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捂着被雪球砸中的手臂,有些怨怼得望向凌辰。
“你这家伙,下手也太重了吧!”
“哈哈哈!还没完呢,看招!”
又是一个雪球旋转着砸了过来,高岭双腿一弯,蹲下身子堪堪躲过。
“既然你这么心狠手辣,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只见他脚下一蹬,先是侧身躲过攻击,随后便朝着凌辰快速冲了过去。
高岭的速度惊人,在狭窄的房间内,就好似一只灵活的猫,一个阴影闪烁便扑到了凌辰的面前。
凌辰也是被吓了一跳。
“啪!”
高岭的手拍到了凌辰的额头上。
“呼~!”
拖着断臂的寝子,咬着牙艰难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是将御币贴在了他的头上,好险。”
一枚与先前一模一样的御币,此刻正在凌辰的脑门上渐渐融入其中。
两枚御币为双生,一阴一阳,交融便可稳定神魂,只是两枚御币珍贵,用了就没了。
若不是眼下情况危急,她是真不想用在凌辰身上。
“你输了。”
高岭拍了拍凌辰的额头,凌辰有些不乐意的吐了吐舌头。
“不玩了,反正我也不喜欢打雪仗。”
凌辰丢掉了手里的雪球,雪球在地面渐渐融化。
太虚剑哐当一声落地。
悦子本想趁机夺走凌辰这把神兵利器,为对方暂时保存,避免失控再次令他们陷入困境。
可她的手指刚一触碰太虚剑,整把剑便遁入了泥土之中,消失不见。
“不用白费功夫了,这把剑是这家伙的本命剑,除非他死了,否则谁都拿不走。”
悦子有些无奈,轻轻点了点头,询问道:
“前辈,凌公子他这是被控制住了吗?”
不得不说,凌辰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仅凭一己之力差点让他们所有人死在这里,要是再这样失控一次,谁受得了啊?
寝子一边往断臂上抹药,一边摇摇头,
“只是给了他一个锚,暂时稳定了精神世界,若是下一次再失控,我们都将束手无策。”
言语之间,那只断臂已经修复完好了。
只是寝子的脸色苍白,冷汗直流,显然伤势并不轻。
“把他带回去,我要重新布置大阵,要是下次再发生这样的情况,只是要困他一阵时间。”
寝子吹了一声口哨,那些还残留的猫儿们,从四面八方聚拢。
众多猫咪如同水流一般,将凌辰抬了起来,朝着废墟般的木屋走去。
“高岭,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被高岭抱起的凌辰,此刻有些慌张。
“你不是说你现在很困吗?如果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这么一说,我……确实有些困了……”
好似整个人都沉进了水中,凌辰缓缓闭上了眼睛,倦意袭来。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又好像一觉睡过去了数十年,在梦境里经历好多好多的事情。
高岭失去了理智,被她亲手杀死……
她悲痛欲绝回到了清籁岛,恪守浅濑神社宫司的职责……
直到有一天,一伙贼人的到来,让她放弃了平淡到一眼看到尽头的现状。
“快下去。女人在船上很碍手碍脚!”名为赤穗百目鬼的贼人说着背过身去。
但听了这话,浅濑响却忍不住微笑起来。
“如果当初教我射术的人没有随将军出征的话,那我们的儿子,如今应当是你这般的年纪了。”
“而我或许就应当姓高岭,或者由他姓浅濑了……”
在不远处,一伙幕府官兵的船只,正在不断朝着这边靠拢。
为首之人,提刀怒喝叫嚣:
“前面的贼人听着,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我等代表幕府要将你们即刻缉拿归案。”
“还不速速投降,若是反抗后果自负!”
站在船头的赤穗百目鬼冷哼一声,刀光凛冽,
“投降?想得美!自从当初出了海,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从没有想过投降!”
“冥顽不化,既然如此,兄弟们,给我上!”
就在官兵们相聚即将交战之时,浅濑响站了出来,挡在了双方之间。
“我乃浅濑神社宫司大人,我命令你们马上离开清籁岛!”
幕府军一脸不解,直到对方出示了宫司的令牌。
“原来是浅濑大人,多有打扰,但这贼人作恶多端我等也是奉命办事,还望海涵。”
浅濑响怒目而视,沉声道:
“我的意思你们没有听懂吗?我说让你们撤离此地!”
幕府军几位首领左顾右盼,却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浅濑大人莫不是太不把幕府军放在眼里了,我们的领袖可是将军大人,幕府军办事何时要看人眼色?”
同样是宫司,你若是鸣神大社的几位大人还好说,我们捏着鼻子也听进去了。
但,你明明只是一个清籁岛的小宫司,难不成还要对我们颐指气使?
先前给你面子尊你一声宫司大人,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眼了!
幕府军虽说没有明说,但浅濑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家伙了。
也知道是自己的面子不够大了。
赤穗百目鬼说话的口吻,和故意背向她的模样,简直和他当年提着刀离开的时候一样。
那么这次,她绝对不会让这个人死去,哪怕与「雷之三重巴」之旗为敌也好……
“既然不听劝阻,那就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们了!”
“过去在影向山偷学的真正的“法术”,虽说对不起天狗老师,就用在这里吧。”
浅濑响张开双臂,目光清冷,朗声大喝道:
“扬帆之刻到了,铦与刀都已磨利。”
“就让那些官兵看看,清籁的骨气!”
“解开维系千年的大结界,让紫电之鸢垂死的怨恨,肆虐雷神旗号的舰船吧。”
噼里啪啦——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这一瞬间突然惊雷滚动,狂风大作!
苍穹好似被贯穿出了无数个窟窿,数百道擎天雷柱,蜿蜒曲折倒挂而下。
唳——!xiumb.com
一声尖锐的鸣叫之后,一道阴影从天而降,如狂风一般,肆虐向目瞪口呆的幕府军。
“只希望那匹老猫,不要闯进雷霆里来……”
“啊啊——!”
凌辰突然捂住脑袋,好似要爆裂开来一般,痛苦怒吼!
“凌公子你怎么了?”悦子担忧的询问道。
一道道血痕从他的七窍流淌而下,转眼便覆盖了整个脸颊。
此情此景,将悦子和大祐都吓得不轻,纷纷转头看向了寝子。
寝子双眼迷离,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辰痛苦嘶吼了许久许久,最终好似彻底没了气力,低垂下了头。
带血的睫毛眨动,他缓缓睁开了双眸,开口却是极其陌生的一句:
“寝子,过去多少年了?”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于陌生,陌生到悦子和大祐立马便辨认出来这并不是凌辰。
寝子却欣喜若狂,双目放光,沉声道:
“四百多年了,恭迎主人归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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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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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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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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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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