟宁喻相似比较高,只要调整一些细节再加上化妆,就能达到跟宁喻一模一样的程度。
廖莺笑了笑:“当然,这个时间只是赵颐的整容时间。如果要从萌生这个计划开始算的话,实际是在宁宁的母亲死后的那一年。”
占行之哑然:“为什么要这么设这个局?”
“因为宁金成。”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年宁宁和她妈妈被绑架的事,至始至终,宁金成都知道是芮湘干的,可他就是为了护住芮湘,不想让警方知道这件事,他硬生生拖了一个星期,直到确定我女儿死后,才报警叫警察去救人!”
“他本来连宁宁也想拖死,可好在宁宁命大活了下来,”说到这个,廖莺眼眶泛泪,激动的声音都下意识拔高,“宁金成就是间接凶手!如果不是他的拖延时间,我女儿也不会死!”
“最开始我还以为这只是简单的绑架案,可后来我调查才知道,他们宁家,一个个都在算计我女儿和外孙女,他们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占行之深深地望着眼前头发花白,为了调查当年女儿的死亡,日夜操劳,变得沧桑的脸。
他起身,抽了几张纸走过去递给她:“需不需要帮忙?”
廖莺一愣,抬头看他:“你……你不生我的气?”
毕竟让他等了五年。
“自然生气。”纸被抽走,占行之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不过您是阿宁的姥姥,我可以选择原谅您。”
“……”
廖莺垂下头,越发愧疚:“对不起。”
“我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宁,所以我不会怪您,”占行之想了想,问,“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等五年之久?”
“因为我要拿到宁宁的户口,只有在宁家户口本上,宁宁的状态是死亡,我才能成功从宁金成手里拿回宁宁的户口,让她彻底摆脱宁家。”
占行之蹙眉:“可不需要五年。”
“还有一个原因,”廖莺叹了一口气,“当年冯毅给宁宁体内注射了一种药物,虽然那时候我们赶在药效开始之前及时给宁宁洗了胃,但关于这些药物的后遗症,还留存在宁宁的体内。”
占行之一惊:“当年冯毅也在她体内注射了毒药?”
“对,不过幸好我们抢救及时,宁宁虽然还有一些后遗症,但至少命算是保住了。”想起当年的艰难和危急,廖莺又忍不住落泪,“所以宁金成必须付出代价!如果不是他招惹芮湘和冯毅,我女儿和宁宁也不会变成这样!”
宁喻抱着聿宝进来,聿宝看到太姥姥哭了,急忙从宁喻的怀里挣脱下来,小跑过去安慰太姥姥。
在聿宝的安慰下,廖莺终于破涕为笑。
看到聿宝很想念太姥姥,占行之便让廖莺留下来住几天,也顺便解决宁金成的事。
聿宝担心太姥姥心情不好,晚上洗完澡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廖莺房间内陪她玩,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给廖莺讲睡前故事。
当然这些故事都是宁喻意识清醒后,每晚哄他睡时讲的,现在反倒是让他用来哄太姥姥了。
看着一老一小一起睡着,宁喻悄悄地关上门,才回到卧室。
占行之正坐在椅子上办公,宁喻洗完澡刚出来,占行之就朝她勾手:“过来。”
宁喻走过去,直接坐进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颈,安静地享受着此时的温馨和静谧。
想到之前谷曜说的话,宁喻满脸心疼地轻抚他的脸:“占行之,这五年来,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占行之低眉看了她一眼,随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双手把她搂紧:“还行,只是有时候挺想你的。”
这五年来,对很多来人,不算太长,可对于占行之来说,宛如五个世纪之久。
他在这五年里,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在痛苦和思念中苦苦挣扎,不眠不休。
如今,只有紧紧地抱着她,把自己深埋入她的体内,感受她的生命的活力和温度,他一直悬浮不安的心,才能慢慢地落回实处,找回安全感。
“撒谎。”宁喻小脸深埋进他的颈间,双手捧着他的手,手指轻抚着他手腕上的那根红绳,声音闷闷的,“谷曜已经跟我说了,这些年你过得很苦。”
她意识彻底清醒后,她以为占行之早就把她忘了,至少已经重新爱上其他人,跟其他女人结婚,可当她查看国内有关他的新闻,才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也没有娶妻生子,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一刻,她才决定带着聿宝回国找他。
可亲眼看着他当着自己的面,吃下那些治疗臆想症的药物时,那一刻,她无法想象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占行之,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宁喻亲他的下颌线,“我们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了。”
占行之低眉不断亲她的唇,灼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脸上,酥的她心尖一阵麻意。
“疼吗?”
“什么?”
“你中毒的时候,”占行之指腹轻抚她的眼角,望着她那双熟悉的狐狸眼,低声问:“疼吗?”
宁喻摇头:“不疼。”
比起他被SAI-230折磨的痛苦,她那点痛算什么?
“那就好。”占行之薄唇含住她的唇,继续加深这个吻。
宁喻主动迎合他的热情,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气息在彼此耳边回响,清晰又令人心动。
“坐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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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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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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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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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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