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喻全身被困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谁……
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宽大的手扣紧她的腰,细致的吻悉数落下。
“乖一点,”男人薄唇紧贴她耳畔,指腹抚上她的脸颊,抹去她的眼泪,沙哑的声音染着病态的蛊惑,“嗯?”
像是经过处理的机械声。
双手被桎梏,宁喻奋力挣扎。
“放……放开!!”
砰——!
手臂打在方向盘上,宁喻猛地睁开眼。
急促的呼吸充斥着逼仄的车厢。
她扫了一眼被撞红的手臂,身体往后一靠,怔怔地望着车窗外暗沉的夜色,余悸后的虚脱像一团棉花堵在心头。
又梦到那件事了。
半年前,宁喻在一场晚宴上被人算计,失了身。
当时情况紧急,助理电话又打不通,宁喻只能借由把自己锁在酒店房间内,等经纪人兰姐过来送她去医院。
可等来的却是一道高挑的身影逐渐朝她靠近。
当时她意识模糊,根本看不清来人的脸。
只感觉那道身影有点熟悉,仿佛曾在哪儿见过。
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就勾住了她的腰……
事后很久,宁喻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因为在现场,没有找到一丝一毫事后的迹象。
就连她的衣服,都干净整齐地穿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变化。
宁喻明显能感觉出那晚的男人有些极强的洁癖症。
尤其男人后背上那条清晰的疤痕,深刻的印在她脑海里,无一都在告诉她,那晚的荒唐。
是真的。
宁喻降下车窗,头微侧,如黑藻般卷发从细肩上滑下来,长睫微垂,红艳的唇叼出一根女士香烟点上。
猩火跳跃,白烟自车内徐徐飘出。
后来经过调查,下东西的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干的。
那晚的宴会还是他蹭来的,目的就是宁喻。
可他下完东西后都没来得及找到宁喻,他就被警方带走了。
经过警方审问,那个小导演跟那晚背后有疤的男人并不相识。
如今已过半年,宁喻还是查不到那晚的男人到底是谁。
宁喻看向窗外,正好看到兰姐走出酒店。
她走过来,打开车门,手里的包一扔,随之坐进来。
兰姐见到她手里的烟,啧了一声:“少抽点烟,公司还打算要你发展音乐这条路子呢。”
艳红的指甲弹了弹烟身,宁喻无所谓地勾唇:“就一根。”
兰姐也懒得跟她继续扯:“刚才在宴会上,我已经向陈导争取到了《明恋》女主一角的试镜机会,就在下个星期一。这几天你好好休整一下,到时候等我的电话。”
“行。”
《云霓传》宁喻封闭式拍了五个月,中午刚赶工拍完杀青,兰姐就马不停蹄带她过来参加晚宴,顺便跟陈导聊聊《明恋》这部剧。
宁喻在此之前已经连轴转了36个小时,宴会进行到一半,兰姐见她太累,也没让她多待,就让她提前离场回车上补觉。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打电话叫张叔过来送咱俩回去吧。”
张叔是宁喻的私人司机,今晚也是他送她们过来的,就在附近,兰姐一个电话不久他就回来了。
张叔刚上车,宁喻的手机响了。
是沥东城警局打来的。
宁喻一接通,那头就问:“请问你是占行之的家属吗?”
“我是。”
“他犯事正在派出所,麻烦你有空过来一趟。”
宁喻眸色一变。
——
沥东城派出所。
占行之背靠白墙,两手插兜,神色默然地看着被他打一脸伤,正逮着警员要讨公道的男子。
他低眸看了一眼手表,眉宇间不耐烦尽显。
他转身欲走,抬头就看到疾步进来的罗雅兰。
罗雅兰不愧是八面玲珑的经纪人,以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和口才,成功在十分钟内把事情解决了。
两人走出警局,沉默了一路的占行之突然停下脚步,冷声问:“她呢?”
兰姐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宁喻。”
“……”
兰姐转过身看他。
他两手插兜,眸子如泼墨般黑沉的看她,眼底似乎蕴藏着某种极端的情绪,脸上那几处血痕,更为他那卓越的五官平添了几分阴鸷之色。
明明年纪不过二十,可总给人一种冷鸷又黑暗的强大气场,让她这种阅人无数的金牌经纪人都不自觉心头发怵。
这孩子性子太冷了,兰姐至今都想不明白宁喻为什么会资助一个脾性如此阴冷的少年。
兰姐认真纠正:“你应该叫她……”
占行之黑眸一顿,看向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坐在后车座的宁喻似乎也感应到他的视线,偏头望过来。
车窗早已降下,路过的车灯从车身扫过,映照出那抹艳丽惹眼的红。
车厢内一片昏暗,但他还是清晰地看到了那双勾着轻懒笑意的狐狸眼。
她身体挪近车窗边,手臂搭在窗沿上,美目流转,平静地落在他的身上。
“过来。”
占行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紧了紧,压抑着心头澎湃的思绪,抬步走过去。
一走近,那股熟悉的玫瑰香灌入鼻中,味道很浅,像是一缕轻风,却又能让人沉迷。
占行之近距离凝视她的脸,眉眼间一片沉郁,依然得不到纾解。
宁喻没感觉出他的情绪,视线扫了一眼他全身,倒是被他这狼狈的一身弄的秀眉不由轻皱。
这小子有洁癖,平时穿着一向整齐干净,衣扣扣得规规整整,一丝不苟。
可如今身上这件白衬衫被人扯得皱巴巴,扣子也崩坏了几颗,露出他那白净的脖颈和锁骨。
小白鞋满是脏污,头发微乱,那张帅气的脸更是挂了几块淤青,看起来惨不忍睹,很像是在外跟人打架打不过,可怜兮兮跑回来的小狗。
想到这,宁喻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占行之:“……”
“小占同学,”她红唇抿着烟,浅浅地抽了一口,漂亮的狐狸眼微弯,染着逗弄的笑意——
“怎么不喊人呢?”
男人眸子黑黑沉沉的,如一副水墨画沉浸在黑夜里。
他喉结滚动,声线一贯清冽——ωωω.χΙυΜЬ.Cǒm
“姐姐。”
——
——
【想必宝子们都差不多猜出来了吧?没错,那晚跟姐姐这样那样的男人就是我们的小占同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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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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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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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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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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